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契

慕寒阳闻言一时间怒极反笑:“你不过肮脏又卑劣的魔物, 也配碰他?!”

龙隐闻言却是一哂:“配与不配又不是你这条败犬说了算的。”

眼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凤清韵却宛如没看见一样,还有闲心倒茶。

白若琳勉强回神, 一时间面色发白,颤抖着解释道:“师兄, 我是真不知道他在我身上——”

她话尚未说完, 凤清韵便柔声道:“无妨,不怪你。”

他言罢倒完水,那边慕寒阳好似被龙隐几句话说得破了防, 当即恼羞成怒道:“你算什么——”

接下来的话想必不是什么好话, 寒阳剑尊时常下山济世,在骂人方面的词汇量储备自然不是凤清韵能比的。

凤清韵闻言扭头看向慕寒阳,只一句话便让他陡然止住了话头:“慕宫主, 你从花盈那边就没问出别的什么来?”

慕寒阳闻言果然一顿:“……什么?”

凤清韵看着他,意味不明道:“关于你的心上人。”

花盈应该是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更听到了凤清韵喊龙隐那句龙神大人。

无心之人听了只会觉得是两人之间的调侃,唯独慕寒阳听了瞬间便会明白一切真相。

可眼下慕寒阳听到这话后,却愣了一下,回神后蓦然急切道:“你们在魔界见到她了?!”

看这幅样子, 慕寒阳大概率便是不知道了。

龙隐见状一下子笑出了声, 像是嘲讽他的有眼无珠, 又像是为他的愚蠢而感到好笑, 最终他拿起凤清韵刚刚倒的那杯茶便抿了一口。

凤清韵则是略带怜悯地看了慕寒阳一眼,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反而道:“你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不如多去找找她, 说不定还能觅得佳偶, 再寻良缘。”

——这话自然是骗慕寒阳的,“她”早就烦透了他,宁愿永远不再见到他,又怎么会有再寻良缘的那一天。

凤清韵原以为慕寒阳会就此事诘问到底,毕竟先前只要一提及那人,他便会暴跳如雷。

可眼下,慕寒阳在短暂的惊愕后竟然平静了下来,语气平静得有些诡异:“我会去找她,但不是现在。”

“我已经看清了自己的内心,清韵,她是我的前尘,你才是我的当下与未来,我一定会把你带回去的。”

如此大言不惭的态度几乎把凤清韵逗笑了。

他根本不知道凤清韵和幻境中的玉娘是一个人,却依旧在这里假惺惺地表态,说什么前尘未来的,难不成是想坐享齐人之福?

当真可笑。

龙隐闻言冷笑一声,张嘴就想骂什么,却被凤清韵按着手腕拦了下来。

“慕宫主真会开玩笑。”话虽这么说,凤清韵的眸底却无一寸笑意道,“我的事与你无关,还是多留心去寻你的心上人吧。”

凤清韵说完便失了继续聊下去的兴趣,他方才为了给龙隐撑面子,此刻嘴里甜的发腻,接过龙隐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而后抬手就要挥散那道虚影。

可下一秒,慕寒阳却冷不丁道:“清韵,在魔界短短几日,你便自大到如此地步,这实在不像你。”

凤清韵一顿,陡然意识到了不对,当即抬眸看向他,蹙眉道:“你干了什么?”

慕寒阳却不答,只是语焉不详道:“在师兄这里,你还是棋差了一步。”

龙隐闻言微微蹙眉,指尖红痕闪过,魔宫瞬间被包裹在了魔息之中。

凤清韵蓦然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他余光扫到白若琳之后,心下猛地一跳。

白若琳本人还在状况之外,凤清韵便骤然摔下茶杯,抬眸看向慕寒阳质问道:“你对若琳做了什么了?!”

“你以为师兄是魔道中人,亦或者那些连至亲都肯杀的无情道修士吗?”慕寒阳却道,“我只是让她带了些东西过来而已,不必紧张。”

白若琳这才面色骤变,起身就要离开,却在此刻,发现自己的身体好似被钉在了原地一样动弹不得,下一刻,她的衣袂骤起间,掉下来了几颗不显眼的东西。

凤清韵定睛一看——那是几枚生机盎然到有些诡异的种子,他从中感受到了无比熟悉的气息,熟悉到让他几乎心悸。

龙隐的反应快到无人能察觉,陡然间拔刀。

那是重生以来凤清韵第一次见他拔刀,可他却根本来不及欣赏,抬手便按住了对方的手腕,企图压住那股心悸:“等等……这几粒种子似与我血脉相连。”

龙隐眉心一跳:“……血脉相连?!”

