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茅草屋原先是打渔人搭建的,由于年久失修,而且长年没有人住,已破落不堪,随时有被风刮倒的可能。
秀姑随流浪汉进了茅草屋,刺骨的寒风虽然有所减弱,但全身还是冰冷冰冷。
屋里,除了稻草上有床破旧的棉絮,其他一无所有。她想喝口热水暖暖身子,没有碗筷,更没有烧水的锅。
面对困境,我们要勇往直前。当生存受到威胁,我们要想办法破解。
此时,秀姑一边搓着手,脑海里也在飞速的旋转着,怎么办怎么办?既来之则安之。
她敢断定,流浪汉不会侵犯她,安全没问题。吃怎么解决?
“大哥,你有吃的吗?我饿得慌。”秀姑不知流浪汉姓与名,只能这样称呼他。
“有有。”流浪汉连连应允,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兜,递给秀姑,“这是我讨来的饭团,你先充充饥。”
秀姑接过打开,也不顾淑女形象,狼吞虎咽下了肚,全不知什么滋味。
吃完了,她才想起什么,“大哥,你吃了吗?”
流浪汉点点头,算是回答。
“大哥,谢谢你收留我,更谢谢你给我吃的,让我不至于饿死。”
流浪汉嘿嘿一笑,蹲下身来整理地面上的破棉絮,一边整理一边说道,“今晚,这棉絮你盖,我就睡稻草。”
“谢谢你,大哥,你对我太好了。若今后无以回报,我就做你媳妇,为你养儿育女,为你家传宗接代,继承香火。”
流浪汉摇摇头,未置一词,走出了茅草屋,不知干什么。
过了好长好长时间,天快要黑了,也没见流浪汉进来。
秀姑想走出茅草屋,想出去瞧瞧流浪汉干什么去了。可身子刚刚有点暖和,她又不愿出去。
今天不会被饿死,今晚不会被冻死,明天怎么办?靠自己独自一人,肯定无法生存下去。
当你一无所有时,生命会比任何时候更显得珍贵。
秀姑还是走出了茅草屋,扯开嗓子,“大哥大哥,你在哪儿?”
没有人回应,只有呼呼的北风在撕裂着。
由于太冷太冷,她打算退回屋里,可见不到流浪汉,她又放心不下。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她还是迈开自己的脚,沿着来的路向前进着。
三王河的河面上全已结上冰,冰层有多厚,她不知道。河面那头,全是芦苇荡,面积有多大,她也不知道。
但她心里已经很明白,自己已有活下去的希望。不管冰层有多厚,破开冰层肯定有鱼;不管芦苇荡就多大,就近取材,就是烧不尽的柴火。
现在最要紧的是食盐和火柴,还有铁锅与碗筷,有了这几样日用品后,就可以熬过这个冬天。
还好,秀姑没有走多远,就瞧见前面有人朝这儿走来,看那个走路的姿势,应该是流浪汉,因为他的腿不好,所以走路时一瘸一拐。
走近了走近了,真是流浪汉,他背着好大好大一捆东西,好像是稻草。
是稻草,就是稻草。秀姑想起来了,大哥在茅草屋里整理棉絮时说过,她秀姑睡棉絮,他盖稻草。
她长长松口气,人没事就好。
秀姑紧走几步,上前挨着流浪汉,像是靠住了一座大山,又像靠住一座火炉,既踏实又温暖。
“快回屋,快回屋,外面会冻坏你的。”
面对大哥的心疼,秀姑心里更觉温暖。
她觉得有必要与他好好谈谈,说说自己的过去。如他不嫌弃,就真的与他过日子,而不是哄他开心的那种甜言蜜语!
等进了屋,秀姑又犹豫起来:刚认识对方,还不知道他的底细,就敞开自己的心扉,合适吗?还是再等等吧。
她瞧着大哥忙碌的身影,很是感动,真的很心疼。
现在,茅草屋里很暖和。刚才,大哥把背来的稻草,把这间茅草屋四周漏风的地方充实,并搓绳固定牢。
天完完全全黑了下来,茅草屋里更加黑,有点伸手不见五指。
秀姑开口道,“大哥,今天辛苦你了,让我有个安稳的家。我想问一下大哥,怎么称呼你,也就是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对方憋了半天,“我吃百家饭长大的,不知父母是谁,更不知自己姓什么叫什么?”
“你是孤儿?”秀姑问道。
“就算吧。”对方回答道。
“要不这样吧。”秀姑说出自己的打算,“我现在落难在此,你诚心诚意帮我,我认你做大哥,日后我让我父亲帮你,弄个官做做,也好脱离此苦海。”
“看得出,你是大家闺秀。不过我自由惯了,不适合做官。再说了,就认识几个字,怎么处理公务?”
“大哥,你真是好人,我肯定会报答你的。”
“我救你,不是图回报的。下午看你无依无靠,才愿带你来这儿的。”
“大哥,与你聊天很开心。我有个打算,想与你说说。”
“你们有钱人就是事多,再啰嗦,你就滚出这个茅草屋。”
此话一出,秀姑再不敢言语,真的怕大哥把她撵出茅草屋。现在她无依无靠,大哥就是她最真实的依靠。
半夜时分,她被一泡尿憋着,想叫大哥陪她出门,可又不好意思说出口,一时不知怎么办?
迷迷糊糊,迷迷糊糊之中,她恍惚来到一座美丽的花园,这儿春暖花开,鸟语花香,风景美不胜收。
忽然,她瞧见花丛间有所装扮古朴的茅房,于是赶紧飞奔过去。
一阵惬意过后,秀姑才意识到自己尿床了。她一动也不敢动,脸羞得通红红。一觉醒来,还感觉内裤湿湿的。
当她睁开眼,天已大亮,身边已不见大哥的人。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手放下时,左手碰到一个物体,定眼一看,又是一个布兜,旁边还有张纸条。
不用说,不用看,布兜里肯定是大哥讨来的饭团,留给她了。
这次,她不敢再囫囵吞枣全吃进肚里,她省着点吃。
她拿过纸条,上面歪歪歪扭扭的有几个字:三娃子出门了。
三娃子,大概是大哥的乳名,当晚就得到大哥的验证:确实是他的乳名。
就这样,大哥每天早出晚归出门讨饭,早一饭团,晚一个饭团留给她,她一个人呆在三王河大堤上的茅草屋里。
秀姑很是着急,不知怎么开口向大哥说出自己的打算,而且自己内裤要换,衣服要洗。算算日期,她的月经也快要来了,也得提前准备准备。
她想好了,等大哥今晚回来,就把打算和盘托出。如他再不愿听,自己就离开三王河大堤上的这间茅草屋。
到时生死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