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日本,康熙爷亦无丝毫好感,清初立国,为了宣扬大清乃是天命所归的正统及合法政权,在入关前后就开始了新的藩属体制建设,在成功的将朝鲜纳入藩属后,曾多次谋求和平解决与日本建立宗藩关系,却是再三遭到拒绝。
对于朝鲜,朝廷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武力解决,但对日本,就连康熙爷亦是有心无力,一个台湾,前前后后就打了多年,不仅劳民伤财,打下来后,亦是处于荒废的状态,更何况日本了。
而蒙元曾三征日本,皆是损兵折将,所以日本不称臣不纳贡,上至康熙,下至群臣,皆是视而不见,绝口不提,实则更多的是无奈。要说康熙爷对征服日本不感兴趣,那纯粹是扯淡,不说其它的,仅是把日本纳入藩属国,就足够在史书上浓墨重彩的记上一笔。
胤礽提出让小日本当替罪羊,康熙爷就敏锐的感觉到,老二这是想对日本动手,一听胤礽说到郑成功的歌舞伎剧,康熙爷就警惕起来,难道日本会成为第二个台湾?成为反清复明的根据地?
沉默半晌,康熙爷才道:“你的远洋舰队有把握征服日本?”
一听到康熙爷如此问,胤礽心下大喜,看样子康熙爷是真的动心了,忙躬身回道:“回皇阿玛,远洋舰队的真正对手是西洋各国,剿海贼是练兵,东征日本,同样亦只是练兵,别说战列舰了,就是次一级的快速风帆战舰亦足矣征服日本。”
康熙爷对老二可谓是知之甚深,他既然敢夸下如此海口,那就说明他早有筹划,而且对远洋舰队有十足的信心,他心里不由暗自嘀咕,平日里还真没看出来,这老二竟然有如此大的野心,打了日本还要打西洋?不过这却正对康熙爷胃口,他自己不也是吗?
想到这里,康熙爷心里突然一动,问道:“你说的海外可能有大片陆地,是否要用远洋舰队去征服?”
见康熙爷突然问到这个问题,胤礽不由暗笑,他自然清楚康熙爷想问的是什么,忙躬身回道:“回皇阿玛,远洋舰队自然不是当仪仗队使用的,远征大洋是肯定的,不过儿臣经过多方的打探,越发确定那片空白大洋里有陆地存在,只要远洋舰队形成规模,便率舰队前往打探,不出三年,定然会有喜讯禀报皇阿玛。”
见胤礽言之凿凿,康熙爷不由放下心来,心情亦不由激荡起来,大片海外陆地,可不比台湾弹丸之地,现在对蒙古年年减丁,确实是有伤天和,眼下人口增长速度过快,他亦开始隐隐有些担忧。
很快康熙爷又把思绪拉了回来,思虑了片刻才道:“远洋舰队要形成规模,还需数年,你既是有心征日本,今以日本做替罪羊,不会引起日本警觉?虽说目前大清无日本人,可京城就有朝鲜的使者,还有沿海的海商,京报一刊载,这消息必然会传到日本。”
胤礽掷地有声的道:“皇阿玛,儿臣就是要让日本有所警觉,儿臣要堂堂正正的与之宣战,让其集中举国兵力,然后毕其功于一役,彻底摧毁其军事力量,使其丧失抵抗的信心。”
也没听说老二跟日本有仇啊?康熙爷看着胤礽直嘀咕,这哪里是要什么藩属,这完全是要灭其国的节奏,也不知老二哪里来的这么大的信心?看来真要再下江南去看看这远洋舰队到底有多大的威力。
想想老二既有如此雄心壮志,亦不能泄其士气,如果远洋舰队实力强横,老二的战略亦不是不可行,能省不少事,再说先宣扬一下也好,省的征日本时,有人叽叽歪歪的,说什么穷兵黩武。
定下心来,康熙爷便道:“既是如此,那就让日本人背这个黑锅吧。”
……
大阿哥府邸。
胤禔一边欣赏着舞蹈,一边品着美酒,自托合齐案之后,他就知道自己彻底的完了,每日里除了上朝或者是请安,便纵情声色,尽情的享受这短暂的欢娱。
胤禔很清楚,他现在的一举一动,康熙爷都派有人在无时无刻的监视着,他不想给别人招祸,亦想给别人留点念想,因此每日里也不出门,都窝在府里行乐,对此康熙爷倒是从来不过问。
董其昌在这场风波中却是安然无恙,闻知胤禔在后院,他亦不避嫌,直趋后院,胤禔见他前来,挥手屏退了舞女,微笑道:“来,坐下喝一杯。”
董其昌默默的在他面前坐下,望了眼满不在乎的胤禔,轻声道:“贝勒爷,既然没希望了,不如出走,何苦束手待毙呢?”
“走?能走到哪里去?”胤禔轻叹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与其躲躲藏藏一辈子,还不如在大院里安安心心过一生。”
“贝勒爷,恕奴才直言。”董其昌低着头道,“纵观历史,被圈禁的鲜少能有好下场的!”
“呵呵,你错了。”胤禔轻笑道:“谁也没我了解皇阿玛,他才不会去背个杀子的名声。”一口将杯中酒喝了,又接着说道:“除非是老八上位,否则我都不会有性命之忧,当然老八根本就没那个机会。”
嘴上是如此说,其实胤禔内心深处隐隐还报有一丝希望的,前两天他怀疑康熙爷有立老三的意思。可怎么看,也不像那么回事。真要说一众兄弟中,老二确实是最佳的继承人,但从康熙爷的种种手段来看,又不似有意传位于他的意思。这让他又有了一丝的盼头。
董其昌见胤禔此时的样子,暗自叹了一口气,放低声音说道:“三爷托人带话,想和您私下谈谈。”
老三?他倒还真动心了?胤禔心里暗笑,老三历来是有贼心无贼胆,典型的书生本色,大伙都说他胤禔没脑子,他觉得老三却是连他都不如。不过老三这个时候跳出来倒不失为一个“好帮手”,见面还是算了,沉吟了半晌,胤禔说道:“转告他先沉住气不要妄动,听我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