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厅内。
赵惟和坐在主位,慢斯条理的端起茶盏,吹了吹浮末,呷了一口。
姿态之矜贵,神态之从容,都令萧钦言为之侧目。
登门拜会之前,他想着靖安郡王虽有品阶,但为官家忌惮,不过一闲散宗室郡王。
面对他这般即将入京拜相的权臣,不说尊敬有加,至少也会礼遇三分。
但是从他与千帆说的那番话开始,他便立刻推翻既定的评价,此子绝非草包纨绔。
等一盏茶前,赵惟和进入会客厅后,他更坚信靖安郡王绝非池中之物!
萧狐狸打量赵惟和时,赵惟和也在不着痕迹的打量他。
谁能想到如今权侵朝野的重臣,在几十年前不过是位寒门子弟。
可惜顾老大人看走了眼,萧钦言才华出众,野心同样不凡。
清流名声好听,但是升迁太慢,又容易得罪人。
彼时赵恒体虚,刘后盛宠之下参与辅政,为清流所攻讦。
后族需要笼络新的势力,划出新的党派,与清流抗衡。
野心勃勃的萧钦言,接过了这根橄榄枝。
顾家这等有气节的清流名门,断不会与之同流合污。
于是萧钦言抛妻弃子,进京做官,再娶名门之女。
而萧凡则被过继给舅舅顾明敬,改名顾千帆。
“哈哈哈!”萧钦言突然笑了,“靖安郡王风姿,老夫今日见识了。”
赵惟和神色丝毫不见变化,放下茶盏,皮笑肉不笑道。
“使相说笑了,本王在东京,可是久闻您的大名。”
“哦?东京如何论老夫啊?”
“说您才华横溢,有宰相之才。”
赵惟和语速平缓的说出前半句,萧钦言唇角扬起。
“但无宰相之德,乃后族鹰犬,国之蛀虫。”
后半句极为刻薄,萧钦言伪善的笑容挂不住了!
上一个敢当面骂他的人,如今不知道在何处喝西北风,怕是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今日靖安郡王一弱冠小儿,竟如此羞辱他!
然而赵惟和接下来的话,却令他在愣在当场。
“萧相今日来,是见故人之子,还是见萧氏长子?”
千帆多年前改名换姓,顾家人也死绝了。
这等秘辛连他都是近日才查到,靖安郡王怎会知道?
难道是千帆主动告知,不,千帆恨他,绝不会主动透露!
萧钦言终于坐直了身子,探究的朝赵惟和看去。
赵惟和抬了抬下巴,直接对上他的视线。
彼此视线对上,居然都看到了熟悉的东西,野心!
他萧钦言的野心,是执掌宰相之职,成为百官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靖安郡王身为闲散郡王,享皇族特权,还有何不满足?
他莫名想到了魏王赵德昭,距离御座一步之遥,壮年自戕。
霎时一个大逆不道的念头直冲天灵盖,太祖嫡孙,魏王嫡子,靖安郡王莫不是……
萧钦言差点失声喊了出来,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赵惟和慵懒的往椅背上靠了靠:“使相何故如此看本王?”
他又恢复了纨绔的姿态,仿佛刚才都是虚影,但萧钦言丝毫不敢再小觑他。
“王爷既知晓内情,老夫也打开天窗说亮话。”
“使相请。”
“老夫想要两个人。”
他要顾千帆跟刘从吉,但还没说出来,赵惟和已经笑着摇头。
“使相怕是要失望了,一个不会跟你走,一个已经被吾送走。”
“糊涂!此去东京,星夜兼程也要四天,刘氏那竖子早半道被人截走了!”
萧钦言大失所望,方才以为是个麒麟子,原来不过是个莽夫。
他登时就要走,赵惟和轻笑道:“明夜子时前便能入京。”
“怎么可能?”他诧异的回头,赵惟和笑而不语。
萧钦言惊讶过后,快速权衡,刘氏竖子,他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
片刻之后,他眯着眼问:“老夫半月后回京,王爷若是送刘氏竖子入朝,老夫便安排人弹劾。”
“可!”
“击案为盟!”
“啪!”
“啪!”
“啪!”
三声落地,盟约已成!
“老夫即刻回苏州,烦请王爷好好照料千帆。”
“他乃顾家人,本王自会照拂。”
“王爷当真快人快语。”
“本王年纪轻,不及使相风度。”
两人唇枪舌剑、互相讽刺一番,萧钦言带上帷帽离去。
赵惟和起身去膳房,刚尝了一口肉粽。
侍卫来报:“殿下,曹四郎携族弟求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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