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难忘的童年二

一天傍晚,石朝文还没走到家门口,就听老妈在喊:“阳子嘞,快点来家给我拿山芋。阳子嘞,快点来家。”

石朝文听到老妈一连喊了好几声,但是他没有听到石朝阳的回答。显然石朝阳没有在这附近玩。

石朝文催促着千里,让它快一点,等看见老妈时便喊:“我妈,到地窖里拿山芋我来吧,我二哥肯定跑远处玩去了。”

石母闻声回头,见小儿子回来了,便说:“那行,小黑你回来的正好。今天都玩疯了,家里一个人都没有。阳子回来我看是不训他不行,一天到晚除了睡觉和吃饭,其他时间家里根本见不到他的人影,心已经玩野了。”

又不是训自己,石朝文才不会在意老妈的牢骚话。问了一句:“我大姐她们都没在家吗?让她们到地窖里往上拿山芋也行呀,省得你到处喊我二哥。”

“三丫也不知死哪去了,大丫和二丫我让她们到西边甜水井抬水去了,水缸里没水了。”

听的石朝文就是一皱眉头。他们这是个大村子、水井就有好几口。离石朝文家近些的有两口井水,一口涩水井,有一百多米,一口甜水井,有四五百米。

因为口感差别很大,石家吃的是甜水井的水。一般情况下都是石朝海去挑水的,现在这种情况说明石朝海也不在家。

这个时代生产队里山芋的种植面积挺大的,高产作物吗,填饱肚子的首选。

由于冬天特冷,沿准地区零下十几度是常事,为了不使分到手的山芋在冬天被冻坏,每家每户都会在厨房里挖一个地窖用来贮藏山芋。当然还有一些其它东西也会放进去,比如萝卜。

这里下地窖可没有梯子,都是在小孩子的腰胸部位拴上绳子放下去。如果小孩子不重,则会让他们坐在篮子里。

石朝文可是知道自己的体重的,现在已经有二百多斤了,他可不敢让老妈拉绳子把他放下去。便把绳子拴在木棍中间,木棍往地窖口一放,顺着绳子他就下到了地窖里。

往篮子里捡了一篮子山芋,石母在上边提上去。然后又把篮子放了下来开口说:“小黑看到那个土堆了吗?那里埋的是萝卜,你再捡半蓝子萝卜上来。”

山芋在地窖里不用埋起来,又不怕他流失水分,但萝卜不行,不埋土里,并不时的浇点水,时间稍微一长,水份流失后就会空心,也就是俗称泡了。泡了的萝卜特不好吃。

等石朝文从地窖出来时,石朝霞和石朝清抬着一桶水回来了。石母指使俩人去池塘里洗山芋,自己挑着两只空木桶挑水去。

左右无事,石朝文也一道去了。

姐弟三个人蹲在池塘边,石朝文和石朝清在清洗山芋,石朝霞拿着大菜刀削山芋皮。山芋皮削下来也要带回去,喂猪可是很好的饲料。

石朝文虽然感觉不到池水冰寒,但只要看到大姐二姐通红的小手,他就知道池水的温度有多低。况且除了洗菜的位置,池水可还被厚厚的冰块覆盖着呢。

这就是农村人的农村生活。在冬天里,要生活,又没有护肤品,哪怕是最低级的蛤蜊油绝大部份人家都舍不得买,所以无论是大人或孩子,他们没有人能保持完好的皮肤。

不论穿着形象与气质,单就从皮肤来看,农村人和城里人也是一眼就能判断出来。当然,现在石朝文家是例外中的例外,单就皮肤而言,城里人也很难比得上他家。

天黑前石朝阳才回到家中。到家他便偷偷找到石朝文,颇为不好意思地说:“那个,小黑,我明天要买铅笔,你再给我一毛钱。”

对于二哥和大姐,只要他们有需要,提出要钱后石朝文总是有求必应。一开始石朝阳还是规规矩矩的,可时间一长,便没有那么老实,于是学会巧立名目或干脆撒慌,好从石朝文身上尽可能多的要到钱。

说起来石朝文给二哥的钱在当下这个环境真的不少,但石朝阳和大多数男孩子一样攒不下钱。

他对其他小伙伴太大方,别人几句好话一说,他恨不得对那人掏心掏肺的,所以他的钱总是不够用的。

不像石朝霞三姐妹,每人都攒下一块多钱了。为此石朝阳还打过她们兜里钱的主意,并得手了两三次。可大姐她们上当次数多了,学精了,现在石朝阳已要不到她们手中的钱。

石朝文似笑非笑地看着石朝阳说:“我二哥,你前天问我要一毛钱说买笔买本子,我当时给了你两毛钱。这才隔一天你又问我要钱,你觉得我是提...我是开银行怎么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拿我当愣子待。没有。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石朝文一开始想说“你觉得我是提款机”来着。可是马上反应过来,说提款机石朝阳也不懂呀,才又改称银行的。因为银行这个机构,几手每个大人小孩都懂,那就是钱多的地方,而且多的花不完。

给石朝阳那点钱对石朝文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特别是他现在一有空闲时间就开始倒騰山货,把空间里的粮食往外卖,手里的钱快速地往上增长着。但他有钱也不能养成二哥大手大脚的习惯,还要让石朝阳知道自己的底线。

本来石朝阳就心虚,被石朝文的言语加表情弄得脸都红了。但他期期艾艾依然嘴硬地说:“小黑,我不骗你,这次真的是铅笔用完了。你就给我一毛钱吧!”

