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们这些人啊，受时代局限性，这么想也正常。”
“没事，我不怪你们。”
“但是你们要知道，等你们死后，哪管身后洪水滔天。”
“你现在福荫子孙，只要给子孙一个好的生长条件就行。”
“稍微一点财富，小康之家，足够。”
“子孙出生就有吃不完的糖，只能长孬长败。”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要让子孙好，便得给苦头吃。”
“剩下的财富，给别人赚去。”
“穷奢极欲，对谁都没好处，暴发户才这样。”
“子孙自有子孙苦，有苦才有福。”
“万事不求人，好坏自己挣。”
话都是对的，洪元修也很赞同。
就是说话人的年龄啊……
实在是和这话不对等。
扯完了，他到后厨看众人。
“你们谁熟悉采买，举手。”
厨房里几人，几乎都举了手。
姜子炎让他们放下手，开始问问题。
一边问，他一边看这些人。
问完了，挑个老实诚恳的出来。
“你叫什么。”
“回二东家的话，小的叫朱九四。”
“什么小的，直接叫‘我’。”
“是……”
“再回我一遍。”
“回东家的话，我叫朱九四。”
“好，你随我来——你们也都给我记着。”
吩咐完，他就让朱九四带着去了菜市场。
大部分蔬菜不贵，但是品种很匮乏。
一些后世常见的这里统统没有。
品种方面，在姜子炎看来也很老。
肉类这块，鸡鸭鹅都不便宜。
鸡鸭价格两百文左右一只，鹅则五百文。
相较之下，还不如羊肉。
猪肉今天价格四十三文，羊肉六十文。
但猪肉没骟，养得猪肉味道腥臊。
羊肉则鲜美。
不过，羊肉还分带皮和不带皮两种。
带皮的贵些。
与之相比，是猪肺，猪肝，猪心，猪肠，猪肚，猪腰子这些猪下水，非常便宜，平均十五文钱一斤。
就这还没人买。
有些甚至是半卖半送，搭售。
如猪骨羊骨这些，更是直接扔掉。
和后世卖高价不同。
这里的骨头剔得干干净净，毫无食用价值。
不过，羊就不同。
羊下水虽然便宜，但也只是比羊肉便宜。
毕竟羊吃草，显得干净。
同样吃下水，更多人宁愿吃羊下水。
尤其是羊汤店有专门卖羊杂汤的。
姜子炎过去，买了一斤羊肉，让老板把整摊上的羊骨全送了他。
同样手段，他去另外摊位买掉所有猪下水，让人送了所有猪骨。
前后一共消费百文钱，却买了几十斤东西。
末了还要再买个一百文猪板油。
只是购买并未结束。
他雇了辆马车安置东西，让人暂且看着。
自己独自一人去香料店，买了紫菜，虾皮，干贝，干香菇还有各种香料，这些都是那后厨没有的东西。
虽然烧肉需要香料。
可那是羊肉牛肉。
猪肉这种贱肉……不配。
一车东西，满满当当，真正贵的也就各种香料。
“你真要吃这些？”
独孤云受不了了。
那猪大肠里还有原味馅料呢。
想想都觉得恶心。
姜子炎没有马上回答，甚至没有回答。
一路沉默回到福满楼，车子从后门走。
一大车东西运入后，他便招呼人来弄。
“掌灶没了……”
吆喝一声后，后厨没几人动身的。
给了这个一句话头，让姜子炎有些恼火。
但也不是不能理解。
掌灶就等同行政主厨加总厨。
行政总厨调查行情，进行采买，制定菜单。
总厨则坐镇后厨门口，监控出餐，把握品控。
一般这两个职位都合二为一。
往下一层，则分红案和白案的掌勺。
掌勺做的是主菜，招牌菜。
红案为菜，白案为糕点之类。
掌勺之下为主厨，主要炒些副菜。
比如炒些蔬菜什么的。
再往下，则是切墩打荷，洗菜倒垃圾之类。
酒店的管理和后厨是两码事。
也许总经理或者说经理——掌柜，职位很高。
但负责的也只是前面。
后面，则由行政主厨说了算。
两人地位对比，行政总厨更高。
可以说，后厨里，行政总厨就是皇帝。
姜子炎一下干掉了酒楼里的两个老大，看似只是人事调度。
问题是，接下来工资谁发，安排谁做。
每天采买，出餐等等，原先都是郑黑牛这掌灶来的。
现在呢？
至此，洪元修也总算看出了姜子炎的极限。
他想了想，不禁出主意提醒起来。
“姜先生，还是等我妹妹来吧。”
“她家名下产业颇多。”
“让她去其他酒楼调一个过来。”
“掌柜和掌灶，但凡留一个也行。”
“这件事还是操之过急了。”
“若把这酒楼比做朝堂——”
“掌柜是宰相，掌灶是大司马。”
“宰相统御文官。”
“大司马掌管六军。”
“一下去掉两个头，难免起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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