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暴走

。。。。。家人

密室中,男婴小庶悠悠醒来,打了个小哈气,肥嘟嘟的小手竟然拍了拍自己的小嘴,这小动作惹得一众大老爷们儿哈哈大笑。

“重新认识一下,我是你们三爹,宋程翔。”

“我是你们五爹,李远垚。”

“我是你们六爹,吕毅。”

“唉叫九爹,罗凯。”

“我是你们四爹,诸葛书轩。”

“我是你们八爹,马均跃。”

“我是你们十爹,古长亭。”

“我是你们二娘,白千鹤。”

“我是你们七娘,千珏。”

“我是你们大爹,周宇。”

男婴小庶环顾一周,一脸的问号,抓着小玉漱的衣领哇呀哇呀,仿佛是在问他们是谁?他们在说什么?

小玉漱亲昵地贴近小庶,两个小人儿脸蛋凑在一起,不知有没有交流,婴儿小庶安静了下,目光在每位当家的脸上停顿了片刻,似要将众人一一细细记下。

。。。。。十年后

商队供奉脚底生风,纵使有一步百丈,追出一炷香的时间也不见姜玉漱的身影。不过供奉并不急切,反而有种猎人寻着踪迹追击猎物的快感。虽然他没法判断那少女的来历,但贪自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单凭这运用五行之水的身法也足以让他冒这个险,至于那商队的知情人,杀了便是。

北地除了江水被人工凿开了河道,地面上的小河小塘上都结了冰,且覆盖着丈许高的积雪,荒郊野地根本见不到冰块。南下的大道正是他们来时的路,哪怕有商队车轴的痕迹,积雪也不会因为碾压而结出冰块。他此时所追寻的冰块足迹,不是那少女所留,还能是谁?

“难道是我大意了?”供奉脚步不停,但眼看就要追出去百里地了却始终不见少女身影,他也不禁生出疑心,“不能够啊!那少女不过筑基境,灵识无法外放,不可能感知到我啊!”

“嘿见了鬼了!难道老子中招了?”

“不可能!这儿也算得上洞元天的地盘,那些狐媚子应该没胆在这吊凯子!”

供奉说服了自己,脚下随之加快几分。约莫盏茶的功夫,供奉眼前一亮,指引他到此的冰块足迹消失了。借助星辉消失前最后的光明,远处的身影若隐若现。

“姑娘何必这般急切。。。。。”

许是这会儿的提速已是供奉的极限,停下后他的呼吸也有些急促,硬憋着一口气准备说些场面话,可话刚出口,他的瞳孔急速收缩,眼中少女的身影被夺目的紫红光芒取代,转而变成了骂娘声。

“。。。。他娘的。。。晦气。。。”

供奉的反应不可为不快,虽然无法识别这紫红光芒代表了什么,但他的灵识时刻外放,三丈之外顿感灵识刺痛,忙一个弯腰,堪堪躲过突如其来的一击。也真是这一弯腰,余光辨识了这光芒是什么。

“雷法!?”

供奉心惊的同时又是一阵欣喜,袭击他的正是一道胳膊粗细的紫红色电弧。虽然心底对这妖异的雷法起疑,可雷法二字足以起到富贵险中求的效果,让其抛开一切疑心。

姜玉漱也被惊了一下,只不过她惊的不仅是身后突然出现的供奉,更惊讶于小庶的反应。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就好像是感受到敌意的小猫小狗的应急反应。自打背上小庶,便没见小庶清醒过,直到走出茫茫雪山与流民汇合,于梦魇中自我放逐的小庶感受到流民的恶意时才有了些许反应。但那并不激烈,流民的恶意连她都能感受到。因而在惊愕之后,她便意识到来人潜藏的杀意刺激到了小庶。

“不想死!就赶紧滚!”

姜玉漱对自己在人前显露神通,引来觊觎的冒失行为感到羞愧,她不愿小庶再沾染一丝鲜血,哪怕是为恶之人的。

贪婪的人早已迷失在精神满足的幻想中,姜玉漱的低喝在供奉听来就是猎物最后的垂死挣扎,他根本就不会考虑自己失败后会被猎物撕碎的另一种结果。

“交出雷法与水遁之法,否则。。。。”

狠话撂到一半便被两道袭来的紫红雷电打断,供奉慌忙避让。而若非姜玉漱主动退开,牵扯了雷电的初始位置,凭借供奉的反应速度根本躲不开。这也给供奉造成了可以一搏的假象,于是乎展开了主动进攻。

“六甲扶,六丁卫,搬山岳,定五方,土灵现,如律令!”

供奉的额间有冷汗冒出,哆嗦的嘴唇不知是惊吓还是兴奋所致。接连几个跳跃的同时双手环抱阴阳,到得合适的距离双手的结印已化作五行印。随后一张黄符纸自其袖中飘出,于其身前三尺处金光大盛,随着口中字节的吐出,符纸金光犹如化开的墨水,待到咒语吐露完毕,一道一人高的繁琐金光符咒出现。紧接着,金光符咒沉入地面,下一刻,地面仿佛蠕动了一下。

“起!”

