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波平一波起

“嘿嘿,乐哥哥,往后每日,是否都能劳烦你送我上下学呢?”小芙蓉依偎在于乐温暖的怀抱中,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靥,轻声细语地问道。

于乐轻抚着她的发丝,温柔地笑道:“这事儿嘛,倒也难说定。但只要师兄我空闲在身,定当亲自护送你上下学,可好?”

“真是太棒了!我就盼着乐哥哥能陪我走这一遭呢。”小芙蓉的眼眸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继而又俏皮地说道,“乐哥哥,韩夫子既是你的授业恩师,那你自然也就是我的学长啦!嘻嘻,以后还得请学长多多关照呢。”

于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确是如此,我亦拜在韩夫子门下,算起来,我是你的学长,你便是我的学妹了。咱们之间,又多了几分亲近呢。”

“我知道你离开魏夫子学堂的缘由。那日,爹爹与阿娘聊天,被我不经意地听到了。他们说,那魏夫子是个心肠不善之人。据说,他收了你娘亲足足五年的学费,却吝啬至连一顿本该包含在内的饱饭都不曾给予你。真是令人愤慨,如此行径,怎配得上世人对夫子的敬重与爱戴?”小芙蓉心性直率,最是见不得这等恶行,此刻心中满是愤愤不平。

“所以我离开了呀!”

“离开就对了,哼,我也不会理他的,还有他的家人,我可恨他们了,他们对你一点都不好。”

送小芙蓉安全归家后,师母热情相邀,欲留于乐共享晚餐,但于乐心中挂念着与杨忠等人的约定,关于曹阿蛮那桩未了之事,他亟需一个圆满的解决。于是,他婉拒了师母的好意,转身步入夜色。

简陋却温馨的茅草屋里,杨忠与其余三位伙伴已守候多时,他们的身影在昏黄的灯火下拉长,显得格外专注而期待。

“来来来,诸位,咱们边吃边聊。”于乐笑吟吟地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食,香气四溢。

四人相视一笑,没有丝毫的拘谨,毕竟他们早已饥肠辘辘。自打得知于乐今晚要来探访,他们便一整天都没有出外奔波乞讨,心中唯一的念想便是能在于乐到来之时,狠狠地饱餐一顿,慰藉这疲惫饥饿的身躯。

于乐静静地注视着四人,他们正狼吞虎咽,全然不顾形象地享受着眼前的食物。这一幕,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某根弦,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遥远的过往。他曾几何时,也有过这样不顾一切的时刻,只是那些往昔的记忆,如今想来,如同被岁月蒙上了一层纱,模糊而又沉重,让人不忍细究,只觉往事如烟,不堪回首。

四人饱腹之后,纷纷打起了悠长的饱嗝,于乐带来的丰盛食物已被他们一扫而空,不留丝毫余渣。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满足而真挚的笑容,仿佛这顿饭不仅仅是味蕾的盛宴,更是心灵的一次温馨团聚,其乐融融,胜似过年时的那份欢聚与喜悦。

“众位兄弟,有一桩紧要之事,我须得向你们坦诚相告。那曹阿蛮,实则是朝廷天监司暗中派遣的密探。这天监司,直接听命于当今圣上,手握监察天下苍生之大权,对世间万般纷扰,皆有权先行裁决,威力无边。”

此言一出,众人面色瞬间如纸般惨白,彼此间眼神交错,皆是惊恐万分。“那……我等几人,岂不是也身处险境,难逃干系?”杨忠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师父说,数日之后,天监司的官员将亲临白山县,彻查曹阿蛮亡故一案。故而,你们诸位难免要再次面对提审之局。到那时,你们一定要坚守在县衙时所述之辞,莫要生出变故。如果你们擅自更改证词,所受牵连的也会有我师父和县衙之人。”

“他,他们……该不会动用刑罚吧?”徐许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忐忑与不安。

“应…应该没事吧?我...我毕竟从未与他们打过交道,对他们的行事一无所知。”于乐心中涌动着难以名状的恐惧,生怕眼前的几人会将当夜之事和盘托出。一旦如此,自己势必将面临天监司的严厉盘问,甚至可能遭受无情的逼供,那后果,他不敢深想。

张大龙声音颤抖,目光闪烁不定,向于乐低声问道:“我们要是……要是逃了,会怎样?”

于乐一听,心头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他连忙劝道:“那可万万使不得!你们一旦逃走,这主办曹阿蛮一案的所有县衙之人,乃至高高在上的县令大人,都将难逃干系,被拖入这趟浑水。倘若你们真这么做了,那等待你们的,只怕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啊!”说完,于乐心中暗自思量,回去后定要告知师父,让他暗中派人盯紧这几人,切不可让他们有任何逃脱的念头。

“看来,我们唯有咬紧牙关,硬扛下去了!”耿强的面容紧绷,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事已至此,却也无他法可选。”于乐轻轻叹了口气,回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妥协。

“唉,这一切,都拜刘明所赐。他怎会如此鲁莽行事?在杀曹阿蛮那一刻,他可有片刻想过咱们这群兄弟的处境?如今他倒是逍遥自在,一走了之,留下咱们来收拾这烂摊子,这般的自私自利,真是让人寒心。”徐许的话语中满是对刘明的埋怨与不满,语气里透着深深的失望。

张大龙喃喃自语,眉宇间锁着淡淡的忧虑,“这家伙,究竟躲到哪去了?要是能把他给揪出来,咱们的日子,怕是要好上许多喽。”

其余四人都没有出声。

“爹爹,您瞧瞧您干的好事!给咱们家招惹了多大的风波呀!自打于乐转投了韩夫子的门下,咱们魏家学堂的门槛,竟是日渐冷落,求学者的身影,越来越少。如今,您在县城里的名声,可算是一落千丈,被人指指点点,说您贪图于乐的学资,失了为人师表应有的风范与德行。爹爹,这事儿可如何是好呀?”

魏莹莹近来是半步也不敢踏出家门,只因街巷间流传的,皆是关于咱们魏家苛待县试魁首于乐,克扣其学资的闲言碎语。尤其是于乐毅然决然地选择了韩夫子作为他的授业恩师,这一举动,更像是为那些流言蜚语添上了确凿无疑的一笔。

魏夫子面色沉郁,眉头紧锁,仿佛心头压着千斤重担。他未曾料到,事态竟会演变至此,报应来得如此迅猛而严厉,心中不禁泛起阵阵悔意,犹如寒风穿心,刺骨而深长。于乐的手段之‘狠辣’,出乎了他的预料,那份不留余地的决绝,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刺进了他的心房。

此刻,魏夫子心中暗自思量,看来非得给于乐一些教训不可,让他知晓这世间并非任由他肆意妄为。得好好筹划一番,给他点颜色瞧瞧,让他明白,有些底线,是绝不能触碰的。这念头一旦升起,便如野火燎原,再也无法遏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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