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栩是第二天上午回的老宅,施晚便约了季弦和尹千苒出来逛街做美容和吃饭。
季弦和闻祁的婚期已经定了,尹千苒也不用带儿子,三人吃过火锅还去了一趟酒吧,玩到凌点,才被各自的男人接回去。
施晚不清楚易栩回去发生了什么,大概率是和家人破冰了。
起先她还怕是易栩妥协答应联姻了,但那段时间易栩没表现出什么不对劲来,还会隔三差五的回老宅陪老爷子吃个饭,下下棋,天气好的时候,陪他去君朗高尔夫球场活动活动筋骨。
一直到五月份,临近季弦的婚期,施晚这一整个月都没有安排工作。
提前陪她试婚纱,试伴娘妆,看场地,季恒季念过来的那几天,她还陪着到处转了转。
婚礼那天,施晚起得非常早,在看到季弦和闻祁交换戒指那刻,她在旁边请不自己地笑了。
等下台,听他们俩的结婚感言时,易栩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了。
在她耳边轻声问,“向往吗?”
“向往什么?”
“婚纱,婚礼。”
施晚侧目看向他,沉默一会,“什么意思?”
易栩用开玩笑的口吻试探问,“要不……我俩也结婚呗?把今天随出去的份子钱要回来,怎么样?”
施晚一冷,失笑一声,揶揄道,“堂堂易家二少,还在乎这点份子钱?”
“我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是不是?该在乎还是要在乎一下的。”
施晚收回视线,没有表态。
餐宴一结束,她就被拉着摁在了麻将桌上,易栩也被拉取斗地主了,所以这个话题就这样被揭过了。
施晚下午在牌桌上赢了三千多,本来挺高兴的,晚上她和易栩都喝了酒,回到上溪园已经近十一点了。
进了浴室,两人就自然而然地接吻。
事后,躺在床上,易栩吻了吻她的耳垂,哑声问,“今天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早上起来的太早,刚刚又做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施晚这会累得慌,大脑反应的也有点迟钝。
“什么问题?”
“结婚。”
“结婚?谁结婚?”施晚朦朦胧胧的应道,“今天不是结了吗?”
易栩失笑,将她强行掰过来,捏着她的下颌,认真说,“我是说我们。易栩和施晚!”
“什么?”
施晚猛地睁开了眼睛,“我们结婚?你白天不是开玩笑的?”
易栩啄了下她的唇,低声说,“我那时候好像没说是开玩笑吧?施晚,结婚……我是认真的。”
施晚皱眉,思绪有些乱,干脆坐起来,抓了把有些凌乱的头发。
然后思忖了半分多钟,“不是……我没太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突然提到结婚?我们俩……在一起还不到一年吧?”
“这个和在一起多久没关系,我只知道,我想和你结婚,想和你一直在一起。”易栩认真说,“你也是第一个让我有结婚念头的人。”
施晚眉头越皱越深,“那我们结婚,你家里人能同意吗?”
“还记不记得过年时,我们去XZ玩,回来后,我妈给我打电话,第二天我回老宅了。”
施晚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易栩也坐直身体,牵着他的手,“老头答应不再干预我的婚事了,也同意我们我们俩交往,还嘱咐我,别再和以前一样疯了,既然决定和你在一起,就好好对你,让我尽快结婚。”
“你想和我结婚……难道是因为你家里人在催?”
“我前面那句话你是一个字没听进去?”易栩叹息,重述道,“他们就算不催婚,我也想和你结婚。”
施晚张了张口,好半晌都没能出声。
过了片刻,她咬唇说,“你……太突然了,我……”
看她慌张又语无伦次的样子,易栩笑了笑,“是太突然了,本来打算一周年纪念日的时候和你说的,但今天看到闻祁和季弦的婚礼时,又看你那副欢喜的表情,就忍不住提了。”
“你要觉得太快了的话……我们等等也没事,等到了七月份我再正式的和你求婚,把婚期定在年底,这几个月里就可以看婚纱和场地了……”
易栩言语轻柔,那双桃花眼里少有的透着深情。
每一字每一句都在畅想着他们的未来。
易栩以前就没想过会结婚,包括当初和施晚刚在一起时,也没往这上面想过。
可去年看到她抱陆叙明儿子时,以及第一次试伴娘服时,还有今天她明媚欢喜的一颦一笑,都深深印刻在他的脑海中。
那一刻,他想和她结婚的念想几乎达到了顶峰。
施晚今天晚上喝了不少酒,虽然没醉,但脑子是有点混沌的,后面经历了两个多小时的神龙入泥,酒意也散了些。
现在只觉得脑袋有些沉,还有点胀。
她舔了舔干涩的唇,开口打断他的声音,“等等……等等……”
易栩噤声,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门口那一盏微弱的小夜灯,周围的视野依旧昏暗,只能勉强看清楚人的轮廓,但分辨不出对方当下的神色。
“我是不是没和你说过……”
“说过什么?”
但易栩能分辨出她此时的态度以及语气上的异样,莫名地,他的心正在往下坠。
有一股强烈的不安感正在胸腔内大声叫嚣着。
“我不会和你结婚。”
果然……
易栩的脸一沉,“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房间一静,过了半晌,易栩冷笑一声,“和当初那个‘不准我亲你嘴’一样?”
施晚头疼,知道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最佳时机,但她也不想稀里糊涂的睡下,第二天当这件事情没发生过。
然后持续到一周年的时候,他真的求婚,那时候她在拒绝吗?
只会让他们俩这段恋爱变得难看。
这也不是她想要的。
她努力保持理智,道,“你不用和我翻旧账,我们就事论事,我压根就没有结婚的打算,怪我,怪我当初一开始没和你说清楚。”
“很抱歉。”
最后这三个字听在易栩的耳朵里,很讽刺,“难不成……从一开始,你就是想和我玩玩?”
“OK,一开始这样想,也行。”易栩大概是觉得这个说法不太合适,特意改了措辞,“那我们谈的这段时间里,你就没有认真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