白若琳也惊疑不定地看向那几枚种子。

就在三人都如临大敌时,慕寒阳却开口了。

“清韵,忘了吗?这可是你的血亲。”他语焉不详道,“回来吧,师弟,仙宫才是你的家。”

他话音刚落,那几粒种子便蓦然向下生根,根脉硬生生破开了魔宫的玉砖,极速向下扎根,骤然开始生长——而那长出来的藤蔓模样竟和凤清韵的本体一模一样!

而后几乎是瞬息之间,那些藤蔓便在魔宫的地板之上绘制成了某种图案,随即电光石火间,那些藤蔓上立刻长出了无数花苞。

花苞中血气氤氲,凤清韵闻到后浑身一震,他的记忆中根本不存在这道血腥气,可他体内却无比熟悉这道血腥味。

在那几株诡异血蔷薇的催动下,凤清韵只觉得心脏像是被泵进了无穷的灵力,宛如要把他从中撕扯开一样。

龙隐一把攥住他的手腕便开始毫不吝啬地往其中输送魔息,可察觉到他体内的变化后,那面对天崩都未尝改变神色的魔尊终于变了脸色:“……血契?!”

“慕寒阳……”凤清韵头痛欲裂,平生头一次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谩骂的话语,“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什么时候给我下的血契……?!”

“血蔷薇破土便需要汲取鲜血。”慕寒阳直直地看着他,“清韵,破土之日浇灌于你的血,你以为是谁的?”

电光石火间,凤清韵蓦然便明白了一切。

——慕寒阳早就知道他是血蔷薇,他用自己的血催生了种子萌发,却在后面三百年的时间中死守这个秘密,连凤清韵本人都不告诉!

可凤清韵一时间暂时顾不上自己因此挨饿几百年的事,更顾不上思考这数百年间,那种固执的情愫到底是雏鸟眷巢,还是另有隐情了。

得知自己破土时竟然蒙受过慕寒阳的鲜血后,他立刻便推翻了一开始以为慕寒阳想用血契限制他修为的目的,转而明白了慕寒阳的真正意图。

——他竟然妄图以这种用血亲为媒介的方式,隔空让凤清韵认主!

这简直就是收服灵宠的手段!

人族自古便有降服灵宠的法子,一般需要在妖族幼年时滴上心头血,如若妖族接受,便算是认主成功,留下刻进骨血中一辈子的烙印。

而对于成年妖修,尤其是对于大妖皇级别的妖修来说,这种强迫其认主的行为简直就是找死。

可凤清韵是血蔷薇,他压根不知道自己在种子阶段受了慕寒阳的血,更没想到当年和他同出一脉的花种,慕寒阳居然能处心积虑地留到现在。

以血亲为媒介,强行用当年浇灌凤清韵的同源之血进行灌溉催熟,如今一经接触,凤清韵几乎是立刻便有了失控的迹象。

如若不是龙隐牢牢地攥着他,此刻他恐怕已经跪到了地上。

慕寒阳以一种压抑到近乎疯狂的语气道:“回来吧,我的蔷薇。”

此话一出,扎根魔宫的几株蔷薇同时绽放,无形的血气瞬间弥漫开来,凤清韵痛呼一声,本体骤然出现,随即几乎是无意识地就要去迎接那些血蔷薇递送而来的血液。

可下一秒,磅礴的魔力骤然展开,龙隐怒不可遏,纵然投鼠忌器,却依旧展现了什么叫做一力降十会,却见他硬生生用魔息将那几株蔷薇压制在了地上。

可慕寒阳不知道给那几株蔷薇喂了多少血,在如此庞大的魔息面前,纵然落到了地面,依旧顽强地抗住了。

慕寒阳看都没看龙隐一眼,直勾勾地看着凤清韵,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偏执与凝重,再次重复道:“清韵,你本就是我的,该回来了。”

修真界最强的两道力量在封印的魔宫内无声角逐,凤清韵夹在中间脑海轰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白若琳突然掏出长乐剑,含着血泪对慕寒阳怒目而视,下一刻她竟拔剑横在自己脖子上:“大师兄,把你的东西收回去!”

慕寒阳见状一顿,神色间蓦然出现了一瞬间的慌神。

而只这一下的失控,凤清韵便陡然找回了些许理智,他咬着牙,喘着热气低声喊道:“龙隐……”

他最无助的时候,喊的却是另一个人的名字。

慕寒阳原本慌乱的神色再次沉了下去,说不出的嫉妒几乎扭曲了他的面容。

在这一刻,他好似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

而凤清韵只喊了两个字,龙隐便蓦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只见龙隐抬手间打出一道魔息,完全来不及反应的白若琳闷哼一声,当即便失去意识,一声响动过后,她和长乐剑一起跌倒在地上。

“我们之间的事……你敢牵扯若琳。”凤清韵趁着理智尚在,拔出麟霜剑支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看向慕寒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慕寒阳,你给我等着。”

慕寒阳却直勾勾地看着他道:“我等你回来。”

