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和笑脸，一声声亲切的“大姐头”，都还萦绕耳畔。
虽然陈胤没那么相信因果和命运。但是偶尔他还是会自顾自地陷入这样的怪圈。
……若是当时，我有办法救下他们的话。
……若是眼下，还有机会再见他们一面的话。
他不会因为陷入过度的自责而止步不前。但是这样的自责，依然会让他有时在睡梦里忽然睁开眼睛。
忽然想起那个少女阅后即焚的爱慕。
这也是他宁可抛下一切，也一定要去上界走一遭的原因。
师尊似乎体会到了陈胤的情绪。她将小脑袋凑到陈胤的怀里，轻轻蹭了蹭。
“你不是说了吗。”
“山前相见之人，山后总会相逢。”
“可其实我自己都不太信我这句话。”陈胤笑了起来。
“会的。”师尊眨了眨眼，“他们肯定在哪里等着我们的。”
陈胤缓缓点头。
“走吧。”
师尊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去山下的镇子里买些东西带回去。”
“今晚，就是我们在人间的最后一夜了。”
“好好的玩一晚上吧。”
“那我的那个提议……”陈胤还有些不死心地忐忑开口。
“我当然举双手双脚支持啊。”
师尊白了他一眼：“能和那么多漂亮妹妹一起睡，我比你还开心好不好。”
“那就……全喊来？”
“买完东西后，你去烟霞州，我去雾灵宗。”
“落落那边传个信吧。”
“反正要凑全家福，不如把青媚娘和大巫女也喊来陪睡吧？”
“她们俩……不会同意的吧？”
“不同意就老方法，下药！”
两人相视一笑，眼里尽是释然和惬意。
在陈胤身后，剑姑娘茫然地歪了歪头。
“你也要来？”陈胤问。
“我不知道一群人一起睡觉有什么可快乐的。”
剑姑娘眨了眨眼：“比练剑还快乐吗？”
“那说不定，你试一次就知道了。”
——
山下子晴州的城镇里，陈胤和师尊分别采购了一些菜，又买了一些酒。
虽然陈胤的系统商城里也有数不清的美酒，但是师尊却忽然说有些想喝凡俗酿的酒了。
陈胤只好老老实实地去酒楼里买。
几乎将酒楼藏酒采购一空，全部收进商城里。陈胤和师尊踏出了酒楼。
华灯初上，凡俗们用完了晚饭，有闲暇和空余的人们都走出门散着步。
小商贩也趁机卖些零嘴甜品，糖人糕点随处可见。
“好久没有逛过凡俗的市集了啊。”师尊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真好啊。等咱们从上界回来，也过一过这样的生活吧。”
“好——”陈胤话还没说完，忽然愣在了原地。
见他不动了，师尊好奇地扭头：“怎么了？”
陈胤一动不动地望着街边。
在街边，有三个稚嫩可爱的孩童。
有两个小男孩。一个虎头虎脑、憨厚腼腆，一个略微发胖，笑起来眼睛都眯成一团。
还有一个小女孩。
头上扎了两个小髻，俏脸粉嫩圆润，红扑扑的脸蛋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煞是可爱喜人。
“清清，你还是没说要跟我们俩谁成亲呢。”
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红着脸小声道：“跟我吧，我力气大，谁欺负你我都能帮你打回去。”
“满脑子打架的傻大个。”小胖子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随后讨好地嬉笑着，“清清，选我吧。”
“我给你买好吃的糕点和好看的胭脂，你要什么都给你买。”
小女孩则是一脸娇羞地白了两人一眼，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哼，才不要和你们两个人成亲呢。”
“花姐姐说了，女孩子要嫁，一定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不然哪怕像花姐姐一个人过日子都行。”
两个小男孩对视一眼傻眼了：“啊？那你喜欢谁啊？”
“我喜欢啊。”
小女孩眼珠子一转，娇声道：
“我喜欢的，肯定是又温柔，又体贴。”
“会做饭，会做家务，会哄女孩子开心。”
“会耍帅，会用很帅气的剑法。最好是天下第一的剑客大侠。”
“而且，一定要笑起来很好看的男孩子。”
师尊见陈胤看的出神，忍不住问：“怎么了？”
陈胤没有说话。
他忽然觉得鼻尖莫名地涌起一股酸涩。
在那个小女孩的脖子上。
挂着一枚其貌不扬的老旧吊坠。
……山前相见之人。
山后总会重逢。
“……没什么。”
陈胤揉了揉眼角，重新换上了明媚的笑容。
“走吧。”
“今晚，可要好好地开心一番了呢。”
三百六十二、孤元界域
虽然的确是足够热闹的一晚。
但是终归没有玩的那么大。
被拉来凑热闹的青媚娘坚持到一半，当看到师尊醉酒躺在陈胤怀里撒娇的时候，便坚持不住哭哭啼啼地跑了。
大巫女碧萝倒是一直坚持到了陪睡阶段，只是一直习惯性口嗨的她真到了实战阶段，还是像个小姑娘一样慌张到不行。
一个劲支支吾吾想要开溜，还是南潇湘好言相劝，加上师尊半用强才给她按到了床上。
剑姑娘就好骗多了。她对床事既不感兴趣也不反感，但是陈胤许诺她未来一个月的每天十柄好剑。她便乖巧地答应了。
南潇湘和碧萝，清影和落落，虞香和沈霜琏，师尊和剑姑娘。
陈胤在临走之前总算圆梦了一次大被同眠的美梦。
虽然玩的更兴奋起劲的，好像是师尊。
从头到尾，这个吃女的嘴角一直带着猥琐的口水，见到任何一个妹妹都一脸色相地扑过去验货。
陈胤还真有些错觉，是不是真给她爽到了。
——
清晨的时候，趁着众人还在回味昨晚的余味之际。
陈胤已经带着师尊和落落，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虞山。
不器山颠的半空，青媚娘也收敛了昨夜醉酒迷离的模样，眼神严肃认真地说道：
“准备好了的话，我便开启界域通道了。”
“还是要再提醒一句。除了落落和我这样可以依靠血脉来往界域虚空的青狐，我还没见过一般人穿过界域通道是什么样子。”
“也无法确保你们到了上界不会走散。”
“若是当真走散了，务必小心谨慎行事，别以为还和下界一样可以为所欲为。”
陈胤和师尊对视一眼，笑了笑。
“媚娘前辈这么担心我们的安危啊。”
“你是死是活我管不着。”青媚娘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你要是死了，让小灵儿和落落也陷入危险，那你死了我都不会放过你！”
“放心，我们心里有数。”
青媚娘娇哼一声，转身重新垂下眼帘，素手缓缓掐诀。
半空中，熟悉的界域通道再一次浮现。
直到此刻，里面都还残留着被冰雪封禁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