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缘生缘灭循环往复

。。。。。夏朝,没有圈子文化

月前,柢山西北方向三千里,赵国阜城,正当晌午,城里的茶馆座无虚席,这本当是寻常光景,毕竟北地的城里人一多半是有特权的,即便瘫在家里也会有超量的供给。因而闲来无事时,这茶馆听书听曲、赌坊红楼消遣取乐,便成了这些人的去处。

只是今日有所不同,这东城的一处赵字号茶楼里连窗户上、门槛上,乃至房梁上都挤满了人。即便店家选择关门避客,以免被堵住整条街的人兴起之下拆了店面,任然有人群蜂拥而来。

“还是北地的人好骗。。。额不。。还是北地好混啊!师父,您瞅瞅这人多的,真是锣鼓喧天、人山人海早知这样,咱还跟您颠儿颠儿地跑去夏朝作甚啊!”

一个十来岁的小子于二楼的戏台后探出颗脑袋,他叫千书,本是羽朝官宦人家的子弟,奈何四岁那年家中突逢大变,流落街头,行乞半年后,被另一乞丐收留。虽然他那师父死活不认自己是乞丐,还说那叫苦行,是云游。

‘夏朝好是好,可就是没圈子文化,无趣的紧!还是这北地的衣食父母好啊!瞅瞅这一个个好骗的呆样,啧啧’

正畅想在这北地混个风生水起的千书退回到后台,可转过脸来他愣住了,空空如也,哪有其口中的师父。

茶楼上方,云层之巅,三人分属两方,其中一人一身刚换的先生袍子,正是消失的千书师父。

“我一个糟老头子可不曾识得二位这般神秘的道友。”

“八卦散人。”

另一方的两人都被黑披风包裹,见不到面目,左侧一人发出沉稳男子声,道出千书师父的名讳,令其一惊。

“你能感应到我们,是因为我们没有收敛起息。是你跟我们走,还是我们把你打晕了再带走?”

“能否让我与我那徒儿道个别啥的?”

八卦散人砸吧了下干涩的嘴唇,也就口头挣扎了一下。

。。。。。

乌云遮蔽的夜空,一朵祥云冲破黑幕,到达纯净的星空。白衣飘飘,将男子修长的身躯衬托,月华披纱,宛如谪仙。男子负手而立,驾驭着云朵南下。

云朵有一丈之地,后头躺着两人,相依而眠。亦如十年前,姜玉漱猛地睁开眼睛,第一个想到的仍旧是查看怀里昏迷的王庶。待发觉王庶只是睡着了,姜玉漱这才有旁的心思关心当下的处境。白衣男子的背影似真似幻,让姜玉漱无法分辨好坏。

男子也察觉了背后的动静,只是久久没有言语,他眉宇间有一丝不可察的茫然,只一瞬便消失不见。

“我与恶人谷有故,此番下山本是为了了结这一善缘。”

男子吐词很慢,似在斟酌,但又似说的不利索,给人以许久不曾言语的错乱感。

“匆匆百年,物是人非。既然寻得你二人,此缘便落在你二人身上吧。”

许是适应了,男子的话语逐渐流利,但姜玉漱任就觉察出一丝微妙的违和,只是这种感觉生的突然,没有根源,因而被忽略。

“我乃是飞剑草堂七剑首之一,持断尘剑,故得名断尘,曾受恶人谷几位当家照拂。半年前察觉恶人谷方向有异,赶到时为时已晚。”

姜玉漱心思深重,紧紧搂着王庶,一言不发。

断尘自顾自说着,丝毫不在意姜玉漱会如何想,只在阐述一些基本事实,仿佛也是在说给自己听。

“他无恙,只是心神受到冲击,无法面对,因而选择沉沦。我将其半年前的记忆封存,醒来时只当你二人被我选中,带上山去修行。”

“那小庶何时会记起过去的事情?”

诸般疑惑萦绕心头,姜玉漱很想知道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让他无法面对。可到嘴边的却只希望他不会再受到心灵上的创伤,过去的已经无法改变,未来,她希望能够为他做些什么。她从未骄纵小庶,也从不约束小庶,她是信任小庶的,相信以小庶的心性能走出来,同时也希望小庶自己走出来,而不是这般被戏弄。

“越是聪慧自负的人,往往在无力之时越发难以释怀,何况他只是个未经世事的稚童。待其心性更加坚定之时,自然便能面对。”

断尘一语中的,姜玉漱深以为然。

‘是了,小庶天生不凡,打小便被赞许。。。只可惜这些年没有早点淬体,浪费了时间。。。也不能这么想。。。’

