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栩在旁边看着,睨着施晚半趴着身子打球的样子,唇角微扬,问旁边的季弦,“她打这个怎么这么厉害,以前专门学过?”
季弦吃了颗葡萄,虾仁猪心,“算是吧,她有个前男友是律师,平时周末两人约会就会去打斯诺克,攀岩这些东西。应该就是魏律师教的,看来教得不错呀,不比专业的差。”
易栩忽然觉得手里的洋酒不香了。
他微微侧头看季弦,一字一句地问,“前、男、友、教、的?”
季弦眨巴眼睛,“昂,怎……么了?”
易栩重重放下酒杯,起身走到施晚身边,开始挑毛病了。
不是手势不对,就是姿势不对,要么就是握杆太长了,太短了。
施晚想着在他朋友面前,给他留几分薄面的,但没办法,谁让他自己不要呢?
“你有毛病啊?”
易栩理直气壮,“我这不是帮你纠正吗?”
施晚骂道,“我第一把打得好好的,也没见你吭声。”
“那是不想打击你的自信心。”
施晚被他气笑了,翻了个白眼,“给我滚开!再来逼逼赖赖,老娘把你当球打出去!”
“……”
一旁看热闹的几个人一脸吃瓜样,他们什么时候见过易二少在女人面前吃过瘪啊!
闻祁侧头看季弦,“你故意的?”
季弦茫然,“故意什么?”
闻祁挑挑眉,没说话。
但季弦却明白了,低笑两声,轻轻摇头,“真没有。他那么问了,我就随口一说,没想那么多,她俩现在好好的,我没事刺激他做什么。”
楚枫将杆杵在地上,站没站相,吊儿郎当德笑着调侃,“易哥,你也有今天啊。可算是有一个制得住你的了。”
“滚!”
易栩一眼瞪过去。
不论是姿势,还是握杆的手势,亦或是防守的方式,施晚都挑不出半点问题。
可以见得,她那个前男友教的是真的挺尽心尽力的。
他都能想到她前男友教她时的画面。
“草!”
他低咒一声,决定眼不见心不烦,扭头看向闻祁,挑眉示意,“来啊,玩几把?”
闻祁看季弦,“想玩吗?”
季弦拒绝,“不了,你玩吧。”
闻祁这才起身,在杆桶里挑选了一支,走到一旁的桌子。
两人打了没几分钟,隔壁桌就分出胜负了,易栩就听见施晚喜滋滋地问,“哎哟,承认了哈,请问微信还是支付宝?”
楚枫无奈的掏出手机,“加个微信好友吧,我转你。”
施晚挑挑眉,非常干脆的打开了自己的二维码,“行啊。”
添加骨骺,楚枫很利落的转了两万过去,施晚诧异,“不是两千吗?”
“你输了是两千,我输了两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你别给他省钱,他钱多得很。”易栩,“那两万对于他来说,就是一瓶酒的事。”
施晚轻笑一声,“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楚枫‘嗐’了声,“愿赌服输,这有什么客气的。”
众人玩到将近十二点半才散场。
还是季弦说困了,闻祁说要走,施晚见时间也确实不早了,就也跟着散了。
回到上溪园,已经一点了。
施晚抱着衣服进浴室洗澡,后脚易栩就跟进来了,她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男人一把抱住摁在了墙上。
“发什么疯?”
易栩抓住她的手,是打球的姿势,咬着她的耳垂低喃,“你前男友……是这样教你的?”
施晚一怔,瞬间明白了什么,笑骂道,“你有病啊?陈年芝麻烂谷子的事了,现在翻出来说,有意思吗?”
“没意思吗?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啊,”
“你别来劲啊!”
易栩轻哼一声,搂着她腰肢的力道加重,“听说那人是律师?”
施晚漫不经心的应了声,伸手打开花洒,“嗯。”
“什么时候谈的?”
“嗯……两年多以前吧。”
“谈了多久?”
“半年?差不多吧,六七个月的样子。”
“为什么分手?”
“忘了,都过去这么久了,哪还记得那么清楚。”
“还有联系?”
“有啊。”施晚说,“之前不是说过吗?分过手的前男友都是人脉啊!”
