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巧儿道:“民女与潘美实则义父女关系,俺爹潘美很少与俺提及心事。”
“小大人,民女并非妄言。”
话到此处盈盈施礼,紧接着道:“还请小大人明鉴。”
青妖心下里暗暗吃惊,原来这潘巧儿并非潘美亲生,不与潘巧儿说出实情也有情可原。
转念一想,无妨,潘巧儿既来此,已知潘美身份,就可利用此敲打潘美。
便瞅着案几两旁分立的孙捕头,马小眼,道:“你们且去将潘美提到堂上来。”
孙捕头,马小眼一起拱手道:“喏。”然后向后堂走去。
青妖道:“潘巧儿,你将自家身世述说一遍。”
潘巧儿道:“喏。”后眉头一蹙,紧接着娓娓道来。
“十多年前,俺父母带着俺流落太平县,已是身无分文,不得已,俺父母在街头将俺插草售卖。”
“时逢潘美路过,就买下了俺,收俺做了义女。”
“十多年间,俺便与潘美相依为命。”
“俺便再也没有见过爹娘。”
“十年间,义父潘美待俺不薄……”
原来你竟是楚楚可怜的女子。
那潘美心地也算善良,就不知是何等人物?
想到此处,青妖打断话头,道:“潘巧儿,你既是潘美义女,应知他身世,和他平日里依靠什么生活了?”
“详实说来。”
潘巧儿道:“义父身世,义父少有提及,平日里俺只知义父到吴家教授吴家家丁刀枪棍棒。”
潘美是吴家教头,可他又为何发了疯地要杀我呢?其中有什么缘故呢?
我与吴家并未结冤呢!吴家怎会教唆潘美来杀我呢?
细细想后,青妖问道:“那吴家又怎能蓄养得起家丁和教头?”
潘巧儿道:“这个小女子不知,俺……”
一语未竟,忽而听得一个男人朗声道,“俺知道。”
大堂内众人纷纷闻声看去,只见衙役带着三个身穿各异服侍,面容大相径庭的男子走进大堂。
待到了案几下,衙役拱手,道:“小大人,俺带来几个知潘美的壮汉来。”
青妖心中暗喜,暗叫,“来得正好。”便问道:“堂下三人是何人,又何以得知潘美?”
一个身穿短衫,头挽发髻,面堂黝黑,赤着双脚,大耳小眼的汉子,道:“小大人,俺曾在吴做过家丁,因而识得潘美。”
紧接着,一个身穿青袍,头戴幞头,面容白皙,书生模样的人道:“小大人,俺就在潘家巷子里住,因而也知道那潘美的身世和营生。”
然后,一个赤着上身,肩头上搭着短衫,面皮黝黑,相貌粗旷,虎背熊腰的汉子,拱手道:“小大人,俺是挑夫,常年行走潘家巷,所以也认得那潘美。”
青妖扫视三人,心想,“有了这三人不愁不能弄清楚潘美。我到要看看你潘美嘴再硬,能否硬得了官威。”
便道:“好,就请三位先后讲出潘美生凭,待签字画押后便可到账房领赏。”
三个汉子齐声道:“喏。”然后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待对视几眼,那个做过家丁的汉子,面对青妖拱手抱拳,沉声道:“就由俺先说。小大人莫嫌弃俺啰嗦。”
青妖道:“好。”心下里很是期待,这潘美的事迹即将公布于众了。
面堂黝黑汉子憨声憨气地道:“俺娘生俺时,家里穷吃不上,俺爹为了生活只将俺娘丢在家里到处讨生活,更请不起接生婆,所以,俺生下来,俺爹娘便给俺起了这个名字,吴三难。到俺长大后,俺家里还是穷,俺饭量又大,家里养不起俺,便托人给俺找了份差事,让俺到吴家当家丁……”
话声未落,大堂外围观的百姓不少纷纷掩口嘻笑。少数百姓哈哈大笑起来。
更有甚者,干脆就嘲笑道:“你不应叫三难,应叫做吴四难啊!”
待这话音一落,大堂内外的百姓和衙役纷纷乐得前仰后合的了。
吴三难顿时恼了,环顾瞪着哈哈大笑的衙役和百姓,吼道:“你们笑什么笑笑什么笑,俺与小大人说话,你们却在牛粪堆里捡出笑豆子来了!”
大堂内外的衙役和百姓也不气恼,只觉得吴三难憨傻,竟笑得更加的开怀。
青妖心想,“这吴三难果然啰嗦,潘美一案,与他吴三难名字由来有何关联,他竟像竹筒子倒豆子般说起自己个儿的事来了。”
眼睛一眯,转念一想,“不对,凡是具备正常思维的人,既来了堂上作证,岂不都是在做证后拿了官府赏赐的银子走人,而这吴三难定然是脑子不灵光呢!不然怎会表现得罗里吧嗦的呢!”
定睛看向吴三难,暗暗思忖,“不能再让他啰嗦,不然堂审要没完没了呢。”
便拿起惊堂木,随手拍了下去。
但听啪地一声,大堂内外顿时肃静。众人纷纷看向青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