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陈兄投资的折光医药,目前在一款药物的研发上有很大的进展,我想我们可以进行合作。”
栾风端起酒杯,和陈良碰了一下。
“虽然在陈兄的领导下,折光医药发展的有声有色,可是对比其他医药公司,折光医药毕竟起步还是太晚了,底蕴不足。而我们盈康制药则不同,我们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医药公司,和各地区重点医院、药房都有合作,有着其他公司无法比拟的渠道优势,我们可以让任何一款药品迅速铺满龙国市场,如果陈兄愿意,我想绝对会是一场双赢的伟大合作。”
和栾风一样,陈良也喝了口酒。
做生意,平台渠道确实很重要。
譬如某宝,某东,只要它们肯给流量,任何一家电商的产品恐怕都不愁卖,而反之,则可能生意惨淡,无人问津。
但这种情况也不是一概论之。
假如是普普通通、没有任何竞争力的一款药品,与盈康制药合作,肯定比自己苦哈哈的去铺渠道要轻松一万倍,这等于搭上了一辆顺风车,但als特效药不一样。
这是用以治疗绝症的药,独一无二,绝无仅有,根本没有任何其他药物可以取代。
渠道再重要,也重要不过产品本身。
就譬如茅台。
世界上形形色色的品牌酒水千千万,可茅台却独占鳌头,完全不愁销路,甚至还需要消费者加价抢购。
茅台需要与人合作吗?
不需要。
除了本身的产品力,茅台之所以卖这么好,它的味道还是占据了最主要的原因。
这和他们医药业其实是异曲同工的道理。
栾风完全是在避重就轻。
陈良没有急于捅破,不动声色问道:“栾少打算怎么个合作法?”
“我们盈康有更先进,更完备的实验室,可以加快研发进程,而且我们和官方有着良好的合作关系,可以让药品以最快的速度进入市场……”
陈良笑了笑,意味深长。
“栾少和官方的交情,我已经领教过了。”
栾风不觉得尴尬。
“陈兄,还希望你不要介意,这是很正常的商业竞争手段,言之年纪还小,她不懂这些,但想必你是应该明白的。”
陈良点了点头。
“可以理解。”
“陈兄,我想了两个合作方案,你有没有兴趣听一下?”
陈良并不意外,笑道:“栾少请说。”
栾风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个方案:我代表盈康制药,对折光医药进行注资,陈兄放心,你折光医药控制人的身份依然不会改变,但我要拿至少40%的股份,具体资金我们可以慢慢谈。”
陈良挑了挑眉。
这明摆着是想打劫啊。
很多大公司其实都是这种手段。
眼见一家小企业非常有前景,便以入股或者并购的方式强行插足进来分一杯羹。
而因为势单力薄,被欺压的小公司往往只能认栽,无力反抗。
没急着表态,陈良喝了口酒,继续问道:“第二种呢?”
“第二种方案很简单,我们两家进行完全平等的合作,陈兄需要什么,我就提供什么。无论器材,原料,实验室,还是尖端专家……只要药品研发出来,发行权也委托给我们一份就够了。”
听完后,陈良忍不住笑了。
还真是有备而来啊,
这条件提的一个比一个无耻。
就差把敲诈勒索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所谓的发行权的潜台词,无疑就是他们想共享药方。
“陈兄,你倾向于哪种方案?”
对于陈良的笑,栾风视若无睹,脸皮奇厚。
“栾少,我觉得我们并不需要帮助。我们有能力,并且也有信心独立将这款药研发出来。”
栾风微微皱眉。
“陈兄,这是一个讲究团结协作的时代,单打独斗是走不了多远的,合作才有未来。和我们盈康制药合作,你们的压力会小很多。”
陈良没理会他的舌灿莲花。
“栾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想我们以后应该会有合作的机会的。”
听到被拒绝,栾风脸色逐渐沉了下来。
“陈兄,知足常乐,那么大的市场,你一个人吃,就不怕撑死?”
这要仅仅只是钱的问题,那就也罢了。
栾风更看重的,是其中蕴含的庞大名誉。
一旦als的特效药真的成功问世,不论现在折光医药的规模比他们盈康制药小多少倍,折光医药都会瞬间弯道超车,超越他们成为全国乃至全世界最知名的医药公司。
就和水浒传里的宋江一样,明明武力值平平无奇,为什么他能成为梁山的带头大哥?
就是因为他呼保义及时雨的名声。
这是一个道理。
“那就不需要栾少担心了。”
陈良喝了口酒。
“栾少还有什么事吗?”
“陈兄,你真的觉得,你找到了赵总督当靠山,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
栾风眯着眼。
这才应该算是彻底的开诚布公了。
“栾少,我们医药人的职责是除人类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维护医学的圣洁与荣耀,而不是勾心斗角,争权夺利。”
陈良平静与之对视。
“医药是一门生意,但也不仅仅只是一门生意,栾少,与其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不如花精力去好好提升一下自己的研发团队。”
陈良转动着酒杯。
“还有,赵总督并不是我的靠山,他是人民的靠山。栾少,你也不用多想,我和赵总督没有进行任何协议,他之所以帮我,是因为他一直公理、道德、以及人民的这边。”
栾风紧抿着嘴,脸色不断变化。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作为朋友,栾少,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或许你觉得这是正常的商业竞争,一种很常规的手段,但其实你不是在对付我,你现在的做法,是在与全世界几百万als患者为敌。”
栾风瞳孔收缩。
陈良拿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呼出口气。
“好酒。”
随即,他站起身。
“栾少,那我就先走了,下次我请。”
目送陈良转身离去,栾风坐在那里,始终一语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