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瑶看着受伤不轻的柴榆,并未先探究那三个鬼面人的目的,十分关切询问道:“柴榆,你身上的伤要不要让卿璃给你看看?”
“属下的伤并未大碍,还是劳烦郡主为这位姑娘治一治伤吧。”柴榆面冷心热,见半躺在地上的少女因为失血过多眼神迷离,当即躬身请求道。
兰瑶也给叶卿璃递了一个请求的眼神,叶卿璃虽然不是个救死扶伤的好人,却也没有拂了他们的意思:“好吧好吧,我看看。”
“这姑娘你认识吗?柴榆。”兰瑶见叶卿璃已经开始为那少女抚脉诊治,又问道。
柴榆摇了摇头:“不认识,只是在探查许顺去向时遇到她被人追杀,出手相助而已。”
长开见众人不理他了,当即又巴巴地凑了上来,挤眉弄眼道:“呀,想不到柴公子还有如此怜香惜玉的一面呢!”
“柴榆自然是不会做见死不救之辈的。”柴榆避开了几步,如遇洪水猛兽般避开了这看起来很是跳脱的少年,冷声回答道。
柴榆是跟在景王宁羿身边的,自然不是什么冷血无情之人。而修罗门在整个江湖上都是臭名昭著,为正道所不耻。
他知晓长开的身份,如今见他这般行径,更是对眼前这个笑面鬼十分鄙夷不屑。
再加上自家效忠的主子为君后凤烬所害,他们本就是敌人,若非是有兰瑶这个女皇陛下在,他早就忍不住要发作了。
偏偏这不知死活的笑面鬼还非要凑上来和他争个高低,实在是欺人太甚!
“切,你高尚、你仁义,怎么还被这几个家伙围得团团转呢!”
长开碰了一鼻子灰,这阴阳怪气的话他自然能够听得出来,很快便怼了回去,奚落之时又顺带着自恋了一把:
“要不是今天本少出手,怕是柴公子你这英雄救美就要把自己搭进去了吧,看来景王宁羿身边的人,也不过如此啊!”
“你住嘴!”柴榆脸色越来越黑,他本来便性子冷,做事也十分谨慎,此番实在是被长开气得跳脚,忍不住就要动手,一旁正看着那眉目清秀少女的兰瑶见势不妙,连忙出声拦了一拦:
“长开你可别说了,等会你们再打起来了,我可没本事拉架哈!”
叶卿璃为已昏死过去的少女施以银针诊疗,又大致包扎止血后才开口道:“她受伤很严重,虽然我已经为她服下了九花玉露丸止血补气,但后续还是要精心调养才是。”
叶卿璃扫了一圈,并未有什么闲工夫再开玩笑,又道:“眼下我已经稳住了她的伤势,我们还是先办正事,柴公子,许顺的踪迹可有查到?”
兰瑶忙不迭地点了点头,道:“对对对,还是先办正事,柴榆,你可有什么新发现?”
柴榆定了定心神,不再和长开多做计较,很快回答道:
“距此处东南方十里地有一处营地,许顺他们这些被拉过来充当劳役的男丁便是到了那里。”
“我本以为此处或是谁培养私兵意图不轨,便趁着夜色潜进去探查了一番,却发现他们在雇人没日没夜地挖矿,而挖出来的东西,赫然是金子。”
在场的一行人皆是一愣,长开素来玩世不恭,此刻却也忍不住惊疑道:“怎么可能,雪州从未听说过有金矿的存在,他们是如何将此事做得如此密不透风的?”
叶卿璃白了一眼总算是让长开坐不住的这消息,微耸了耸肩道:
“白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反正这里穷乡僻壤、鞭长莫及,发现了生财之道后欺上瞒下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眼看着长开和叶卿璃又要杠上,兰瑶也忍不住瞳孔一缩,惊讶之余失声道:“所以,他们在找人挖金矿?”
“是的。”柴榆从衣袖中掏出一块并不算规则的小金块,又有些惭愧地开口道:
“属下本想潜入那县尉屋内翻找一番是否有账册,再多了解一下情况,却不料刚刚摸进去便遇上了这位同来行刺的姑娘。”
“那县尉似乎早就料到会有人前来,是以房中根本没人,我们与埋伏的人激战了一番,才逃到此处,但追击的这三人武功甚高,始终甩不掉。若非是您带人前来,怕是今夜就麻烦了。”
兰瑶虽然心中因为金矿的存在很是激动,但还是非常理性地问道:“那营地中大概有多少人防守,布防如何?”
柴榆快速回答道:“具体人数属下还没有来得及探查清楚,粗略估计,应有百余人,为了掩人耳目,亦设了围墙阻隔,此处看起来就像是训练的军营,其中不乏还有高手。”
兰瑶不置可否道:“也是,私自开采金矿一事,若是传出去可是要掉脑袋的,此处防守定然严密。”
虽然此前听到金矿消息时叶卿璃眸光发亮,但听完后面这话,她却面色微微一沉:
“眼下我们尚不知幕后之人势力,若有追兵赶至我们难以应付,此处不可多留。”
长开当即打了个响指,掏出飞刀就要霍霍人,道:“郡主所言有理,那就留一个带回去审审就好了,其他的带着太费劲,本少就杀了哈!”
长开提着刀就冲着青袍男人一个手下而去,兰瑶眸光微变,却是转过头,并未出言制止。
即便知道这一次长开要杀人,依旧不习惯这个打打杀杀世界的兰瑶还是选择了沉默。
因为她知道,她没有阻止的理由。
眼下带着这三个拖油瓶回去,实在是自找麻烦。
可若是留下活口,对方便会知晓他们底牌。
就在片刻之前,他们三人还叫嚣着杀了自己。
他们是敌人,便该死!
对这些家伙心慈手软,便是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出乎意料的,长开却是将飞刀横在了那矮个子男人脖颈上,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笑得十分恶劣:“你要是不说,那就真的要死了哦!”
殷红的血从那人脖颈上流下,本就重伤的痛苦不已的他眸中生出了十分惧意,大约因为他并不是死士,此刻竟抖若筛糠道:。
“别别别,尊者想知道什么,我说,我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