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左右为难持初心

“没什么,给天衍宗找点不痛快而已。”陆礼笑着举杯仰头而尽。

“那是我师门!”时习之站起来,盯着陆礼,“万万不可!”

“也是薛直的师门--”陆礼脸上的笑意突然消失,“你可知道,我这次差点没命,如果不是身中剧毒,我怎么可能会昏迷。”陆礼藏在袖中的左手微微颤抖。别看她现在一副不可一世、威风凛凛的模样,那都是装的,她的毒已经深入骨髓了,之前又跟花千岁大战一场,损了元气,如果不尽快将毒逼出来,恐怕她撑不了多久了。

“那你也不用挑起矿工和天衍宗之间的矛盾啊--”时习之抱怨道。他从上京一出来,就到了梁丘。这些矿工对他很好,而且这里也是花千岁生活过的地方。他不想让这里变得生灵涂炭,更不想让这些矿工们陷入危险。

“我什么时候挑起他们的矛盾了?他们本来就有矛盾啊,我来之前不是就要开始打了么?我只是帮助弱势的一方而已。”陆礼故作惊讶地说道。

“你--”时习之只觉得无语,将陆礼上上下下看了个遍,仿佛第一天认识她一样。

“怎么,不认识了?”陆礼低头笑道,“你以为你阻止我,就是在帮他们?”xizu.org 柚子小说网

“你是在剥夺本来就该属于他们的权力,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陆礼眼前突然浮现出很久以前她和花千岁并肩作战的情形。她嗤笑一声,伸手布个结界:“这可是你的花千岁教给我的。”

陆礼炼化了花千岁的残魄才从昏迷中醒来,她盯着时习之,心情极为复杂。一方面,他是她选中将来要接手观澜国的人,可他竟然也跟薛直一样是天衍宗的人;另一方面,他跟花千岁关系匪浅,她本来应该除掉他,可自从炼化了花千岁残魄后,不知为何,她面对时习之,心里总是会浮起一种异样的情愫。

“花千岁?”时习之大为吃惊,不明白陆礼在说什么,“她怎么可能教你这些?”

“没想到吧,你心心念念的花千岁可是个造反能手呢,她可不如你看上的那么柔弱--”陆礼倚住扶手,斜眼看向时习之。

时习之有些不信陆礼的话,但想到花千岁的修为,又觉得她有这个实力。原来花千岁是这样的人么,他为自己又知道了花千岁一些事情而窃喜,但转瞬又觉得这种想法不太对。

他看向陆礼:“可这样的话,他们的伤亡会更大的。他们只是凡人--就算你今天能帮他们拿下这个地方,你不可能一直守在这里的,万一你离开后,他们就要收回来呢?就算你余威尚存,可你会顾及到这种小地方吗?”

“对啊,你这倒是提醒了我,他们只是凡人--”陆礼扫了眼下面的矿工,认真地看着时习之说,“所以才需要你啊。”

“我?关我什么事?我可是天衍宗弟子,你让我带着他们打天衍宗,这不可能!””时习之一愣,断然拒绝。

“你看,这就是你狭隘了,你怎么可以这样想呢?”陆礼摇着扇子,劝时习之,“这可是你的好机会,如果你能帮他们,你就能获得他们的拥戴,你不是想为家族报仇吗,你不是想给你父亲洗清冤屈吗,没有属于自己的势力,你怎么做到这些?就凭你自己,别异想天开了!”

陆礼看着时习之继续说道:“你现在是有青卫,也会接管观澜国,但那是我给你的,你要建立自己的势力,绝对忠诚于你的势力。而这些人--”

陆礼用山河扇指指那些矿工,接着说:“你如果带着这些人拿下灵泉,他们会对你感激涕零的。”

“我--”时习之觉得她说得有些道理,但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我觉得也许还有其他办法......”

“有什么其他办法比满足他们的欲望和贪念更好呢?”陆礼接着给自己倒了杯酒,不再看时习之,“随你,接下来怎么办,听你的,你自己想好。”

时习之看了眼下方群情激奋的人们,又看看目露警惕的的天衍宗弟子。

“我一定能帮他们平息地火,找到水源,”时习之握握拳头,“只是为了一眼灵泉,就要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吗?既然能付出那么大的决心和代价,为何不索性改变这里呢?”

他看向远处的地火,又看看被黑压压的人群围起来的灵泉,朗声道:“我想好了,先给他们分些灵泉水,接下来的事,我们一起想办法!”

陆礼闻言,惊讶抬头,她没想到时习之弄明白背后这一切后,居然还会这么选择。

“放着捷径不走,非要选一条难走的路。也罢,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改变这里的--”

陆礼伸手撤去结界,对下方的人说:“我改变主意了,不打算掺和你们之间的事了,你们自己解决吧。”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出尔反尔?”

“对啊,怎么说话不算数?”

陆礼说完,任凭别人再怎么质问,也不再回应。只淡淡笑着,等着时习之开口。

“大家听我说,如果非要打起来,那伤亡肯定会很严重,不如今天先取些灵泉水回去,再从长计议。”时习之看着矿工们说。

“你说得容易,我们也不想打啊,那不是他们不给么?”

“就是。”

“你倒是让他们分给我们灵泉水啊--”

“乡亲们,大家静一下--听我说,今天我保证能让大家带灵泉水回去,也答应你们,一定会帮你们想办法解决这里的地火问题和缺水问题。但今天,你们先回去,好不好?”时习之看向天衍宗弟子方向,“诸位同门,今天就由我作保,让他们取灵泉水回去,回头师门怪罪下来,一切由我承担。”

“你以为你谁啊--”刁延德眼一瞪,虽然时习之已经到了筑基期,但没有天衍宗的授意,谁也不敢冒这个险。

“嗯?”陆礼扫了刁延德一眼。刁延德立刻觉得身上像背了一座大山一般。他“扑通”一声,四肢着地,体内骨骼咔咔作响,鲜血顺着刁延德的眼睛和鼻子滴落下来。

陆礼起身,轻摇山河扇,一步步自空中走下来,站到刁延德面前,一脚踩到他背上:“谁不服?尽管来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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