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怪他，带着他一路狂飙，离开了京原……当时的京原已经完全乱套了，路上听广播里说可以去京原体育场避难，齐璐想去体育场，我当时一心只想离开京原，体育场是个封闭的环境，迟早被攻陷。”
陈煜叹了口气道：“我后来去的体育馆……然后我们坚持了很久很久，当时体育馆里是贪狼、破军、七杀他们仨，还有媛姐、一鸣他们几个……”
于清道：“原来如此……如果我推测不错，就那天，你是在报仇。”
陈煜道：“没错，就上次那帮畜生，他们是罪魁祸首！贪狼就是人太好了，换成我，绝对不会接纳他们……早把他们就地枪毙了！”
于清苦笑道：“我爸的遗言就是让我好好活下去，不要随便相信人……”
陈煜道：“叔叔说得没错……”
于清叹了口气，继续说：“齐璐一路上心事重重，总跟我道歉，一直自责自己当时的胆小……我本来没怪他，但他不停地说，把我说烦了，我没忍住就吼了他一句。”
“我们后来到了南边的一个农村，寄宿在一对年轻的夫妻的家里，答应平时帮他们修筑木栅栏、铁丝网，保护村子。”
“那天晚上，齐璐留了张字条，不知所踪……字条上写着：‘对不起，于清，我不配跟你在一起，我太无能害得你被毁容。我走了，勿念。’”
陈煜不屑道：“切，这有什么，怕就去克服，自责屁用没有。”
于清道：“我当时真的没有怪他。”
陈煜道：“甭去想他了，这种人不配当一个男人。我跟你说，我中学的时候，跟班花同桌，平时我老说自己胆子多么大多么爷们儿，结果有次上课，这么大一只马蜂飞进了教室。”说着还比划了一下。
“那家伙，当时直接朝我飞过来了，吓得我是连蹦带跳从后门逃出教室……那会儿好像还在上课，我‘胆小鬼’的头衔顶了好久。”
于清破涕为笑：“哈哈，老陈，你也有怕的东西啊？”
陈煜坏笑道：“我还没说完呢，后来，过了些天，又飞进来一只，我瞅准机会，拉起同桌的手就跑，艾玛，给我心慌的。”
于清呸了一口，道：“我觉得，你是个大色狼！”
陈煜道：“其实，我那会儿还是怕马蜂，不敢打它，怕被叮一口。我小学见过被叮的同学，手肿的跟大馒头似的。”
于清抚着下巴，说道：“不错，你后来没有独自逃跑，至少拉着身边人一起逃……不过，你想没想过，别人可能并不care大马蜂？”
陈煜道：“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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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那么大的家伙，你看了不瘆得慌？”
于清切了一声：“你丧尸都不怕，怎么怕那种小家伙？”
陈煜道：“道理就跟把大象拴在木桩上一样，那是从大象还是小象的时候拴起，造成刻板印象。”
于清嘟哝着：“说这么多，如果我遇到危险了，你会怎么做呢……”声音小如蚊呐。
陈煜道：“清姐，你说啥？”
于清道：“哦，啊，没啥。我说，每个人都有他的梦魇，如果无法克服恐惧，就去适应它……呃，我继续讲后面的事啊，听完。”
后来，于清帮村民们抵御了很长时间的感染者，日复一日，期间不断锻炼自己的体能，直到变异感染者的出现。
牧羊犬丧尸直接跳进了围栏，强壮的大块头丧尸撞开了防御……
于清在保护小孩子的时候，被感染者伤到了肩颈，病毒入体，神仙难救。
最后，小孩也没能活下来，她自己鬼使神差朝着疾控中心的方向奔跑。
于清又找陈煜要了一支烟，缓缓道：“我当时恍惚间，看到了这里的白色围墙，但没想那么多，我随便找了一颗树靠着，等死……后来，有捕食者追来了，我束手待毙的时候，被地藏他们的人救了，是判官一枪击毙了捕食者。再后来，我得到了两个选择，跟你们一样的那种，然后就是训练、任务、杀敌……循环往复，一直到今天。”
于清舒展了一下筋骨，似乎轻松了很多：“我今天说了太多话了，恐怕这辈子很难再说这么多了，老陈，谢谢你的倾听……”