“那他们的现任不在意?”
“又不是经常联系,除了他,其实另外几个前男友在我的好友列表里和尸体一样,我都忘记他们叫什么了。”
“为什么和他有联系?”
“因为他是我们公司的法务顾问啊。”
“世间律师千千万,为什么非要选他当顾问?”
“因为……他便宜,给我打友情价。”
“……”
施晚一回头,就看到易栩那无言以对的表情,她恼火道,“不是,你脑子没问题吧?以前这么久的醋还吃,不怕吃坏肚子?”
“这不还有你吗?”
易栩声音哑下来,一个对视,在淅沥的水声下,两人不知不觉地亲了起来。
这一夜注定无眠。
施晚躺到床上时,天已经亮了,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一旁的易栩还使劲搂着她,让她喘不过气来。
施晚气得在被子里头踹了他一脚,“滚!”
“不滚!”
易栩亲了亲她的耳鬓,“你这女人怎么还过河拆桥,爽完就把我踢一边?合适吗?”
施晚勉强睁开眼睛瞪他,“那等我睡醒,把你踹了吧,这样就合适了。”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施晚!”
“睡觉!”
“施晚!”
“你睡不睡?”
易栩的声音软了下去,带了点委屈和可怜的意味,“施晚”
施晚被他这声音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实在受不了,捏住他的耳朵,“你睡不睡?我困得要死!你不睡就出去和公主玩!那也是个夜猫子,一到晚上就猫来疯。”
“睡!我陪你睡。”
施晚懒得搭理他,侧过身子闭上眼睛睡觉。
在意识浅薄时,耳边模糊的听他说,“施晚,完蛋了,我发现……我好像离不开你了,怎么办?”
当然,这句话,被她当成梦一样遗忘了。
————
十月国庆节一过,尹千苒生了,是个儿子。
洗三宴那天,施晚和易栩一块参加的。
小家伙粉嘟嘟的,一双眼睛圆溜溜的,特别有神,施晚还抱了抱他,身体软乎乎的,还有一股特别的奶香味。
易栩在旁边看她一脸温柔,一脸沉浸的样子,勾了勾唇,“喜欢?”
施晚没应这话,只笑道,“挺可爱的。”
吃席时,施晚远远和易夫人对视了一眼,大概是距离太远,施晚还有点近视的缘故,她看不太清易夫人的神情。
她想了想,也不管易夫人看不看得到,还是对着那边微微点了下头,转身去季弦那了。
易夫人看着施晚颔首时,还愣了下,静静看她走到另一个年轻女孩身边,正笑着和她说话。
“妈。”
易栩这时走过来喊道。
易夫人这才收回了视线,看着迎面走来的易栩,冷哼一声,“哟,你记得有我这个妈啊,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啧,瞧您这话说的,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您啊!”
易栩左右环顾了一圈,“怎么就您一个人来?”
易夫人,“怎么?你还指望你爷爷过来不成?再拿个藤条揍你一顿,很光荣?”
易栩无奈,“妈,几个月没见,你说话怎么开始夹枪带棒的了?”
“你还好意思说几个月没见?我还以为,你被你爷爷打了一顿,连我都不想要了。”易夫人越说越来气,要不是场合不对,她是真的想揪他耳朵。
“您这话说的,我不是还给您打过电话,发过微信吗?”
“光打电话有什么用,让你回去一趟,比登天还难。”易夫人瞪他一眼,“要不是陆家媳妇生孩子,我怕是要等到过年才能见到你了。”
易栩双手插兜,“过年我也没打算回去。”
“你什么意思?真打算和家里决裂不成?”
“决裂倒不至于。”
“你爷爷……这几个月其实也挺想你的……”
“得了吧,老头的性子我又不是不知道,老顽固一个,妈,你可别为他找补了。”
易夫人哑然,侧头看了眼施晚的方向,犹豫着问,“你现在……还和那姑娘在一起?”
易栩,“不然呢?您怎么老盼着我被甩啊?”
