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毫无根据

于乐又翻看了周正的户籍,上面记录道:周正,本地人氏,生于乾康元年一月,出身为农,十四岁即乾康十四年三月应征入伍,入贺山卫,虽屡获战功,但因贪墨兵响,功过相抵于乾康十九年三月放归原籍。乾康十九年五月任职本地捕快,乾康二十一年八月任职巡检,开元五年三月任职县尉。妻周氏,本地农人,生于乾康三年四月,乾康二十一年七月嫁与周正。次年八月生女周芙蓉。

没想到周正也是个贪腐之人呐,唉,真是识人识面不识心啊!

失望的阴云笼罩在于乐的心头,他呆坐在椅上,思绪如同凝固的霜露,心想:通过户籍这条线索寻找答案,似乎已是一片无望的荒漠。猛然间,一个念头如流星划过夜空——齐贤之与魏莹莹,皆是乾康十八年降生于世的,且他们母亲的身份如同迷雾,模糊不清。难道,在这两人之中,就藏着吴恩苦苦追寻的那个孩童?

于乐开始在脑海中细细勾勒齐贤之与齐仲、魏莹莹与魏城的面容轮廓,试图在记忆的织锦上寻觅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线索。齐贤之,那张脸孔与齐仲截然不同,仿佛是夜空中最不相邻的两颗星;而魏莹莹,她身上的气息与魏城虽有微妙的相似,却又如同晨曦与暮霭,难以重叠。这些微妙的差异,或许正是解开谜团的关键。

他暗暗决定,要将这些观所得,一字一句镌刻进密报之中,即便它们只是迷雾中的微光,也足以算作此番探寻的一份宝贵收获。

“大人,这位逝者约莫二十芳华,遍体伤痕累累,显然曾历经一番非人的折磨。其左臂与右腿,皆有断裂之迹,透露着生前遭受的无情暴行。据我细细查验,其死因,恐是因暴力殴打与凌辱,终至香消玉殒。”经过两日的尸检,仵作许小利给出了结果。

周正听罢,轻轻摩挲着下巴上那并不存在的胡茬,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那块黑布,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不过是寻常布匹,家家户户皆能寻得。”许小利如实答道。

“然而,”周正缓缓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洞察,“寻常百姓家,又怎会舍得用如此大块的黑布,去包裹一具尸体呢?”

许小利一时语塞,县尉大人的分析确实在理,他无从反驳。

“另外一些骨头呢,特别是新挖出来的?”

“回大人,都是人骨,下官拼对出来了两具尸体,皆是女者,年龄也在二十左右。其余的还在拼对当中。”

“唉,这个案子不小啊,死的少女不知道有多少呢?”周正心情沉重,他没想到一具女尸竟然牵连出很多尸骨。

孟德昭得知消息后,更是暴跳如雷,命令周正一定严查此案,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

接连两日,周正已遣人深入人市与青楼探听消息,却如石沉大海,毫无所获。更未曾闻有哪家报官,言及家中女儿莫名失踪。如此一来,似乎唯有寄希望于于乐那边的人口普查,能带来一丝转机了。

周正灵机一动,让手下人发布了一则认尸通告。希望通过认领尸体找出线索。

“完了,要坏事啊!周正这手认尸之策,是想将此案挑得更大呀!”齐仲担忧地说道。

赵才呵呵了两声,不出一言。

齐仲瞪了赵才一眼,“你倒是想想办法呀?”

“自作孽不可活,你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也该得到报应了。”赵才笑道。

“你,你杀的人比我少吗,你别忘了,可是咱们一起灭的沈家,你也逃不了干系。”齐仲大怒道。

“那桩往事与你在白山县的种种作为,犹如云泥之别,难以并论。我不过是想告诉你,莫要让自视甚高的心态蒙蔽了双眼,切记,这世间并无谁是不可替代的,懂吗?”赵才的话语,如同寒风穿心,让齐仲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你……你这是何意?”齐仲的声音颤抖,眼中满是不解与惊愕。

赵才再次发出那标志性的呵呵笑声,带着几分冷意,“别天真地以为,手里攥着点儿小辫子就能横行无阻,这样的角色,往往是最先跌入深渊的。”言罢,他拂袖而去,留下一抹决绝的背影。

齐仲的脸色苍白,失望之情溢于言表。看来,自己或许已被边缘,甚至要被抛弃。该死!绝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寻找出路。齐贤之,你这个祸根,若非因你……

思绪至此,齐仲的眼神逐渐坚定,心中暗自盘算着自救之策。

“齐贤之,你给吾速速过来!”齐仲的怒吼穿透宅邸的每一个角落,震颤着空气。

缩在自个房中,犹如惊弓之鸟的齐贤之,一听见父亲那如雷贯耳的名字呼唤,心猛地一紧,几乎要跳出胸膛。几日前的那场暴风骤雨般的责罚,至今仍让他心有余悸,伤痕累累的身体尚未完全康复,尤其是那双腿,仿佛还残留着断裂的痛楚。唉,恐怕这回,又是难逃一顿皮肉之苦了,心中不禁泛起阵阵酸楚与哀鸣……

“乐,这几日来,我留心观察,未见齐贤之踏出府门半步,凶案会否与他有所牵连?再者,赵才频繁出入齐家,此等异常举动,实难让人不心生疑虑。”杨忠与于乐在茅草屋相见。

于乐闻言,轻轻颔首,眉宇间透露出一丝忧虑,随即问道:“那楚则的消息,可有进展?”

“确有,”杨忠缓缓道来,“楚则一家确已悄然离去,城门的守卫亲眼目睹他们一家三口乘着马车,于案发前两日驶出城门。至于他们的去向,却如同石沉大海,无人知晓其踪迹。”

“魏城那边,可有异样?”

“并无,凶案发生之后,他竟未踏足齐家半步,实在反常至极。”

“嗯,确是蹊跷,如此看来,这桩凶案与齐家定是脱不了干系。只可惜,眼下空有怀疑,却无确凿证据啊!”于乐眉头紧锁,手不自觉地挠上了发梢。

“忠哥,你觉得齐贤之长得跟齐仲像吗?”

杨忠被于乐的问题给惊着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于乐,“不,不是很像,齐仲长得尖嘴猴腮,齐贤之是有名的马脸,乐!难道他们不是真父子?”

“我也只是猜测,没有真凭实据。那你说魏城跟他女儿魏莹莹像吗?”

卧槽,杨忠心想,于乐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炸裂,“也不是很像。”

“嘿嘿,如果大家都传齐贤之不是齐仲的亲生儿子,你想齐仲跟齐贤之会是表情。”于乐奸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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