陈煜道：“谢什么，这么见外，都这么熟了……众生皆苦，咱们本该是在办公室建设祖国的人，现如今，咱们也算换了一个活法……唔，说是死法更贴切一些。我简单讲讲我的事吧，你想听么？”
于清点点头，蹲坐在墙边，向陈煜靠拢，两人离得更近了一些。
陈煜说起自己的故事，娓娓道来。当说起俞臻的时候，于清打趣道：“你是不是喜欢爽朗的女孩儿？甚至女汉子，抑或……男人？”
陈煜道：“别别别，我直男一枚，爱好女。嗨，我说你们女人怎么对八卦这么感兴趣？”
后来陈煜说起亲自送俞臻、关云飞等人上路的时候，眼泪汇聚在眼眶里，于清递来了一张纸。
从tz大学起床一直到现在坐着跟于清聊天，本就话多的陈煜，这会儿说了更多。
陈煜说起那次无潮镇的经历，不禁感慨：“我家也就我一个儿子，那次要是死了，估计我爸妈得伤心死。说起来，我特别希望能有一个亲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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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亲姐妹，这样至少……爸妈至少还有人能给养老送终……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到时回去了，该怎么开口？”
于清喃喃道：“……带个女朋友回去……说起来，我倒是有个堂妹，跟我很亲，她在西南那边读书，不知道近况如何……希望她万事安好，她父母，也就是我二叔二姨，也没能挺过去……我亲手……哎，不说伤心事了，来，喝，敬他们！”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喝光了酒，吃完了饼干。
陈煜醉眼朦胧，缓缓道：“这酒下肚了，头竟然一点也不疼！还是没痛觉神经好使啊，清姐，你不知道，这会儿感觉真不一样……诶，你刚刚说带个什么女朋友，去哪儿？”
两人都喝得脸红脖子粗，陈煜侧头，盯着于清，只觉得眼前人宛如从从天而降的尤物，自己眼睛无法移开。
于清一侧头，注意到陈煜盯着自己看，眼神里似乎多了点东西，女人的直觉认为这个东西不怀好意但又似是而非……忙抬起手，遮挡住伤疤。
开口道：“看什么看……本姑娘就毁在这儿了，以后估计嫁不出去了……”
陈煜含糊不清道：“瞎tm胡说八道，凭你清姐的本事，那都是男人当上门女婿……”
于清幽幽道：“本事归本事……诶，你还看？平日里没看够？”
陈煜道：“那你平日里干啥不用手挡着，放下吧，都过去了。”
于是，陈煜轻轻将于清遮挡伤疤的手移开，柔声道：“清姐，不用遮挡，你真好看，真的。”
于清此时也醉意朦胧，呢喃着：“你别安慰我了，我自己的样子我知道。”
陈煜坚决地说：“我爱看，我现在以队长的身份命令你，在我面前，不许戴口罩，也不许挡伤疤！”
于清嘿嘿笑了，突然又哭出了声：“老陈，你父母尚在，我已经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了…你还欺负我！”
陈煜见不得女人哭，顿时内心无限柔情涌起，但脑海里确没有任何能够用来安抚心灵的词汇。
“怎么办怎么办……”陈煜内心焦灼，半晌后，总算下定决心，“不能错过了，时不我待。”
陈煜搂住于清的肩膀，诚恳道：“你如果不嫌弃，我就是你的亲人……执行任务时，我是你的队长……其他时候……其他时候……我到时带你回家，好不好？”
于清更咽道：“你怎么现在才说呢…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恍惚间，又伸手挡住了自己的伤疤。
陈煜脑子里嗡的一声，直接拉开于清的手，代之以自己的嘴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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