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恐惧的眼神,在众人不经意间,隐现一丝阴狠。
周明嘴角微起。
不过是区区外门、世家纨绔,论智谋你还差得远。
秦泽,堂堂亲传弟子的跪拜你当真受得起?
今日我承受的所有侮辱,你就等着加倍奉还吧!
“慢着!”
秦泽当即制止。
“既然是掌教大人的命令,请问陈师兄,可有令牌在手?”
“令牌?”陈浩轻蔑一笑,“抓你还需要令牌吗?”
果然如秦泽所料。
掌教大人向来仁德宽厚,即便弟子有错,大多都被口头严惩,最重也不过是驱逐出山。
山中弟子试炼天道阁,多数进的是地道,视为百里挑一;可入云阶者,哪怕是亲传弟子也仅限于萧文炎和周明,视为万里挑一。
至于天道,纵观百年无人可入,除自己之外,哪怕掌教本人,都未曾尝试过。
况且,掌教大人惜才如命,若知天道者得以凯旋,必当庆功设宴昭告天下,又怎会任内门精锐在此设伏。
“既无令牌,那就并非掌教之意,陈师兄,你应该知道假传圣令的后果。”
此时,转角处忽然有人拍手。
“秦师弟果然聪明,不去当捕头实属可惜,没错,这的确不是掌教的意思。”
此人身高八尺有余,肩宽背阔,体格健壮而不显臃肿,面如冠玉,眉宇间透出一股英气。
秦泽见状,无奈地笑了笑。
“莫非大师兄也参与其中?”
萧文炎的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
“没错!就是我下的令!”
“既然如此,那就恕师弟难以从命,除非我亲眼看到掌教大人发话,到那时,也无需各位出手。”
“胆大秦泽!你大闹天道阁在先,无视掌教威严在后,现在你还恬不知耻的要见掌教大人,自你入天道之后,他老人家就被你活生生的气倒了,直到现在依旧昏迷不醒!”
萧文炎的铮铮冷言,让唐莹宝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公子,看来我们真的闯了大祸。”
秦泽摇头,而后仰天长叹一声,不可置信地放声冷笑。
“事到如今,你还笑得出来,简直是毫无人性可言!”
秦泽没有作声,眸光转向陈浩。
他的眉,他的眼,甚至他的唇角都有剑一般的锐利。
哪怕毫发丝粟,皆难逃他的法眼。
为武者,入九品初窥门径,便已然可到周身无病无灾。
自踏入三品,则视为初入超凡境,灵气自行流转大成,也可将灵气附着于武器之上,甚至能踏空而行,拳打虚空。
掌教贵为二品强者,又怎会因心中不爽气血上涌而昏过去?
那是被气倒了吗?分明是服用了陈浩的慢性奇毒!
自古严师出高徒,放纵出忤逆。
不过是有小人暗中作梗。
与其说秦泽在冷笑,倒不如说是在嘲讽萧文炎目大不睹,整日只顾沉迷于武道,自诩大义凛然,甚至是风度翩翩可迷倒万千少女。
最后呢,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师父惨遭毒手。
秦泽冷冽的眸光,落在陈浩身上许久。
但对方依旧纹丝不动,并与其目光决然相对。
奸狡深藏不易显,明箭易躲暗难防。
“众弟子听令!”
萧文炎声如惊雷,当即下令。
众弟子:“在!”
“秦泽大逆不道,残杀同门,速速将此贼拿下,押往地牢等候发落!”
“是!”
此等无视门规之徒,必然会拼死反抗。
随着一道道寒光闪过,众弟子皆手持利剑,如临大敌,严阵以待!
可秦泽却一脸淡然的展开双臂,目光温吞毫无斗志。
也罢,如今自天道凯旋,虽历经重重困境,还险些丢了性命,但也获得了不少至宝。
昔日被午夜偷袭,险些让小人得手,如今去地牢走一遭,也刚好找个清净的地方修行,以免再次暴殄天物。
至于掌教昏迷,秦泽并非不管,只是时机还尚未成熟。
距离真正被害之日还相差甚远,刚好借此机会,也让掌教好好反省一下,那些真正潜藏在身边的乱臣贼子。
“慢!”
陈浩忽然制止。
秦泽虽早有预料,却依旧将目光投了过去。
演技是门艺术,若不精湛绝伦,又岂能站立于反派之巅?
索性跟对手学习一下,也挺好。
望着比自己年长五岁的陈浩,萧文炎有些不解的问道:
“陈师弟,为何突然喊停。”
“师兄,方才据周师弟所言,秦泽竟然在天道秘境中悍然抢夺功法,世人皆知,自古天道出上品,堂堂圣物又岂能落入此等奸人的手中?”
陈浩躬身行礼,“请大师兄将秦泽手中的上品功法收回,还周师弟一个公道!”
“哦?”
萧文炎顿时陷入沉思。
在他的意念中,周明虽为亲传弟子资质不凡,但心性却向来软弱。
天道秘境凶恶万分,即便周明运势如虹,也不敢贸然。
相反,眼前那看似无所畏惧的登徒子,却是胜算更大过几分。
不过秦泽毕竟是外门弟子。
他又始终不相信掌教眼中所看的六品中期。
况且...
“喂,萧大师兄,我本打算束手就擒,没想到还被插了一曲,这些内门精锐都是无辜之人,若不想此地血流成河,速速让他们滚。”
秦泽的叫嚣,也正是此时萧文炎要左右权衡的关键。
每当看到那如此嚣张跋扈的神色,尤其是自己的未婚妻王婼嫣,逢关键时刻还处处将其袒护,他都恨不得将秦泽撕成碎片,以解心头之恨!
如今的云阙山怎会变得如此不堪,竟然收了此等祸害!
“来人!将秦泽搜身,天道阁所获至宝尽数收回!”
“是!”
“慢!萧文炎,事情尚未查清,你胆敢私自将秦公子的东西收回,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萧文炎眸光一转,只见王婼嫣忽然跑到其身后,高声怒止。
“嫣儿?你不是在房间休息吗?”萧文炎瞬间眉间紧锁,“莫非你还要阻拦,难道你忘了你我之间立下的誓言?只要我不针对秦泽,你就不能处处帮着他说话。”
那张如凝脂般的脸颊,粘有少许青丝,丰腴的胸口起伏不停,显然是途中跑的太过着急才引得花容稍有不济。
“天道一去九死一生,秦公子能安然在此,已经是幸得洪福,你竟然下令让这么多人搜抢他的圣物,这难道还不算针对吗?”
“何为针对。”萧文炎一脸焦急地解释道:“圣物事关重大,正因为此事尚未查清,我才会将其收回,以免落入歹人之手!”
“你处处刁难秦公子,不要以为我不知你心中所想!”
“王姑娘,罢了。”秦泽忽然在胸前取出轴卷高举,神色淡然道:
“大好功法在此,何人敢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