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皇上看着他,“你才回宫几天,就知道朕与夜王不合的事了?如此说来,你揣测着朕的意思去办事,都不用过问朕的意见,这个皇帝要不让你来当?”
听似无温的嗓音里,泛着寒蝉与威严,瞬间凝肃了空气。
君景渊眼底隐晦的滑过什么……
“皇上这是在怀疑我?”他缓缓抬起了头。
“你越俎代庖,很难不让朕多心。”
他笑了,那笑里三分讥讽,七分嘲弄:“当初,你也是因为多疑,才赐死我母亲的么?”
皇上皱了下眉,怎么又突然提到了过往之事?
“你什么意思?”
君景渊也不装了,直言道:
“当年,我母亲宠冠六宫,你特别喜欢她,可朝中有人说她是妖妃,惑乱君心,你玩够了,过足了瘾,丝毫不顾身怀六甲的她,将她活活烧死。”
最是无情帝王家。
帝王的心,更是无情。
二十多年前,他营造着自己情深不二的形象,实际上,牺牲怜妃,巩固了手中的权势。
怜妃的死,虽然每个人都有开脱不了的责任,但其中责任最大的,莫过于眼前之人。
皇上皱眉:“怜妃之死,人心所向,朕也曾护过她,但没有护住,朕也尽力了。”
“哈哈哈!”
君景渊仰天大笑,只觉得这话听在耳中,万分嘲讽。
尽力?
什么才是尽力?
母亲已经死了,现在争执这些,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只有用这些人的鲜血,才能平息母亲的在天之灵。
皇上看着君景渊,这张脸跟怜妃极其相似。
看着看着,想起墨倾风之前说的话,他逐渐的意识到什么:
“你……为何要突然回宫,想为怜妃报仇?”
“你说对了一半吧。”
“一半?”
“嗯,还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冲着凤离歌去的,只有得到了足够的权力,才能从夜王的手里将她抢过来。”
皇上双眼微睁:“你!”
墨倾风说的都是真的?
他也喜欢凤离歌?
“你,你们……那凤离歌时给你们下了什么药,朕的儿子们竟一个一个栽在她手中!”
“墨倾风栽了,是他无用,我可不会像他那般愚蠢,待我杀了墨绝夜,她自然就变成了我的!”
君景渊盯着他,忽然笑得很诡谲:
“皇上,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母亲说好热,火好大,希望能够见到您,心里才能好受些。”
“放肆!”
皇上猛地起身,觉察到他的异心,提步就要向外,“来人!来……唔!”
门外。
御前太监守在外头,好像听到里面有什么声音,但是竖起耳朵认真一听,似乎又没有什么声音。
难道是幻听了?
他竖起耳朵,仔细地听了听,这下,是确切的听清了:
“常德,召集百官御书房觐见,朕有急事。”
“是!”
一声令下,御前太监马上去办,短短半个时辰内,文武百官火速赶来,跪在御书房外面的大殿,跪满了黑压压的一片。
御书房内,传来皇上的声音:
“诸位爱卿,想必各位都心知肚明,夜王近日行事越发嚣张,再过不久,恐怕就要逼宫了,如今社稷不稳,朕思虑之下,决定立君侍卫为太子。”
“自皇后走后,朕思念成疾,处理起公务来越发的有心无力,从今天开始,便由太子代理朝政吧。”
一声疲惫的叹息,叫所有人都心头一紧。
百官面面相觑,眼神飞快的交流着什么。
君侍卫还没认祖归宗,就直接立为太子,是否僭越了?况且,这未免也太迅速了?
恐有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