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城山。
三清殿。
一名老道士右手持拂尘,左手掐算,嘴里念念叨叨着什么口诀。
眼神突然划过一道亮色,嘴角露出若有若无的深意。
转机出现了吗?
他莫名的就叹了口气,看向外头,桃花树下,正玩耍着一把木剑的道童。
“玉真!”他轻唤一声。
“来了来了。”
那道童耳朵很灵,他即便是轻轻唤了一声,也听了去。
只见道童丢下书中树叶,跑回殿中。
“师父,叫我做什么?”道童来到了老道士跟前。
“你又偷懒了。”后者的脸充满了慈爱的笑容。
“我已念完今天的功课,没有偷懒。”道童天真烂漫的说道。
“嗯,你没偷懒。”
老道士没有再说什么,挥手打发道:“去吧。”
“师父,你突然好奇怪。”
道童狐疑的盯着老道看了一会,然后懒得再猜测什么,又跑了出去。
他回到了桃树下,拿起了之前丢掉的叶子,就蹲在那儿,不知在研究什么。
只有那老道的笑容,越来越慈祥,也越来越复杂。
...
天启城。
洛门酒楼。
此时躺在房内大床上的顾言之,原本闭目养神的双眼,突然张开。
下一秒,就出现在窗口下方的屋檐上。
“这位贵客,来了为何不进去?”
“我这儿可没有可以让你扒窗的东西。”
窗台边上,不知何时,已经躺了一位白发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一手端着酒壶,一手躺靠在瓦片上,喝着酒,赏着月,有些惬意。
他只看淡淡的扫了一眼出来的顾言之,再次给自己灌了一口酒,
“你要不要也来点?”说着,他就给顾言之递过去。
顾言之摇摇头,平静地看向上空月色,“我不爱喝酒。”
“那你这辈子岂不是很无趣?”白发中年挥打了一下身上浅灰白色的衣裳袖子,坐直了身,一脸遗憾的说道:“人在江湖,最美的三件事不过是:江湖、美人与酒!”
“你不喝酒,就少了一件美事。”
“呵呵。”
顾言之嗤笑道:“喝酒只会误事,还会被查酒驾...”
“查酒驾?”
白发中年莫名其妙的看他,“查酒驾是什么?”
“没什么。”
顾言之这才转过身,打量眼前这位不速之客,半晌后突然问道:“你是学堂的李先生吧?”
“深夜来我这儿有何贵干?”
“你知道我?”
李长生很惊讶,“你怎么知道是我?”
顾言之晒然一笑,胸有成竹的说道:“天启城能无声无息出现在我这儿,却不带杀气的,我想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而对我有好奇心的,大概只有学堂的李先生。”
“哦?”李长生诧异地看着他,神情有些不置可否,问道:“天启城对你这位新晋剑仙好奇者何其多,为何一定是我?”
“我说了,”顾言之含笑注视他,“能无声无息出现在这儿,却不想杀我的人,并不多。”
“你就是其中一个。”
说着,他坐到了李长生身边,再次嗤笑道:“想必先生是好奇我一个大逍遥境之人,为何还要拜入学堂吧?”
“是啊,为什么呢?”李长生倒也干脆,既没承认又没否认之下,顺着话就问道。
顾言之耸耸肩,“就是想多学点。”
“你们顾家兵势剑...哦不对。”李长生发现顾言之手里没带剑,改口道:“从传言里,你在剑林破境之时,使出的并不是兵势剑...”
“想必另有所学。”
“既然这一身所学能让你轻松入剑仙之境,再多练几年,入更深层次的境界,也不是难事,为何还想入学堂?”
“我说了,”顾言之冷笑道:“就是想多学点。”
“我不一定愿意收你。”
李长生脸上浮起意味深长的笑容,悠悠说道:“哪怕你已经是剑仙。”
谁知那顾言之却不以为意的说道:“无所谓。”
“我会偷偷潜入,偷偷学。”
“...”
李长生有些无语,“所以,即便我不收你,你也会想方设法进去学?”
“学堂对你就这么有吸引力吗?”
“嗯。”顾言之点点头,“听说稷下学堂有着全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学收录。”
“我不想错过。”
“可你一身所学已经足够!”李长生回道。
“不够!不够!”顾言之眼神透着强烈的渴望,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武痴,要学尽天下武学,“学多少都不够。”
李长生看不透他。
完全不知道这小子是在演戏,还是真的这么想,他摇摇头,站起身,傲然道:“我也说了。”
“我真不一定会收你。”
“我也说了,无所谓!”
“我收你,会对其他人不公平。”
“无所谓!”
“你一个剑仙,如果参加大考的话,其他人还有什么戏?”
“无所谓!我才不管其他人。”
“你根本不用我教什么。”
“无所谓,我不用你教!”
“你想潜入学堂偷学,我会拦你!只要我在的一天,你就不可能进得去!”
“无所谓!你总有不在的一天。”
李长生青筋条条暴起,终于破防了,忍不住破口大骂,“无所谓,无所谓,无所谓...那你对什么有所谓?”
“我对进学堂学艺有所谓!”
“......”
李长生无奈了,他怔怔的看着顾言之,问道:“你就这么想进?”
“嗯!”
顾言之非常肯定的回道:“非常想!”
这小子!!!
李长生有些抓狂,威胁道:“你不怕我直接杀了你?”
“我手上可有好几十万人命。”
“再多你一个,也没什么。”
谁知,顾言之非但不受这威胁影响,语气还是古井无波的回道:“杀我?”
“明天天启城就没了?”
“哦?”
李长生反而惊讶起来了,“你这么自信?”
“就这么自信!”顾言之平静的看他一眼,斩钉截铁的说道:“就算你是天下第一人,但想一下子杀掉我,很难的。”
“因为我会反抗啊。”
“我一反抗,出手就不分轻重,到时候,这座城池,呃...北离都城,都得给我陪葬!”
“可我一出手你就死了!”李长生的笑容里,带着一丝凌冽之色。
“是吗?”顾言之没有丝毫害怕之色,反而挑衅的看向对方:“要不试试?”
“正好我刚突破大逍遥没几天,想试一下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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