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话音落下，四周的空气，突然就凝固了一般，一片寂静。
一股磅礴又浩瀚无穷的剑意，从他身上迸发出来，充斥着这洛门酒楼上空，宛若实质。
激烈而又暴戾。
就像是一头原本沉睡中，人畜无害的凶兽，突然睁开眼，醒过来了一般，令人窒息。
饶是已进入仙人之境的李长生，也微微变色，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好强大的剑意！
这剑意强大到，他甚至认为，可以一击，就能摧毁整座天启城！
李长生吃惊之极，此子是如何做到这样年纪就有如此剑意的？
他不得不重新审视一番眼前的小子。
等到顾言之，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强，剑意狂暴的充斥整个上空，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出手时，李长生反而笑了，问道：“你是认真的？”
那顾言之的表情很认真，似乎真想和自己打一场。
说实话，他一个进入神游玄境多少年的人，真想一瞬间杀死对方，很简单。
可顾言之那无所畏惧的眼神，又让他很顾虑。
他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有什么依仗。
李长生很少见到有人在面对自己这位神游玄境之上境界的人的威胁，反而表现出一副跃跃欲试样子的人。
他最后叹了口气，摊摊手，做出一副无奈状，说道：“好了，不逗你了！”
他本来就没想拿顾言之怎么样，就是试探一下这小子。
一个十六岁就入了无数人都梦寐以求的剑仙之境的少年，究竟有怎么样品性的人。
现在，他清楚了！
这特娘的就是一个妖孽！
这年纪，这修为，对他这种高出自身境界，降维打击的人，都敢拔剑，不是妖孽是啥？
他真怀疑，就算自己不同意对方进学堂，也真的会偷偷潜入。
这小子看上去就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
见他没有任何开打的意思，顾言之那边气势顿时一收，什么剑意，杀气瞬间荡然无存，又变成之前那位人畜无害，万事都无所谓的少年模样。
“所以，”他笑吟吟地瞅着李长生，“你同意了？”
李长生两手一摊，道：“我没说同意。”
“嗯？”顾言之眼神一凝，刚收敛起来的气势再次爆发而出，“你还想干一架？”
“不不不。”李长生大笑一声，浑然不在意他身上那股熊熊燃烧，似要把天都捅个窟窿的气势，道：“但也没说不同意。”
“什么意思？”
顾言之愣了，气势再次收了起来，“你说过，我参加大考的话，是对其他人的不公平。”
“对啊。”李长生理所当然的说道：“你已经是剑仙了，还参加大考，岂不是对别人降维打击？”
“参加大考的人，要么没进入金刚凡境的青年才俊，要么天赋异禀，寻求突破之法的天之骄子...”
“难道我不是天之骄子吗？”顾言之问道。
“你啊...”李长生没好气的说道：“你就是个妖孽。”
“既是青年才俊，也是天之骄子，还是那种不用进学堂的天之骄子。”
“我就没什么可教你的地方。”
“你有自己的武学，有自己的根基，有自己的道...还进学堂做什么？”
“这不又绕回来了吗？”顾言之直接翻白眼道：“你说了这么多，到现在都没说是个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
李长生含笑凝视着他，“你这样的修为，已经是可以建宗立派之人。”
“没有必要拜我为师。”
“我可以代表学堂收下你，让你在里头学习。但我没资格教你什么。”
说着，他没好气的说道：“明白了吗？”
“原来如此。”顾言之了解了，他又问：“可我以什么身份进学堂呢？”
“我不参加大考，对其他考生岂不是更不公平？白白占了他们的名额。”
“你不会占据他们的名额，”李长生回道：“因为我的收徒计划不变。”
说到这，他沉吟了一下，说道：“这样吧。”
“我虽然没什么可教你的，但偶尔还是可以提点一下你。”
“你就以我的小师弟身份进学堂。”
“平常做做我的助手，带一带底下的学生，其他时间随便你在里面学，我不会管你。”
“帮你带学生？”顾言之傻了，“我不会啊。”
“我又没让你去教什么，就是平日里管一下他们，让他们别闹得太过分。”
李长生说道：“如果他们有什么事，或者有什么危险，帮我照顾一下。”
“你怎么说得跟托孤似的。”顾言之撇撇嘴，吐槽道：“你该不会在我进入学堂之后，就直接做个甩手掌柜吧？”
“瞎说什么呢？”
不知为何，见他这嘀嘀咕咕的，对自己表达不满的样子，李长生居然感觉很亲切，忍不住就给其头上来了一颗栗子。
顾言之也不躲，任由他敲。
李长生这才说道：“为兄我那是甩手掌柜吗？”
“那是放养！”
“放养，明白吗？”
“花朵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这些学员一个个以天之骄子自居，不让他们经历挫折锤炼，怎么成材？”
说到这，他语气一转，施施然的笑道：“再说了，你师兄我很忙的。”
“每天这么多事，哪有那么多时间守在他们身边？”
“呃...”顾言之嘴角抽抽，“这就师兄师弟的叫上了？”
“我还没同意呢。”
“我说是就是！”李长生狠狠的瞪着他，“你有意见啊？”
“没有。”
顾言之摇摇头，一双眼睛却笑吟吟地看着他，“我只想和你打一架。”
“滚滚滚！”
李长生挥挥手，就想打发他，“有这个时间，我还不如喝酒。”
说着说着，他也不管顾言之了，直接道：“就这样吧。”
“过几日给你安排个见师礼，让学员们认识一下你，这事就确定下来了。”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完，他身形一闪，人已消失于原地，只剩下天空那一轮弯月。
半晌之后，顾言之还在楼顶上发呆。
“就这样？”
“我就成他师弟了？”
“成了北离八公子的师叔？”
“这太草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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