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金水慢了两拍才反应过来。
脸色一阵难堪后,也无奈笑了。
“太好玩了!”
“走走走,姜先生!”
“赶紧找人做一把。”
洪元修迫不及待拉着姜子炎离开。
姜子炎无奈,也只能跟着出去。
一般竹匠做不了这种活。
但有一个职业,做这种活很适合。
那就是厕筹匠。
不要以为厕筹就是一根直直的光滑竹片。
真到了厕筹店。
便会发现,各种样子的厕筹都有。
有些高端的,甚至是勺状。
还有些是一次性的。
竹子差异,同样厕筹也有价格浮动。
好的竹子,比如紫金竹,这就很贵。
姜子炎怀疑这种东西是否有人买。
结果打出所料。
不光有,而且则是定制的。
有钱有势人家,就要彰显不同。
说难听点,老子刮屁股都要用最好的,你凭啥和老子比。
老子菊花都比你脸要金贵!
这是厕筹匠回的原话。
也让姜子炎听得不以为意。
姜子炎把折扇给店里厕筹匠看。
这东西没什么技术含量。
但贵在熟练和惊喜。
厕筹匠二话不说,找来上好的竹子。
一根是紫金竹,一根是湘妃竹。
湘妃竹上有不规则褐色斑点。
有人说像下雨时雨痕。
但人们更相信,这是湘妃泪痕。
这种竹子因为有这天然花纹,故而很受人喜爱。
通常都用来做高档的竹子器具。
尽管这种东西和普通竹子器具没啥区别。
可就因为明亮暖黄底色,褐色斑纹,显得尤为高档。
故而价格也飙升。
很快,厕筹匠就做好了两副扇骨。
一副是紫金竹,一副是湘妃竹。
姜子炎付了钱,拿着这扇骨去了下一个地方。
银器店。
他让银匠烧熔了两根银钉打入扇骨。
前后两头敲打一番,做成钉头。
不然随着使用,扇骨容易散脱。
最后,他拿着扇骨去了纸店。
在寻找一番后,发现眼下最适合扇子的纸,是装裱底纸。
装裱时,要把字画贴在底纸上。
这样装裱后的画作才能长久。
一般纸店也有装裱匠。
他花了点钱,说明要求,请装裱匠来装裱。
专业的人,做事很娴熟漂亮。
完全是一气呵成。
如此一来,两把白面折扇便都弄好了。
这时洪元修抢着扇子反悔起来。
“不成,不能写那四字,太浪费。”
“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这两折扇归我了,回头给你银子。”
这折扇从扇骨到最后完成,都是姜子炎花的钱。
洪元修这个狗大户这般,真让人好气又好笑。
“行行行,都是你的行了吧……”
“你还得给写两首诗,啥诗都行。”
“诗有什么好的,不写——这东西都是一面诗一面画的。因为扇面经常开合容易折损,在老化时,扇面都要取下,另行装裱。”
“原来如此,那你写两首吧。”
纸店老板见了不禁笑。
一个四五十岁的商贾,要求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当场作诗,还两首。
两人看起来关系比较好。
可这也太为难了不是。
他道:“这位老爷可莫要为难这位公子了,作诗这种事,全凭一点灵感,岂能说做就做的,临时憋凑出来,想也不尽如人意。”
陈金水听了,心下嘿嘿一笑。
他道:“姜先生,我知道您有才,一向有大才。您眼光不低,有才在身,却也正常。谁还没个脾气呢?不过人家老板说得对,千万别勉强啊。千万别憋着,咱们回去喝茶吃饭吧,做不出来没关系,谁都不会怪您。”
这阴阳怪气的,声音还不小。
几句话,顿时吸引了人进入纸店。
来这纸店的,多少有些文采学识。
毕竟一般人家也不需要纸。
这些纸也不便宜。
光扇面纸,加上装裱,就得两百文。
“哟,这位小郎君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是何功名?”
姜子炎摆摆手:“无名之辈……”
“不说?这是瞧不起我等?”
姜子炎哼了声,打开手里的折扇,扇面对外,眼睛看向别处。
所有人落在这新奇扇子的扇面上。
眼睛里赫然是“你懂个弔”四字。
“兄台也是读书人,安敢如此有辱斯文?”
来人一众恼怒不已。
人群中忽然响起几个声音。
“可莫要乱说,此人乃是江南第一才子。”
“第一才子?不会吧?就他?”
“可不是么,你们不知道吧?”
“知道啥?”
“他说江南这些读书人都是土鸡瓦狗。”
“土鸡瓦狗?”
“给他舔厕筹都不够。”
“啊?”
“还说江南这些读书人,做的诗狗屎不如。”
“啊?”
“此人之嚣张,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诶~你现在就看到了。”
“此人最善狡辩,他的话是一句都不能信。”
“我都不能忍,这还能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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