断尘提及飞剑草堂时,姜玉漱其实已经戒心松动,只因这个名字被养父母推崇之至,多次提及。轻抚熟睡的脸庞,念及这十年来他无忧无虑,备受养父母的关爱,后面那一丝无趣的可惜被其掐灭,只化作无奈的叹息。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断尘瞥了眼西南方向,一道念头不知不觉传出,同时驾着云朵落在一处山巅。

“将他唤醒吧。”

涛涛江水于山间空灵回荡,拂晓到来,并不温暖但给人希望的光明洒落大地。王庶就好像第二天

的早晨被人叫醒一般,惺忪的眼睛很快被期待与好奇占满。

“到飞剑草堂了吗?”

姜玉漱看着四下打量的王庶,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又看向断尘。“师父,我们这是在哪?”

王庶心思细腻,当即觉察出玉漱的异样,但并未拆穿。

“此地是庆国东端,往西再行五千里方是柢山。”

断尘挥手间一道剑气自秀袍射出,将一块突出的丈许岩石削平,而后盘膝坐下。这一幕让王庶眼睛一亮,他早早便想学爹娘们的手段,奈何这十年爹娘们刻意压制,不教修行之法,只带其修心。虽说他也是认同的,可耐不住孩童心性,时常与玩伴们嬉闹时假扮挥手间地动山摇的大修士。

‘还有这么远?停这里作甚,不会是师父累了吧?能驾云飞行这么长时间,师父应该是比爹娘们厉害很多的大修士。。。。’

王庶的记忆里,他二人在爹娘们的见证下行三跪九叩大礼,拜眼前之人为师,到得午后告别爹娘们,随师父驾云飞驰,不知不觉便睡着。见断尘没了下文,王庶正如此打趣的想着,突然一道银芒夹带着剑鸣自西南而来。片刻后两道身影落下,皆着白衣。

“见过师祖!”

来人一长一幼,极好分辨是师徒二人。二人的目光都有在王庶和姜玉漱身上停留,只是徒弟停留更长,许是因为年龄相仿的缘故。徒弟与王庶一般高,不过要比王庶瘦许多,这在王庶看来是爹不疼娘不爱造成的。

“见过师祖!”

闻听自己师父的声音,幼徒忙收敛心神,左手自然下垂,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另三指虚握,恭恭敬敬行礼。抬眼时瞥见对面那如他这般大的少年朝自己点头眨眼,忙不迭又垂下眼皮,静静地站在自己师父身后一点。

“恭喜师祖出关!”

此人名叶旭,乃是飞剑草堂第二十五代弟子,落地时便能察觉其难掩心中的激动之情,似乎有话急于求证,但又觉不妥,转而将目光投向王庶与姜玉漱二人,正欲借机展开,便听断尘道来。

“你等皆已下山是为何事?”

闻听此言,叶旭心中之惑已是解了大半,故而无需再问,将来龙去脉一一道来。

“回禀师祖,月前,掌门师祖收到玄光洞天传讯,邀我草堂共解庆国尸祸之乱,掌门特命我等二十五代弟子带二十六代弟子下山历练。。。。”

王庶听了片刻,发觉这种事情似乎与他一个刚入门的弟子无关,因而将注意力转移到与他年纪相仿的弟子身上。那人身着白衣,与断尘和叶旭的属同款,心知这便是飞剑草堂的道服了。

‘白衣啊!不耐脏,也不够帅气,还娘里娘气的。’

那弟子虽说瘦弱,不过一身白衣的衬托也是很有精气神的,只是觉察王庶打量的目光而有些扭捏,低垂着头不敢直视。

‘嘿这孩子。。。。好糊弄。。。额不。。。。好收服。对了,他们管我师父叫师祖,那我这辈分岂不是很高。。。嗯。。。不用为了当孩子王烦恼了,我可不想管一群屁娃叫师兄师姐,这下好了,出生即巅峰,可以可以’

“你叫啥?”

王庶踢了一颗石子到那小弟子脚前,动静引来叶旭的注意,不过王庶自视辈分高,丝毫没有长辈说话时小辈要听着的觉悟。不过初来乍到,他也是有些心虚的,故而这话是用唇语说的,并未出声。

那弟子看了眼师父的后背,又避开王庶的眼睛,还以唇语。“常!顺!”

王庶领会,眉毛扬了扬,心道‘这名字还真草率,事事顺利吗?’

转念又想到自己的名字,‘额。。好想比我的名字好点,起码吉利。。王庶,王众多?王富庶?。。咦我亲爹也忒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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