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武道不前行,必有一死

许宏玄当场便鄙夷地瞥了秦泽一眼。

活了二百多岁,他还是头一次用这种这种目光看向自己的弟子。

当然,敢如此悍然挑衅,并让他这个掌教当众出丑,暴露不足,秦泽也是第一人。

如若真为此等狂人昭雪彻查,自己又何以向众弟子交代。

可若是放任不理...

“好小子,胆敢拿先辈来压本教。”

秦泽再次行礼,“掌教大人,劣徒乃是为了云阙山的风气,才无奈出此下策出吸引您的注意,门规必须改。”

这让许宏玄突然觉得,一个口口声声说要为了整个云阙山着想的人,为何却让人逆耳。

不过是借着那份大义,让他人替他解决个人之私罢了。

“你先看看你自己的风气,成何体统。”

秦泽不以为意,继续道。

“哦,对了,具劣徒所知,暗抢灵石之人和今日暗中挑衅的,其幕后并非一人所为,云阙山真的很乱。”

“你...”

“劣徒心中有冤,念在天道阁芸芸先辈在此的份上,请掌教大人为劣徒做主。”

“...”

许宏玄欲言又止,抬起来的手指颤抖不已,而后又果断拂袖一甩。

“哼!内门弟子萧文炎何在?”

“弟子在!”

萧文炎上前行礼。

“本教令你,对夜袭秦泽一事,以及在这天道阁内煽惑作乱者,务必要彻查清楚,一旦揪出这两名幕后指使之人,立刻带到我面前。”

“可是...”

萧文炎自诩一生正直桀骜,又怎会为秦泽彻查。

穆欣怡:“有什么好查的,仙阙山上万弟子,为何那歹人却三番两次对秦泽不利?”

“尔等今日皆要造反?!难道在这云阙山之上,连本教的话你们都不听!”

许宏玄怒声反问道:

萧文炎:“弟子不敢。”

穆欣怡:“谨听掌教大人吩咐!”

穆欣怡向来是称呼许宏玄为舅父,此时却刻意将掌教大人的尊称故意压低几分。

许宏玄转身对秦泽道:“秦泽,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掌教大人不愧为一宗之主,犹如劣徒生身养父...”

望着秦泽那厮抬厮敬般的虚伪,许宏玄简直不愿再多看一眼。

“慢,本教老了,秦公子之大礼,老夫可授受不起。”

而后,许宏玄的言辞蓦然又多出几分威严。

“不过秦泽你也不要太过得意,你第一次来天道阁,或许还不知道这其中的凶险,若没人指点,必将困于‘地道’秘境之中,此生也只能陪伴在先辈残魂身边终身侍奉。”

秦泽如此骄纵嚣张,许宏玄本想以秘境之困为由,让其知难而退。

只要秦泽不入秘境,也算是自己身为掌教给那百余被驱赶的内门弟子,最基本不过的交代。

但,这也仅限于最基本。

许宏玄心如明镜,若这点事都做不好,今日在大殿上以下犯上的所有丑事,必将会传至整个云阙山里里外外。

至于秦泽这刺头,回头再好好调教。

秦泽:“哦。”

那一声淡然且懒散的回答,让许宏玄倍感意外。

“秦泽,你是不是耳背了,秘境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哦。”

“后果不堪设想啊!本教的好心劝阻,难道你也不进耳?愚钝至极!”

秦泽若有所思。

“我也从来没考虑过要入地道秘境。”

许宏玄的心终于有所舒缓,“既然如此,那众人都散了吧。”

“我要闯天道。”

大殿之上再次陷入一片沉寂。

“咣当!”

李贺的佩剑不禁掉在了地上...

许宏玄也恍然觉得自己也有些耳背。

“秦泽,你方才说什么?”

“来天道阁,不闯天道还能闯什么?其他道门,我也从未放在心上。”

秦泽的回答很是从容,犹如平日食寝一般。

“我没有听错吧,秦泽竟然要闯天道?”

“是呢,本以为这厮只是有些狂病,没想到还很傻。”

在众人的嘲讽之下,李贺不忍,无奈开口道:

“大哥你今天如此折腾,弟弟我千算万算,也还是没算到,你想要的结果竟然是送死。”

“二弟,话已出口,又岂能收回,放心吧。”

唐莹宝默默上前扯着秦泽的衣袖,低声劝解道:

“公子,您今日气血有些上涌,要不改日再来,只要您说开始,大不了咱俩一起跑。”

“秦公子,这几日你接连被歹人所扰,难免有些情绪,这些嫣儿都懂,况且你大师兄萧文炎已经当众答应帮你彻查到底,接下来的日子里,你只需要耐心等待即可,千万不要拿天道来赌心中的苦闷!”

望着对面那清淑高挑的身影,秦泽顿感。

王婼嫣不愧为原著女主,光鲜俏丽的外表下还藏有一颗绝对纯善正直的慧心。

“秦某在此谢过王姑娘的好言相劝,我...”

“既然秦师弟能有如此雄心抱负,不如就去会会那天道前辈。”萧文炎当场打断。

穆欣怡更是趁机连忙拉住许宏玄的手,撒娇道:

“舅父,不如你就应允下来。”

正当许宏玄左右考量之余,穆欣怡忽然靠在他耳边低声道:

“秦泽若真有难,也是他自己的选择,所有弟子皆可作证。”

许宏玄心想,也对。

自己再三考量,不过是在权衡一句话: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秦泽就好似那脱缰的野马一般,若无法将其驯服,日后还不得把云阙山搅个天翻地覆。

既然他自讨无趣,还不如彻底将其放任。

“好!”许宏玄果断拍手叫好,“果然有志气,不愧是我云阙山的弟子,上三楼,入天道!”

李贺闻声后,咕咚一声,一屁股便瘫坐在地上。

“完了...大哥完了...”

秦泽刚要上前跟随,却被一只小手拉住不放。

唐莹宝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轻轻摇头,清澈的眸光夹杂着些许水润。

“呵,你看看你们两个,我都还没上三楼,你们就个个哭鼻子,都多大的人了。”

李贺自幼娇生惯养,且为人刚毅,不曾求天不会拜地,即便远行离家踏入武道也未曾掉过一滴眼泪。

而这一刻,他却当场泪奔。

“大哥,连掌教的上品烈火掌都不是从天道而得,掌教大人可是二品强者,整个望江城只有一个二品,二品强者啊!”

秦泽先是拍了拍唐莹宝的肩膀,而后来到李贺跟前搀扶,语重心长的说道:

“秦某自洗心革面之后,也曾想过回家做个安慰的阔少爷,就像你我儿时那般无忧,可这个世道却无论如何都不肯放过我,甚至没有给过我一天的安稳。”

起身后,他眸光乍现一抹坚定,或邪魅、或狠厉、或洒脱不拘,气贯长虹。

“武道之路若不前行,我便只有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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