“还说慌”石朝文走过去翻开石朝阳的,掏出里边的铅笔盒,打开之后拿出里边的半支削好的铅笔扬了扬说:“你以为我不知前天那两毛钱的怎么用的吗?你用一毛钱买了玻璃球,另外一毛钱买了小糖分给别人吃了。现在又来骗我。既然这样,从今以后你再要买文具问我妈要去吧!”

石朝文这下真的把石朝阳给吓倒了。问老妈要钱?家里除了大哥外,哪个人能从老妈手中要到零花钱?

既使自己有时要钱确实是为了买文具,但那又如何?先前石朝文快两个月不在家,一开始给的五毛钱被他花完,买文具的钱都要从老妈手中要,那种感觉他可不想再有。

于是朝阳开始做各种保证,最后石朝文假装勉强答应了买文具的钱还是石朝文出。但石朝文同时声明,今后每月零花钱固定两毛钱,多一分钱也不给。假如今后再发现石朝阳欺骗他,以后所有钱一分都没有。

石朝文明白,别看这时石朝阳答应了,但他以后肯定还会骗自己。这个人对家人和亲戚,从来都是谎话多过实话。但是只要他做的不是太过份,自己肯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年关将近,大人对小孩子的管制放松,在月光很好的夜晚,小孩子会三五成群的在月光下做着游戏。

小孩子的精力太充沛了,白天没有玩够,用夜晚补回来。

他们可不管夏天或冬天,既使零下十几度的寒冷也抵挡不住他们玩游戏的热情。

石朝文出于对上一世童年的怀念,或游走在他们之间,或游离在他们之外,看着他们玩耍,听着他们喧闹,细细地体味着那久远的情怀,并感叹着自己的幸运。

石朝芬这时正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孩子在玩“踢地踢,摆地摆”。

几个小孩双腿伸直席地而坐,石朝芬用一只脚轻轻踢着一众小孩伸出的每一只脚,每踢一只脚她便唱出一句歌谣。

只听石朝芬在唱着:“踢地踢,摆地摆,不打莲花,打红海,猪蹄子,毛夷子,小脚姑娘蜷蹄子。”

当唱到小脚姑娘蜷蹄子这句歌谣时,被蹄到的那只脚要缩回去,然后游戏继续进行,直到所有的脚全缩回。

当石朝芬看见百朝文在旁边看着,忙停下来问:“小黑,你玩不玩?你玩的话过来坐到地上,我们一起玩。”

石朝文摇摇头说:“我三姐,你们玩吧,我就看看。然后转身走开。

在石朝芬他们旁边,有两个小孩在玩“翻饼烙饼”。他们四手相拉,晃晃悠悠地齐声唱着歌谣。

“翻饼烙饼,芝麻花烙油饼,烙一个我吃了,烙两个我卖了,几哩咕噜又一个。”

在两人同唱到最后一句时,两个人会拉着手从各自的头顶翻过,身体三百六十度转一圈。

石朝文走过他们身旁,向不远外“偷花”游戏走去,这个游戏可是很有意思的。

“偷花”游戏是一个玩的人越多越热闹的游戏,而且游戏的故事感很强。这个游戏可是上一世石朝文很喜欢的,如果不是他感到和这些小孩没法玩到一起,他都有加入进去的打算。

这个游戏讲述的是村子里有一位爱花人士,他养了许多花,每天他都会精心伺弄这些花。

另外村子里还有一位爱花人士,是个捡粪老头,他虽然受花,却不愿花钱去买花。于是他便觊觎村里那户人家养植的鲜花,得了空便去偷,最后把人家辛辛苦苦养植的鲜花给偷了个干净。不过在偷最后一盆花时,被花主人跟踪到家给抓了个现行。

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偷花人却无耻地辩称,那些花本来就是自己养的。

花主人问:“你说是你养的,那你喊花儿,它们答应你吗?”

谁个不知道花又怎么会说话呢!所以偷花人反问:“你说是你养的,那你喊它们,它们会答应你吗?”

让偷花人意想不到的是,养花人深情地对一众鲜花深情地呼唤:“花,我的花。”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众鲜花竟然齐声应了声“哎!”