下一刻血契卷土重来,凤清韵耳朵嗡然一声,便什么也听不见了。

他那被引发出来的本体像是受到了感召一样,不受控制地想要攀过去迎接远到而来的源初之血。

它本该毫无犹豫,欢欣雀跃地迎上去,毕竟那可是滋养它破土而出的血液,是引它降生于世的养料。

可它却犹豫了。

因为除了那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源初之血外,身旁那股近在咫尺的,无比熟悉的美味气息让它产生了一丝踌躇。

破土的记忆太过久远,它早已经记不清了。

但就在不久之前,那次鲜美而愉悦的进食记忆却依旧历历在目。

以至于哪怕是被血契影响,藤蔓依旧硬生生抗下了诱惑,陷入了两难。

慕寒阳见状面色微变,似是以为在这种情况下凤清韵还有理智,于是当即拔出寒阳剑,随之割开了自己的右手。

鲜血顺着血契源源而来,凤清韵的灵魂在这一刻好似要被拉扯撕裂了一般,当即痛呼出声。

原本犹豫的藤蔓似乎也有了偏向,可下一秒,龙隐怒意盎然之间,攥着凤清韵的右手骤然出刀,一刃破开虚空,隔着数万里直接斩在了仙宫正殿之上。

无数正在仙宫修炼的弟子骤然听到了巨大的雷鸣时,一时间还以为天劫降世,纷纷惊慌失措地抬眸看去。

却见天幕之上,好似被人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般雷鸣电闪,下一刻,巨大的魔息随着磅礴的刀气一齐压下,赫然将正殿从中劈开!

那魔息无比骇人,而对于无数仙宫弟子来说却又熟悉不已——那是魔尊龙隐的刀气!

刻在骨子里的恐惧让无数弟子望风而逃,慌不择路之间,有些还御剑撞在了一起。

不过那刀气并未能将正殿完整地劈成两半,到达一处后蓦然凝滞,好似被无形的剑气拦在了原地。

然纵是接下了这一招,正殿深处,正操持着血契之法的慕寒阳还是面色骤变,他万万没想到远隔千里,龙隐居然还能有这么强的实力。

而隔着那几粒和他血脉相连,被催熟的血蔷薇,他更是感受到——妖力和灵力同时用出后,凤清韵的实力已经彻底超过了他。

就在他慌神的一瞬间,凤清韵瞬间便挣脱了他的束缚,直到这一刻慕寒阳才清楚地意识到,如若不是趁其不备下手,他根本就不会是凤清韵的对手。

若当真放任他成长到开花那一日,怕是天下将无人能敌。

此刻若是不能将凤清韵带回仙宫,日后他将再无希望。

慕寒阳蓦然下定了决心,寒阳剑出鞘,这次划破的则是手腕,血契效用当即加重,几朵血蔷薇隐约有了抬头的意识。

可龙隐冷笑一声,魔息骤然展开:“在本座的地盘上抢本座的人,未免有些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两方角逐之际,凤清韵主蔓上的花苞在慕寒阳直勾勾的目光中晃了晃,却没了下一步动作。

凤清韵深吸了一口气,撑着头痛欲裂的状态,居然还有余力拔出麟霜剑。

慕寒阳心下猛地一跳,当即就想控制着那几株血蔷薇去抢他手中的剑,然而为时已晚。

凤清韵抬手间仅挥了一剑,那些血蔷薇当即便碎了一地。

饱含血气的花瓣瞬间翻飞,艳丽无比地铺满了整个寝殿。

凤清韵和那几株血蔷薇本就血脉相连,又有同一源头的血契加持,一经毁去,凤清韵当即便喷出了一口鲜血。

剩下两人见状一起变了脸色,慕寒阳更是失声道:“清韵——”

凤清韵的面色此刻已经白得宛如白纸一般,他听不到任何声音,却直勾勾地看着慕寒阳的方向,撑着身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擦了擦嘴角后,扯出了一个冷笑,将慕寒阳先前的话原数奉还:“师兄,你还是棋差半步。”

下一刻,他挥剑竟朝自己的主蔓砍了过去。

——既然主蔓不听话,砍掉便是了。

慕寒阳面色骤变,时间好似在此刻都被放慢了下来。

“清韵——!”

