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帆坐在木质轮椅上,露出的半边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周身散发着戾气。
他最不愿意求他,可是为了今夜能进皇城司照料刘从吉,却不得不来。
赵惟和侧头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低沉而坚定。
“沉舟,无须多想,这是他欠你的,不用白不用。”
顾千帆愣了一下,时下讲究风骨。
似靖安郡王这般利益为上的言论,传出去定要被清流唾沫星淹死。
曾经他也这般想,但如今与王爷相处渐深。
他越发觉得,直白的利益交换比虚假的人情往来,更令人舒服。
王爷不要风骨,为他争来了二十万贯赔偿。
他如今不过见见这个负心汉,有什么好固执的。
想通这点,他周身的气息瞬间柔和几分,“多谢王爷指点。”
赵惟和眼底露出一抹欣赏,机敏善变,是个人才。
以后经验值攒多了,看看系统有没有神级去疤药。
顾千帆好好一个美男子,可惜了。
萧府书房内,萧钦言本来端坐在书案后。
听到侍从来报,沉舟真的与靖安郡王一道来了。
沉默片刻,忍不住往门外探头看去。
待轮椅声越来越近,他腾的一声,站起来相迎。
他们有十几年没见过了,不知道他长得像自己,还是像淑娘?
但很快又脸色一滞,沉舟的脸毁了!前程尽毁!
就在他气恼间,赵惟和带着顾千帆出现在门口。
萧钦言警惕的看了赵惟和一眼,转头看向轮椅上带着面具的顾千帆。
只一眼,他隐在宽袖中手,便忍不住颤抖。
他贪婪的看着自己的长子,嗫嚅着嘴唇,却说不出一句问候。
侍从把顾千帆的轮椅抬过门槛,他下意识想搭把手。
顾千帆抬起眼皮,给了进屋后的第一个正眼,不咸不淡道,“见过萧相公。”
萧钦言喉咙滚动,艰难的挤出一个笑脸,“沉舟,多年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
顾千帆眼中流露出明晃晃的讽刺,赵惟和忍不住轻笑出声。
萧钦言脸色登时有些难看,语气不善道,“不知王爷光临寒舍,有何赐教?”
赵惟和自顾自落座,不客气的嘲讽回去:“这便是萧相的待客之道,贵客临门,连杯热茶不愿意奉上?”
萧钦言挥了挥衣袖,讥笑道:“王爷家大业大,官家又三五不时赏赐,还缺老夫这口茶?”
赵惟和似笑非笑的看向他,这老匹夫竟然嘲讽他被赵恒监察。
“本王若早知萧相还如昔日般穷酸,今日圣人送来的龙凤团茶,定给你带一箱。”
赵惟和这句话不可谓不毒辣,既点破了他的出身,又讥讽他是刘后鹰犬。
萧钦言脸色阴沉,怒极反笑,“来人,给贵客看茶。”
品茶期间,眼刀甩射,你来我来,萧钦言愣是没从赵惟和身上占到半点优势。
顾千帆放下茶盏,先朝赵惟和看了一眼,随后看向萧钦言,“今夜,我要去皇城司走一趟。”
萧钦言急忙劝道:“沉舟,刘从吉三日后问斩,你又何必再生事端?”
“萧相的大度,我拍马不及。”顾千帆扔下这句话就不做声了。
赵惟和唇角含笑,慢悠悠道:“萧相既能使唤雷司公,这点小事定然不再话下。”
萧钦冷哼一声:“王爷是看热闹真不嫌事大。”
“比不上萧相会明哲保身。”赵惟和又往他伤口上撒了把盐。
萧钦言下意识看向顾千帆,他眼中露出嘲讽。
“沉舟!”
“王爷,萧相既已病愈,我们也该告辞了。”
赵惟和放下茶盏,挑眉看向萧钦言:“今夜亥时,皇城司后门,静候萧相佳音。”
今日之行的目的已经达成,刘后想必收到消息,该左右为难了。
刘美与萧钦言是她的左膀右臂,上午刚自断左膀,如今就算不满右臂,也只能先忍着。
但是信任不再,萧老狐狸的为相之路,还能走得顺畅?
后族与浊流内斗,齐牧定借机党同伐异,到时候朝堂就更热闹了。
萧钦言目光复杂的盯着他们的背影,直到他们消失在长廊尽头。
管家端来一个锦盒,小心翼翼道:“相爷,给雷司公的礼物备好了,可还要……”
“不必,你亲自去知会他,今夜亥时……”
萧钦言从牙缝间挤出这句话,神情十分可怖,管家低头应了声,匆匆去办。
与此同时,几条街外的齐国公府,平宁郡主喜笑颜开的进了自家正院。
齐国公瞥见他进来,赶忙问道:“圣人有何吩咐?”
平宁郡主瞥了他一眼,故作矜持:“圣人愿为衡儿赐婚。”
齐国公面上露出喜色,齐家虽有爵位,却无实权,更无圣宠。
如今重新搭上圣人的关系,待衡儿下届高中,齐家门庭振兴有望。
齐衡拿着盛家的请柬过来,便见到双亲如沐春风的模样,好奇的问道。
“爹,娘,家中遇见喜事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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