到了这种地步,偷花人还没有承认自己偷了花,他继续争辩称:“这有什么呀,我喊这些花,它们也会答应的。”

偷花人学着养花人的样子,故作深情地对众鲜花喊:“花,我的花。”

场面静悄悄的。

偷花人急了,又喊:“花,我的花。”

场面还是静悄悄的。

偷花人于是发狠地说:“我再喊一声,你们要是还不答应我,我就把你们全都拔了。”

这话彻底激怒了养花人。于是他大喊一声:“花,我的花,大家一起来打这个无耻的偷花贼呀!”

然后每一盆鲜花都化为一个小孩,大家追着偷花贼喊着、叫着、打着。游戏到此结束。

石朝文觉得,这个游戏哪怕是放到二零二零以后都不过时,都可以在幼儿园里和众多小朋友一起玩。因为这个游戏既有神化色彩,又有积极地教育意义。

石朝文过去时,正看到游戏结束时闹哄哄阶段,扮演偷花贼的石朝阳的身后追了一大帮小孩子,他们呼喊着,追打着石朝阳,场面很是欢乐。

讲真心话,石朝文以一个重生者的眼光来看这个游戏,他都有点佩服这个游戏的制订者,它严谨,它欢乐,而且蕴含了神化故事在内,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小游戏。

它比这时流传很广的老鹰捉小鸡和丢手绢之类的小游戏高档的不是一点,而且还有一定的寓意在内,无形中教育了小孩子。

这时代的小孩子,虽说没有电子和网络时代孩子们的见识,但要说起玩的内容可着实不少。当然主要是以体力玩法为主,动用大脑的游戏几乎是没有的。

他们天冷有天冷时玩的游戏,天热时有天热时玩的游戏,就很少能让他们安静下来的时候。

当然还是那话,这时代小孩都是粗养,只要不出事,大人才不会去管自家孩子每天干了什么事。

不过要是玩出事情来,被家长一顿暴打自是免不了。

这不,这天中午,石朝文回家便听到一个小孩被打了。

原来在早上的时候,几个小孩在池塘边的冰面玩耍。其中有一个小孩很调皮,他想吓唬前面的一个小孩,他就在人家身后用脚猛跺冰面。前面的小孩当时被吓了一跳,然后逃开。

这孩子倒好,哈哈大笑着又跺了一脚。这下悲剧了,他自己掉冰窟窿里了。结果可想而知,被冻得要死,回家还被打。

这是典型的不作死就不会死。好在池水不深,不然小命都危险。

这件事虽不大,但在平静的乡村生活中也算是大事体,所似传播的很快。在村子里一直津津乐道了好几天,并被家长拿来做反面教材教育自家的小孩。

年关越来越近,一个学期也快要结束了。

石朝文发现大姐的书本就和新课本差别不大,二哥的课本前边的书纸已经被撕去好多,后边已所剩不多。

石朝文估计,那被撕去的书纸,不是被用来擦屁股就是被他用来做折纸玩具。不少男孩子的书本都是这种命运。

说起来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不谈折纸玩具对小孩子的渴望,只说擦屁股这件事来说,比起用干草、土坷垃擦屁股,书本纸真是高级的太多了。

想到这里,石朝文发现上次回家他竟忘了买这种生活用品了。虽说这时城里也没有后世满小店都会有的卫生纸和面巾纸,但草纸肯定是有的。粗糙是粗糙,但肯定要比干草和土坷拉好的太多。

想到要买草纸,又想起这时农村的厕所。在这个时代,城市里的厕所都糟糕的很,农村的厕所就更不用说了。

就因为知道这时农村厕所的情况,从重生到现在,石朝文从来也没有进去过。他全都是在空间中解决的。

这时的农村厕所是不分男女的,一般人去上厕所,在快到厕所边时会顾意弄

出点声响。比如咳嗽一声,或者把脚步放重。

如果厕所里有人,里边的人听到外边的动静后也会发出声响,做为提醒对方厕所里有人,去别的厕所吧。

这就好象对暗号一样。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这时候的厕所大多都是在地上挖个大坑,埋下一口破缸,在缸边放上两块石头或砖头做为踏脚。

厕所的墙体有的是用土坯磊半人高,或者是用高梁桔杆或玉米桔杆围起来,绝大多数是没有顶的。

所以一到连阴天里边的粪便就会溢的臭水横流。夏天更是蛆虫乱翻、苍蝇乱飞,蚊虫也少不了。

上厕所是一件又臭又恶心的事,外加还要被蚊子叮。你说石朝文又怎么会愿意去那里。

有鉴于此,为了给家人一个好的如厕环境,石朝文决定,过年石父回家时自己借师傅之名出钱,让石父出力,用青砖和粘土重新造一个分男女的厕所,继续为改善家中的生活品质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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