千言万语如鲠在喉,许多话想说,却不知从何提起。
愧疚。
自责。
羞愤……
特别是安太妃站出来替她说话撑腰时,那一刻,过往的画面扑上脑海,一幕幕的回放着、重复着,深刻的挥之不去,那浓烈的情绪更是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了。
当初,安太妃倒在血泊之中……
她亲手推的……
她几番想要开口:“太妃娘娘,我……我……”
安太妃拍着她的手背,“今日,你帮了夜王府,过往之事便让它过去吧,此后,我们两清。”
她眼眶一红,泪水止不住的涌出眼眶,像断线的珠子,大颗大颗的滚落出来。
她后悔了!
她知错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当时我太害怕、太着急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哭着跪了下去,抓着安太妃的裙摆,泣不成声:
“这些天来,我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总是午夜惊醒,想起那天的画面,不敢一个人睡,不敢走夜路……我好怕,好后悔……我真的并非有意……”
她啕号大哭。
压在心中那么久的事,终于说了出来,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既然说了,她也做好了接受一切后果的准备。
但安太妃并没有计较什么,而是扶起了她:“大皇子也是个可怜人,从今往后,你们二人定要相互扶持,好好过日子。”
她轻叹着。
因为君景渊的出现,已经造成了太多人的不幸了。
凤锦言哭的不能自己,情绪激动到久久都按捺不住,但由于她刚刚小产,情绪不能有太大的波动,凤离歌劝不住她,给她吃了点镇定安神的药,休养了两个时辰后,才把她送回大皇子府。
回去后。
凤锦言见到墨倾风,那些哽在喉咙里的话,犹豫再三后,还是如实交代了。
墨倾风听完,指尖颤了颤,良久,才缓缓卷了起来,握紧,再握紧,朦胧的眼眸移向别的方向,转过身,亦步亦趋的走了……
那背影萧瑟的几乎要摔,一脚深、一脚浅。
向来高大伟岸的一个人,短短半个月时间,像是苍老了十岁,后背都佝偻了几分,那蹒跚的步伐,像一个迟暮老人。
悲戚,哀凉,死寂……
凤锦言扶着柱子,看着男人逐渐走远的背影,捂着嘴里的哽咽,无声的抽泣着。
是她的报应啊!
一步错,步步错,如果当初她没有犯下这份糊涂……可惜没如果。
皇宫。
御书房。
君景渊被急召回宫,站在龙案前,拱手弯腰行礼,却迟迟未得到免礼的声音,稍微抬眸,见皇上正在盯着他看。
那眼神浑浊的很,无比深沉,不知在酝酿打量什么。
他又道了一声:“不知皇上急着寻回卑职何事?”
皇上缓缓靠坐在椅背上,这才开口:“谁让你去夜王府的?”
没有他的命令,竟然擅自做主。
事情还没办好。
自墨倾风走后,他一直在想他说的那些话,越想越觉得君景渊可疑……
君景渊低头:“卑职得知皇上与夜王向来不和,便想为皇上分忧,一时斗胆,还望皇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