“那姑娘旁边的女孩是……”
易栩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漫不经心,“哦,季弦,闻祁女朋友,说是明年要结婚了。施晚和季弦是大学同学,关系很好,我也是因为季弦才认识她的。”
易夫人恍然,远远望着施晚的方向,若有所思。
易栩淡淡撇了她一眼,唇角扬了扬。
易夫人本身就是支持他自由恋爱的,对施晚的第一印象也不错,从洗三宴回去后,她就有意无意的和易栩父亲提起施晚,多数是不经意的夸。
夸她漂亮,有修养,还很努力,如今的事业,都是她一步一个脚印踩出来的。
最重要的是,他们儿子喜欢人家,还死乞白赖的搬去人家姑娘那去住了。
家里有哪些变化,易栩不知道,也没过问。
京市十一月就迎来了初雪。
施晚也因为双十一特别忙,连着飞了好几个地方,做了五六场直播,到了十二月,又是一个双十二,后面元旦,一直到过年前一个星期,公司放假,她也才开始休息。
易栩陪着她一边看电影,一边问,“过年准备去哪里玩?”
“去哪里玩?”施晚歪头看他,“你不用回老宅那边过年?”
说起来,自从他那次‘出差’过后,就相当于把家搬来上溪园了,这么几个月,静园也就回过三四次的样子,还都是回去拿衣服的。
和她彻底过上了同居生活。
施晚是被迫的。
毕竟这是她家,而易栩是赶都赶不走。
而且,就这小半年里,他都没回过老宅。
“不回。”易栩撇嘴,“我可不想大过年的,回去给人添堵。”
“你爷爷啊?”
“昂。”
施晚纯粹好奇,“他还没放弃让你联姻的想法啊?”
“那谁知道。”易栩耸肩,“反正我不回去。”
其实这半年里,易夫人给他打过好多个电话,但都没劝动他,母子俩见面都是在外面饭店。
施晚思忖了片刻,“旅游太累了,我现在只想躺着,去趟厕所,我都得考虑考虑。”
她的回答,在易栩的意料之中,他点点头,“行,那我们就待家里。”
两人说是这样说的,29号那天还和闻祁陆叙明他们几个聚餐,还说起年后,等天气暖和了一块去野餐烧烤。
大年三十,施晚和易栩一起过的,施晚还难得下了一次厨。
这也是易栩第一次吃到她做的饭菜。
施晚的厨艺一般般,不能说多好吃,但绝对不难吃。
主要是自从大学后,她就没怎么自己做饭了。
“你是第二个吃我做的饭的男人了,感到荣幸吗?”施晚见他点头说‘还行’,双手抱胸感慨。
易栩皱眉,“第一个男人是谁?”
施晚从他手里拿过筷子尝了下,“谈为。”
“谈为是谁?”
“上回在绥州偶遇到的那个。”施晚怕他不记得了,又随口补充道,“大学谈的那个。”
易栩表情耷拉下来,就这样睨着她。
施晚一抬头就对上他的眼睛,无语道,“端菜出去啊。”
易栩不动。
等施晚进来拿碗时,他还是保持原先那个姿势,头都没偏一下。
“不是,你至于吗?那都是过去式了,我不也没追究你的那些前任吗?”
易栩没说话。
施晚哑然,只好踮起脚尖亲了他一下,“盛饭出去。”
易栩仍旧站着不说话。
施晚便又亲了他一下,“别来劲啊。”
话音刚落,易栩就将她搂进怀里,狠狠吻下去,“我现在听不得你和你前男友那些破事!再提一次,你死定了!”
在一起越久,对她的在意程度就越深。
有关她的一切,他都会在意,占有欲也越来越强。
见不得她和其他男人有瓜葛。
施晚眉眼含笑,调侃道,“易二少醋劲有点大哦。”
“少惹我!”易栩捏了下她的脸颊,好笑道,“吃饭。”
初一那天,两人觉得在家这么待着也挺无聊的,就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去了一趟XZ。
结果进藏的第一天,易栩就出现高反的状况了,头晕发烧。
在医院待了两天,出来后,又玩了三四天,实在是身体有些吃不消,第七天往回走,第九天才回到的京市。
刚在家躺了没两个小时,就接到了易夫人的电话,让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