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六人，个个灰头土脸，穿街走巷爬水管，总算看到了一丝亮光。
陈煜感慨这临时小队可算到市中心以外了，自己记路的能力还是非常出众的。
有道是“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阴冷腐臭无人清理的下水道，除了陈煜已经习惯，其他人皆是不愿多待一秒。
累到快趴下的刘方，吴国强此时像是打了肾上腺素一般，迫不及待加快了步子。
姜艺笙和陈义生为环境所扰，亦是又累又困，但憋着气咬牙坚持。
于寒自听得父母已亡故的消息后，就有些失魂落魄，行尸走肉一般跟在陈煜后面。
众人可算是离开了下水道，一股垃圾场的馊味儿接替腐臭，窜进了众人的鼻腔。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河，属于长江某支流的支流，曾经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姜艺笙一愣，捂住了鼻子，道：“我好久没来这儿了，这是舟江河吗？”语气里充斥着难以置信。
陈煜点点头，表示这河里有太多污七八糟的玩意儿，以后若要治理，恐怕会是一大笔财力物力消耗。
吴国强看到这一切后，傻了眼，提出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哥几个？接下来，怎么走？”抚着管壁，探出脑袋查看周边情况。
这个排污管道悬在半空，约有三米直径，陈煜来时直接从管道边缘上方，以荡秋千的手法进入内部，想着回去时自己一人，便不按原路返回。
下水道里，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的陈煜，一巴掌抡吴国强的光头上，笑道：“离水面又不高，跳下去不就可以了吗？”
“啊？万一水里有怪物……”刘方傻了眼，“那谁先下去？”
陈煜笑道：“废话，当然是老子我，有怪物我就把他宰了。”
姜艺笙拉住陈煜胳膊：“哥，可以想别的办法么？比如爬管道上面去？”
陈煜摇头道：“不妥，我就一只手，不方便。你们其他人力气也有限，如果失手，摔水里更危险。放心好了，哥小时候在舟江河里游过泳，轻车熟路。”
安慰好了妹妹，陈煜寻思正好试验一下这副两种尸毒并存的躯体，究竟强度如何。
嗵的一声，陈煜落入河中，憋着气睁开了眼，竟然能看清水下的光景。
但见河底沉着些许破烂杂物，千疮百孔的布条塑料随着水流漂动，时而还有浮尸经过，浮尸既有人类也有活尸，有的完好，有的发胀显巨人观，也有的被水生动物包围……
陈煜利用曾经游野泳的方式，自由泳的手搭配蛙泳的腿，找准方向逆流而上，很快便滑到了对岸。
陈煜顾不得浑身湿透，向上游方向望去，果然不远处有一艘小船，似是清洁工清理漂浮物和垃圾所用。
“我来的时候还真没看错，当真天助我也！”陈煜美滋滋地向水管口的众人招手，并指向上游。
众人见到渡船，不禁大喜，只见陈煜已经快步奔向上游，与此同时，于寒也回过了神，正在看着姐夫。
突然，于寒脑袋转向管道内，使劲嗅了嗅，惊道：“不好！有活尸追来！就在里面！”
“我的妈……哎……哎呀……”吴国强慌了，转身想逃，但慌不择路，被不知道谁的脚绊了个跟头，直接朝那“污水河”栽了下去。
“小心！”姜艺笙来不及示警，本能伸出手去抓吴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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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
“二姐，小心！”陈义生一把拉住姜艺笙，免了她步吴国强后尘的命运，“站我后面！”
陈义生抡起砍刀，将球棒递还给于寒，并与她并肩而立。
刘方暗自焦急，自己除了一把螺丝刀，没有任何武器，恐怕会被活尸撕碎，但看了眼于寒又瞅了眼姜艺笙，觉得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太窝囊。
眼一闭心一横，“啊”的一声大吼，反握螺丝刀加入了陈于二人，姜艺笙被三人保护在了身后。
陈煜的声音从下方传来：“我靠，吴国强，你小子游泳比老子我厉害多了！快上来，上面的，跳下来，漂下游我拉上船！屏住呼吸啊！”
“妹子，你先下去！快点，别磨蹭！”刘方转头对姜艺笙道，“我们有武器，不会有事儿的！”
于寒也喊道：“快点，我会游泳，姐姐别磨蹭！活尸越来越近了！”
姜艺笙闭眼憋气，纵身跃下，只感到身体砸入水底又被一股巨力托起，皮肤上沾了一些不明物体。
强忍着不适，拼命拨弄着水体，让自己浮上去，奈何越慌乱越坏事。
突然自己的脖子被人从后勒住，痛苦难忍，挣扎得更厉害了，但扼住自己脖颈的力道越来越大，就在感到自己生命走到尽头之时，自己的身体被狠狠摔在了硬物上，应该是没有了生命危险，安心之下，睡着了。