供奉的动作一气呵成,数息的功夫便完成了结印、咒

语,以及符咒的绘制,虽有取巧却也是此种咒法的特殊之处,可谓是出类拔萃。以其为中心,十丈范围内的大地成了他的左膀右臂。他左手保持五行印,右手一指点出,一条土龙冲破雪层拔地而起,张开血盆大口扑向姜玉漱二人。

就在供奉得意自己的手段之时,令其震惊的一幕出现。却见姜玉漱一脚踏地,就好似调皮的娃娃踩水塘,只是溅起的并非是泥水,而是数道弯月形水刃,将土龙切割成数段的同时,任有后劲斩向供奉。

“起!”

供奉也是经历过殊死搏杀的,应变能力不弱,右手成掌向上托起,一道一丈厚的土墙恰好挡在水刃前,与水刃同归于尽。

这还没完,两道紫红色电弧紧随其后,速度比之水刃更快。好在土墙崩塌的缝隙透出了刺目的光芒,给供奉以警示。他双手同时向上托起,又是两道一丈厚的土墙在其面前一尺外升起。

‘轰’

烟尘滚滚,供奉隐没其中,大口喘着粗气平复心绪。方才的瞬间算不得生死之际,于他而言只能是小场面。但正是这小场面给他带来了极大的震撼,此刻方惊觉自己是真的被贪婪蒙了心神。

‘此女的的确确是筑基修为,可为何无需念动咒语,不用借助符箓便可施展水咒?’

‘此时想来才发现那男娃也是古怪,同样没有丝毫念咒的迹象,竟然也能施展雷法?’

‘莫非遇上高人了?’

‘不可能!?’

供奉隐于烟尘中天人交战,连灵识也收入体内不敢再轻举妄动。于他而言,二人的境界他是可以确定的,因而只能归咎于二人所修法门独特。也不知过了多久,烟尘渐渐散去,供奉阴晴不定的面庞露出的瞬间也做出了决断。

“茫茫酆都,十殿阎罗,悬幡宝号,诸鬼护卫,各尊法旨,不得稽延,急急如律令!”

供奉怀中飞出一面黑幡,带起阵阵阴风,吹散零星的烟尘。耗费了十数息,终是艰涩地吐出了完整的咒语。

“落魂幡,去!”

黑幡应声而动,眨眼便悬于姜玉漱头顶。一股阴风将姜玉漱笼罩,可奇异的是,这阴风来自脚下,而非头顶的黑幡。霎时间,姜玉漱只感身上压下了数座大山。

“咳咳咳”

供奉嘴里发出桀桀怪笑,是法力耗尽所致,使得他没有多余的力气蠕动喉结发出完整的音色。在他的眼中,五只小鬼分别缠住了姜玉漱的双腿、腰间、胸膛以及脑袋,只需他一声令下,五只小鬼便可将其魂魄撕碎。见主动权已在自己,供奉连忙盘膝打坐,运转大周天稍作调息。

“噗”

只是,供奉刚运转周天便一口鲜血吐出,双目睁开的速度超出了他体能的极限,直勾勾地盯着姜玉漱,歇斯底里道:“怎么会!?你怎么能动!?不不。。。你的魂魄呢!?”

供奉仿佛见了鬼一般,不,他确实见了鬼,因而更加难以置信。在其感应到姜玉漱挪动了脚步之时,虽只是一寸,可也让其付出了反噬的代价,五只小鬼竟没能禁锢姜玉漱的魂魄!

他的话语刚落,让他思维定格的一幕出现了。倘若他能魂归地府,怕是会成为神经鬼,可有些时候连后悔的余地都没有。

供奉的目光似乎受到了牵引,落在了一道猩红上,是姜玉漱背后的男童,王庶半露的一只眼睛。供奉最后的视野停留在了一只鲜红手掌拍来的瞬间,是那男童背后长出的。随后,供奉的意识仿佛被那鲜红手掌拽入了鲜血地狱,在其意识消失前,他看到了无数怨魂,扑向他的恐怖恶鬼。

“小庶!”

黑幡坠落,姜玉漱恢复了行动,哪怕王庶身上蔓延出的鲜红正在侵蚀她,也不曾将王庶甩开。她呼唤着,试图唤醒他,直至被吞噬。

“唉”

一声叹息拨开茫茫岁月,跨过幽幽天地,随后一位老者就这般走来,虽是凭空出现,可就好像穿过树丛自山间走来,没有半分突兀。老者一身白衣胜雪,走着走着,到被裹成血茧的二人身前时,竟成了一位俊朗的中年人。白衣中年人顿足时,血茧似融化的冰雕,很快露出二人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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