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酒大人，此刻像极了《孤注一掷》里的美女荷官。
朝司业大人一次眨眼，三次飞吻，问了句，“你要不要一起玩啊？”
赵德山如同一条饥饿的翘嘴被钓上岸。
第二次组会，
季南星走进来的时候看到新加入的成员有些意外，“赵大人也来参加我们的小组会啊？”
“对。”
此时他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脸上带着轻松又新奇的愉悦，“卫大人说你弄的这个组会很有意思，所以老夫也来凑凑热闹。”
孙长春听到这话，原本有些麻木的眼神在赵德山和卫青的身上转了转。
祭酒大人，
这怕是公报私仇啊。
“欢迎欢迎！”
三人里，只有季南星是真心实意的欢迎他的出现，“既然人多了一位，那咱们组会就立刻开始吧。中午的时候，我定了醉仙楼，他们家最近研发了新菜，等会儿一起去。”
“可以可以。”
司业大人连连点头，“老夫正好有一坛美酒。”
孙长春朝着赵德山看一眼，等会儿他就没胃口喝了。
“好！”
季南星点点头，想到上次和卫安商量的顺序，看向他假模假样地询问，“三位大人，您们谁先来啊？”
卫安今日准备的很充分，虽然不惧，但看到旁边一脸单纯好奇的赵德山，还是升起了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缺德心。
“赵大人初来乍到，不如请他先来？”
他讲得差，
骂完他，就不能骂我了。
孙长春一眼就把卫安的想法看破，他没吱声儿。
赵德山此刻还被蒙在鼓里，“既然让我先，那老夫就说了。”
他高高兴兴地拿出文章，清了清嗓子，念了两句，然后被季南星挥手打断，“赵大人您……”
卫安和孙长春莫名有点兴奋：来了来了！
“您刚来，还有些稚嫩，先听听其他人吧。”
没有预料中的训斥。
季南星的温柔，让另外两人寒心。
赵德山愤懑坐下，他觉得季南星没让他讲完，很生气。
“祭酒大人，该你了。”
卫安今日准备很是充分，
有底气之余，依旧难免有些紧张，
但这点小小的紧张瑕不掩瑜，他觉得自己今日发挥得非常好。
赵德山久经官场，人情世故已经修炼到了极致。等他讲完，立刻夸赞，“不愧是祭酒大人，对西夏上次摩擦的起因动机分析得如此通透。
我等望尘莫及……”
屋中三个人安静，
就他一个人在夸。
祭酒朝他笑笑，目光却看向季南星。
那是渴望被认同的表情。
“祭酒大人这次做的内容比上次好很多，足以可见您的用心。”
季南星的话，让卫安顿时幸福了。
然后她话锋一转，看向全场唯一拍马屁的赵德山，“赵大人，您对卫大人的文章如此看好，不如就由您来讲讲这篇文章它好在哪里，哪里还有缺陷。”
“这……”
赵德山微微思索一番，然后像平常一样对卫青一顿夸。
夸得卫青有点尴尬，“赵大人，您还是别说了。”
“夸，继续夸，我看他还能用哪些修辞手法。驴粪蛋子，他都能夸成餐桌上的美味。”
季南星阴阳怪气地讽刺完，然后转头同为卫青道：“您没有发现，您在对西夏的情况分析上，内容很空吗？
您说他们狡猾，擅长阴谋诡计。支撑这个论点的事迹或者人物为什么没有呢？
您分析他们当初主动骚扰我大周的动机，是为了抢夺边境百姓的粮食和财产。那么边境两边的百姓粮食财产上的差别，为什么没有一个大致的数据支撑？
大周边境百姓更加富裕，那么富裕多少？造成这个问题的原因？以及对方百姓生活穷困潦倒的原因……这些您都没写，文章浮于表面，内容没有深度啊。”
听着季南星的话，
赵德山在旁边悄悄再看了看卫安的文章，
确实没写。
但他昨日看完，觉得上佳的文章，怎么今天被她一说，好像就变得不怎么样了？
不对，
她一个国子监学子，居然将祭酒的文章说得一文不值。
“那个南康郡主……”
他刚站起来，想要教训她一下。
季南星将手里的文章一甩，“赵大人就你这个水平，你是怎么坐到司业这个位置上的，你坐在这个位置上不觉得刺挠吗，你%￥#……”
幸福了，
又幸福了。
果然请司业大人过来是无比正确的选择！
卫安瞧着司业大人被骂成这样，莫名感觉心神宁静、道法自然。
孙长春也老神在在。
今天的组会，是赵大人一人的献祭，听得他脑瓜子嗡嗡的。
晌午
当季南星再次提起去醉仙楼吃饭的时候，赵德山摇头，“我就不去了，家里还有点事。”
“赵大人不会是介意组会的事情了吧？虽然我组会上有一点点凶，但是组会之后，咱们还是各论各的，你不要有心理压力。
第一次不适应，
以后就习惯了。”
还有以后？
没以后，再也不来了！
赵德山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离开的脚步虚浮，极为狼狈。
但有的贼船，上去容易，下来可就难了。
祭酒大人会用官位压他，还会用皇上的口谕威胁他。
“卫大人，组会我已经体会过了，干嘛一直拽着我不放呢？”
赵德山思索着，
他也没惹他啊？
孙长春知道为什么，
因为他要是跑了，
季南星的火力就对准他俩了。
“老卫你怎么能这样？我拿你当几十年的真心好友，你居然就这样对我。”
讲不了道理，
就讲感情。
赵德山悲愤交加，“您就眼睁睁地看着，我被季南星那个黄毛小丫头欺负？”
卫安冷眼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心疼，“别气了，南康郡主写的比咱们好太多。”
比又比不过，
她手里还拽着圣旨，
这种情况，他们不被欺负，谁被欺负啊。
卫安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茶：“不过你要是不想被她骂得太惨，也不是没有办法。”
赵德山急问：“什么办法？”
“你看我是怎么做的。”
卫安目光看向他，非常明显的暗示。
赵德山猛地反应过来，厚颜无耻，真想呸他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