刘方接着也跳了下去，自己游到了船上，回头看见于寒也跳了下来，陈义生半天没动静。
于寒从未在活水中游过泳，乱了方寸，胡乱挣扎，陈煜见势不妙，也顾不得掐姜艺笙人中，再一次跳入污水，救小姨子上船。
于寒一边喘气一边道：“快……快往上滑，陈义生……义生他……”
话音刚落，两个人纠缠在一起，落入水中。排水口又有数人没刹住脚步，跌落水中。排水口边缘，站着几人，望向陈煜等人。
陈煜定睛一看，管口的那群人，正是双目黑红的活尸，其中一头还在跟众人招手。
陈煜大声问候那群活尸的家人后，把刚拿到手的船桨扔给了身边人，又一次跳入水中，朝着陈义生游去。
陈义生此时此刻正和一面目狰狞的活尸扭打在一起，手里砍刀不断劈着活尸的上半身，那活尸受到这种伤害不仅不撒手，反而变得愈发兴奋，一口咬向陈义生的脸庞。
陈煜快速游向四弟的同时，见此一幕，心道：“这下完了，义生大限已到。”
左脸被活生生撕扯下一块肉的陈义生，痛苦地嘶吼着，手起刀落，这次砍掉了活尸半个脑袋。
血液脑浆尸虫溅了陈义生一脸，有几条尸虫直接钻进了他脸部的伤口中。
陈煜朝着排水口大声呼喊着，吸引活尸的注意力。
排水口的活尸狂笑着，嘲讽着水里的人类，有一头趁机将手里的小刀扔向陈煜。
陈义生看得真切，大骂一声，一个猛扑，替三哥挡下了这次偷袭，小刀扎进了自己的肩膀。
陈煜听活尸的语言也听得真切。
“哈哈哈，这家伙就快是我们的一员啦！”
“叛徒，该死！”
“叛徒，等死吧，迟早吃了你！”
陈煜心知自己的信息已经让活尸里的“阎王”掌握，并通过了某种途经传达到了各级。
兄弟俩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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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船上，陈煜指着管口的活尸骂道：“垃圾们！以后拧下你们和阎王的狗头，当尿壶！”
活尸们听闻，也是更加怒不可遏，但追不上水流的速度。
陈煜一行六人，以重伤一人的代价，逃离了汉舟市中心，匆匆忙忙在一处安全的停靠点上了岸。
陈煜见于寒的武器不见了，问道：“于寒，你的棍儿呢？”
于寒摊了摊手，表示在排水管内搞丢了，用来远程攻击一头活尸。
陈煜解下从活尸武士那缴获的战刀，扔给于寒：“迟来的见面礼，可以和棍子混用吧？”
于寒拔刀耍了一连串套路，激起一阵掌声，刘方那是看傻了眼，吴国强叹道：“女侠！当真是花木兰！红拂女！黄蓉！那个那个……”
陈煜赞道：“果然是刀法，看来我这礼物不错。”
姜艺笙微笑道：“妹妹好身手，姐姐要能这样，就不需要保护了。”
陈义生此时不顾脸部疼痛，以及身体极度的不适，拼命鼓掌。
于寒休息了一会儿，见陈义生满面鲜血，有些不忍，上前询问伤势。
陈义生微笑摇头，表示不碍事，并示意自己可以继续走。
众人整装上路，陈煜道：“车就在西南边高速路口，很快就到了，加把劲儿！”
正走出没几步，身后传来哗哗水声，于寒猛然回头，见俩活尸被水流冲向下游，胡乱拍水。
于寒大骂一声，捡起石头就砸，击中其中之一，听得那活尸被砸中后发出癫狂的笑声……
于寒流下了眼泪，嘴里不断重复：“他们怎么会这样……怎么能这样……陈义生，陈义生！”转过头来，泪眼婆娑，看着陈义生。
陈义生眼里没有了初时的委屈，多了一份坚定，对着于寒摇了摇头，又对陈煜道：“三哥，打死我吧，我知道被他们感染的后果。别跟我爸说我当小偷的事儿……”
陈煜见惯了生死，但儿时伙伴兼堂弟即将离去，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
陈煜答应了陈义生的请求，并跟陈义生道：“今天起，你是我军应急大队，枭阳的一员。你也会作为枭阳的一员，光荣战死。”
陈义生闻言一愣，随即跪地大哭。姜艺笙也忍不住落泪，或许她本来泪点就低，也可能是因为那冥冥之中的血缘关系。
于寒上前来搂住了陈义生：“义生大哥，你不是懦夫，你是勇士……对不起……对不起！”
陈义生破涕而笑：“我才不在意你个女人怎么说呢，男人就应该主动保护女人嘛。”随后轻轻推开于寒，对她点点头，表示自己并不会将于寒之前的嘲讽放在心上。
方才在排水口之中，活尸袭来，三位手持武器的殿后者同活尸杀成一团。
于寒一马当先，球棒抡出一手戚家辛酉刀法，活尸挡者披靡。
意图偷袭的活尸则被陈义生和刘方挡住，陈义生欲上前支援于寒。
于寒一边抡棒，一边骂道：“你们俩继续吃软饭，别来碍手碍脚！老娘的棍儿抡开了可不认人！喂，姐夫到了没？”
刘方见姜艺笙跃下，自己也跟着跳下。于寒和陈义生且战且退，二人转身便欲跳入河中，于寒的腿被活尸抓住，栽倒在地，球棒掉在了一边。
便在此时，陈义生乱刀砍下抓住于寒的那只活尸手，一脚将于寒蹬了出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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