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并没有抗拒。
“你干嘛。趁机献殷勤吗？”
“我没那么无聊。只是你说过，这样做你会好受一点。”
“就当是对你弟弟最后的额外赠送服务了。”他柔声说。
清影嘴轻轻动了动，最终却缓缓低下头，略带懊恼地嘟囔着：“……我没那么脆弱的。”
“可我也没觉得你有多坚强啊。”
“偶尔就是想要软弱一点嘛！不可以吗？”
陈胤微怔地看着清影，这宛如闹小脾气一样的羞恼样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清影似乎也注意到，自己的刚才的样子根本就像是小女生的撒娇，顿时脸颊微烫地扭过头。
“好了！”
“现在，你答应我弟弟的事情也已经做完了。”
“等从这里出去后，我们就可以两不相欠了吧。”
陈胤点了点头，伸手轻轻点在她的额头上。
清影俏脸顿时一红，忍不住嗔怒起来：“干嘛！”
“你忘了。你身体里还留有我的东西。”
清影这才意识到，一直盘踞在自己丹田处的剑气，此时已经悄然消散了。
那种身体一下子轻松起来的感觉，反而让她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她只好又小声念了一句：“谢、谢啦。”
“不用谢。”
陈胤这一次，没有再调戏她。反而语气客气得让她有些不适应。
清影一下子心里莫名有些慌乱焦躁起来。
好像听陈胤的意思，从这里离开之后，两人就真的分道扬镳，再也不会有交集了一样。
她忍不住微微蹙眉。
陈胤则是没有在乎她那点小心，而是说道：“最后了，还有一件事要解决。”
说完。
他扭头，静静地看着半空中的道人。
那道人仙风道骨，一身缥缈玄奥的气质，容貌也是英俊到不似凡人。此时他正眯着眼睛，面对着空空如也的广场，一如既往地讲着道经。
根本没有人在听。仅有的两个人，陈胤和清影，此时都静静地站在他身前看着他。
“只剩我们了。你不用再讲了。”
道人的声音戛然而止，片刻后温和一笑：“既然如此。”
“这位道友，可是有所收获。”
他看着的是陈胤。
清影也忍不住扭头看着陈胤。
她真的很好奇，陈胤最后会怎么从这里出去。
他真的悟出大道来了嘛？
“道友。告诉我吧。”
道人笑眯眯地问：“什么，是道？”
陈胤眼神孤寂而深沉地看着他。
良久，缓缓摇头。
“……我不知道。”
清影脸上闪过一抹失望。道人也是轻笑：“无妨。大道不易求，失败是常事。”
“既然如此，明日我们再——”
“不用明日了。”
“你再讲多少日，都不会有人悟出大道的。”陈胤脸色如常，毫不畏惧地盯着道人。
“为何？”这是道人两个月以来，第一次追问了一句。
“因为从一开始。你讲的道经，就是假的。”
……那根本就不是大道。
这里也根本就不是什么悟道清修的洞府。
蜉蝣山从一开始。
就是一座刑场。
每一个进入这里的人，都是待宰的羔羊。
陈胤眼神平淡，声音却字字铿锵。
一句话，让场间陷入了寂静。
清影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怒，道人则是面不改色，依然笑眯眯地问：
“道友何出此言？”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已经有些奇怪了。”
陈胤缓缓说道：“求道求长生，世间那么多修士终其一生都在做这件事。”
“可我从未听说，哪门子大道会让人在短短一个月里，如此走火入魔。”
“他们发疯，分明不是因为大道所迷失。而是从一开始，你所讲的就不是什么道经，而是彻头彻尾地邪门功法。”
“学了，悟不出道，只会让人发疯罢了。”
道人的表情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却依然问道：“道友如何肯定？说不定，他们真的只是迷失在了追寻大道的路上了呢？”
陈胤摇了摇头。
“从来就没有人说过，悟不出大道就会迷失。我们只是下意识地将大道想象成了那么晦涩玄奥的东西罢了。”
“换句话说。如果悟不出来就会迷失，那我们悟的这道，真的是大道吗？”
“万一……只是别有用心之人，伪装成大道的邪门歪道呢？”
他视线平静地看着道人。
但是在他的眼底，有着一丝压抑的阴冷和怒意。
道人头一次沉默了。
良久之后，他突然哈哈大笑：“有趣。”
“道友此番见解，倒是足以通过此地的考验了。”
“不错。此地并非悟道之处，而是我的主人建造出来，为了屠杀天骄而专门设立的陷阱罢了。”
“屠杀……天骄？”
清影呆滞了很久，忍不住问：“为什么？到底是谁会做这么阴损之事？屠杀天骄有什么好处吗？”
“抱歉。我只是个阵法之灵，恕我不能透露。”
道人笑眯眯地说：“不过，看这位道友的样子，想来心中应该已经有答案了吧。”
“原先我也不知道。”
“不过现在，算是稍微有些眉目了吧。”陈胤默默说道。
清影像是听天书一样看着二人，眼底满是茫然。
“既然通过了主人设下的考验，那么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道人轻笑道：“本来，主人应该是留下了一份奖励的。”
“不过……很奇怪。我似乎找不到那份奖励了。”
“不知这位道友，是否知道原因呢？”
他的表情十分神秘，似笑非笑地看着陈胤。
清影愈发听不懂了，这阵法之灵怎么这么不靠谱，连主人留下的奖励都能弄丢？
只有陈胤似乎想到了什么，忍不住轻轻皱眉。
“但是倒也不好让道友空手而归。”
“作为代替，我可以回答道友三个问题。”道人缓缓说道。
陈胤也的确有很多事情想问他。他想了想，直接开口：“第一个。”
“你家主人，就是上古仙尊？”
“是。”道人淡淡答道。
“第二个。天道之屑，到底是什么？”
道人略微挑眉，脸上笑容愈发浓郁：
“天道之屑，是天命者的凭证。”
这番话，连清影都心头跳了一下，陈胤更是闭眼叹息。
……果然。
这么一来，甚至包括香儿的事情，也全部都能够解释的通了。
“陈胤，你怎么——”
清影还没开口问完，陈胤便睁开眼，目光灼灼道：
“最后一个问题。”
“上古仙尊设下这个阵法，与其说是为了屠杀天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