就在此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凭空出现,骤然握住了麟霜剑的剑锋,手心当即被割破,血瞬间流了出来,沿着剑刃往下淌。

原本还在摇摆不定的藤蔓,闻到这味道后立刻一拥而上,裹着那伤口欢欣雀跃地吮吸起来。

凤清韵用尽全力才挥出那一剑,一剑不成,他当即便脱了力,麟霜剑剑直直地砸在地上。

血脉中镌刻的那滴血似是在让他臣服,可源源不断汲取而来的鲜美气息,又裹着他的思绪向前,两方角逐之下,凤清韵的理智几乎荡然无存。

他睫毛微颤着看向眼前逼近的人,模糊中似乎认出了那人想干什么。

不行……你才恢复,不能因为我再……

所剩无几的理智混杂着难言的愧疚让他想逃,然而本能却推着他向前。

凤清韵根本不知道自己看向面前人的眼神中到底期待渴求成什么样子。

下一刻,那人在他面前单膝跪地,一如那一日般,轻轻低头,将脖颈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他的面前。

慕寒阳见状目眦欲裂,当即加重了血气,企图用所剩无几的血蔷薇花瓣为媒介进行抢夺。

可那几朵血蔷薇带起的磅礴血气,对于凤清韵的主蔓来说,竟然都比不上眼前人对它的吸引力大。

“三人之间选不出来,两人总该能选出来吧?”那人低声诱哄道,“过来,清韵。”

这还是龙隐第一次唤他的名字,凤清韵心下蓦然一颤,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几乎是瞬间便土崩瓦解了。

翠绿的主蔓带着花苞一拥而上,熟稔无比地攀上那人的颈侧,缠绵得宛如爱人撒娇一样。

凤清韵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抬手按在身上人的肩膀上,不知道是企图推开还是想要迎上去。

他死死地咬着自己的舌尖,企图换来一瞬间的清明。

他已经伤害过这人太多次了,不能再……

可下一秒,龙隐好似看透了他的小动作一般,“啧”了一声后,他就那么当着慕寒阳的面,掐着凤清韵的下巴便吻了上来。

“——?!”

慕寒阳蓦然睁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而凤清韵那点那微不足道的挣扎,瞬间便凝滞了。

龙隐不由分说地撬开他的唇齿,舌尖交融的那一刻,凤清韵再也控制不住本能,脑海轰然一声炸开。

主蔓蓦然刺下,熟悉而美味的鲜血灌入枝脉,心脏宛如泵入无穷的血液般,不住地跳起。

凤清韵仰着脸无意识地呜咽,竟主动张嘴接纳了入侵者。

有传言说,血蔷薇不能开荤,否则便难以戒掉,对血气如此,对精气更是如此。

眼下便是最好的见证。

凤清韵理智全无,抬手勾着龙隐的脖子,坐直了身体便要索取精气。

从慕寒阳的角度角度看过去甚至能看到那人探出的一小截殷红的舌尖,正宛如小猫乞食般急切地舔舐着对方的唇舌。

看似无害又香艳的一幕下,潜藏得却是深不见底的危险。

而慕寒阳从来,从来没有见过凤清韵这幅急切到失去理智的样子。

在他的记忆中,他的师弟永远是克制的,温润而得体的。

他甚至连他的花苞都没见过。

而眼下之所以能看到,不过是因为他卑劣的窥探而已。

甚至他所窥探到的一切,不过都来源于凤清韵无暇他顾的施舍。

愤怒和嫉妒几乎冲昏了慕寒阳的头脑,他看着这一幕目眦欲裂,企图摧动血誓强行将凤清韵拉回身边。

可被本能裹挟的凤清韵,在这一刻根本没心思搭理他。

他的猎物一如既往地想要逗他,故意压着精气不愿出口,凤清韵被惹得眼角发红,厮磨间竟然呢喃出了什么称呼,而后低声道:“求你……”

龙隐猝不及防被这么一喊,竟然当即一愣。

而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凤清韵趁着这个机会,勾着精气便进了嘴,面色一下子便红润了几分。

这下子倒是真有些精怪摄人的样子了。

龙隐回过神也忍不住一笑:“凤宫主手段见长啊。”

凤清韵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是勾着他的脖子微微喘气。

“罢了,多少人想着凤宫主的道还着不了呢。”龙隐说着抬手碾过他的下唇,替他擦去了上面的津液。

精血齐下之间,再深的烙印也挡不住这种覆盖,血契骤然被压了下去。

吃饱喝足的藤蔓终于挣脱了束缚,它缓缓从龙隐的脖子上抬起,似是为方才的犹豫不决而感到了一丝心虚,于是讨好般亲昵地蹭了蹭猎物的脸颊。

它的猎物美味又健壮,若是因此跑掉,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而它心悦的猎物见状则勾了勾嘴角,扭头嘲讽般看了慕寒阳一眼,而后竟低声道:“我的好宫主,道谢要有诚意,至少要把花苞露出来吧。”

那主蔓闻言摇了两下,犹豫片刻后,最终竟然真的毫无防备地,把花苞递送到了龙隐嘴边。

龙隐无比愉悦地勾了勾嘴角,随即在慕寒阳盛怒而惊愕的目光下,低头轻轻吻了吻那朵主动送上来的花苞,在怀中人蓦然的颤抖中低声道:

“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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