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云公馆。
一缕阳光透过拉地并不严实的窗帘落了下来,打在主卧套房里相拥的人儿身上。
景耘宣率先睁开了双眼,看到怀中的姑娘睡的香甜。昨夜他们合奏了《爱之梦》、《献给爱丽丝》以及一部电影的主题曲《songonthebeach》。钢琴就像一个见证人,见证一段情感的跌宕起伏。
景耘宣觉得她弹琴的时候像精灵,亲他的时候像妖精。
这种感觉很奇妙,她并不是那种四千年出世无死角的盛世美颜,甚至不及年轻时的邵然漂亮,但她给了他前所未有的欢愉。
这大概是音乐的魅力。邵然没有继承老师的天赋基因,所以与她在一起,总觉得少了什么。而这些,眼前这个二十岁的姑娘弥补了他。
他便折腾了她很久很久。
一个吻落在了女孩额头,唐歆玥像睡美人似的醒了。定睛看了一会儿,确定了什么才开口,“早上好,景先生。”
她的声音哑哑的。
“你,叫我什么?”
“景先生。”
“叫我阿宣。”经历了最深层次的接触,现在连一个称呼都斤斤计较。
唐歆玥笑了,眼底分明闪过一丝落寞,“我怕叫顺口了,会在不合适的场合叫出来。”
她还在固守,最后的心理防线。
景耘宣思忖两秒钟,觉得很有道理,不在纠结。
“今天让管家给你煮些斌冰糖枇杷,补补嗓子。”
昨天用嗓太多。
“谢谢景先生。”唐歆玥动了下,想坐起来。
“再睡一会儿,嗯?”
唐歆玥指了指地毯上的床单,脸上有点热,“我去洗一洗,顺便给你做早餐。”
景耘宣禁锢着她,不想动,“你,不就是我的早餐吗?这种事,让管家来打理。”他目光灼灼深情凝视。
唐歆玥却似害怕,像一只无害的小白兔,向他求饶:“你让我缓一缓好不好?乖啊,景先生。再说,这种事怎么能假手于人?”
景耘宣再次觉得,她好有道理。
唐歆玥披上了睡袍,系上腰带,下了床,抱起了床单,她的脖颈处还带着醒目的痕迹。
“就这样吧,珍藏起来。”
唐歆玥眼儿柔媚一笑,又放下床单,走到床边亲了下他额头,吃吃的声音说:“这是什么癖好?还是不要了吧。你的收藏室,应该用来放你的巡回演奏大碟、你的荣誉勋章,而不是……”
景耘宣哈哈大笑,他的唐唐总是让他从心欢乐。
唐歆玥忽然想到了什么,掩口而笑。
“你笑什么?”
“说起来,我知道一个人,她特别……敏感红色,别人穿红衣她会不舒服,园里消防演习,火升的老高,她抱着头大哭。唉,不知道她现在还怕不怕了?”
景耘宣蹙起了眉,相处了一段时日,他知道眼前的女孩可不是无的放矢的人。她说的话自然有深意。“你说的……是谁?”
唐歆玥莞尔,“景先生,我认识的人就那么几个,这个你也认识啊,听了一遍曲子就会弹的……”
说着,她下了床,去家政间了。
景耘宣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手机,发现好多个未接来电,以及语音留言,他公放了一条助理的。
汇报内容是关于演奏会的,国家大剧院的演奏,上了n多热搜,听一遍就会弹的钢琴师风头两无。
他的眸光变得锋利,疯狂,轻声自言自语,“害怕红色吗?”
南家别墅,南夕与南乔楚在用餐。
洁白的桌布上摆放着一个蓝金圆腹花瓶,花瓶里插着九十九枝勿忘我,另有一枝红玫瑰。在粉与紫的烘托下,红色特别醒目。
南乔楚盯着那花儿出神,眼睛都弯成了一道线。
那是昨天凌超砚,在南家的车队准备回程时,送来的。他的话语也很简单:“演奏,很赏心悦目。回去好好睡一觉。”
南乔楚捧着花,在鼻翼间嗅了嗅。“谢谢你能来。”
“应该我谢谢你,五张门票呢,可不能都浪费了。”凌超砚一个人坐三个人的座位,不要太爽。“我的耳朵让我问问你,还有机会听你演奏吗?”
南乔楚愣了愣,印象中每次见到他,都是她最狼狈地时刻,他也极尽能事地挖苦她,怎么今天这么温柔?
“你家的车队,要启动了。回头我打微信你,记得通过一下。”凌超砚做了一个非常绅士的请的动作。
“你怎么有我的号码?”南乔楚忍不住好奇问了下,她可是无论如何开不了口向她的父亲要凌超砚号码的。
“别问为什么,有心总能办到。”
南乔楚回了家,第一时间给勿忘我找了漂亮的花瓶。现在看到花,满脑子都是凌超砚风度翩翩的模样。
“他倒是个有心的。”南夕插了一句话。
南乔楚毕竟十八岁少女,此刻脸上热度很高,“妈,你说谁呢?”
南夕切了一点三明治,送到嘴里,细细咀嚼,“楚楚,之前我们只盯着凌超晗,觉得和你年龄相仿,但论在家族中的地位、样貌、能干程度,凌超砚哪一点都不比弟弟弱,或许你可以重新考虑人选了。”
“妈。”南乔楚娇嗔,两腮桃花。
“当然,你才十八岁,还有很多时间考虑。只不过凌超砚二十八岁,他可能等不了那么久,所以你要抓紧了。”
“十岁啊,人家说三岁一个代沟,会不会他和我不在一个频道啊?”南乔楚知道,她的父母年龄相近的,在她看来这样比较完美,“妈,你当初是怎么和爸爸在一起的?”
提起南善恒,南夕放下了叉子,捏了捏眉心,向着老管家说:“八叔,你去看看先生怎么还没下来。”
老管家永远最得体、最贴心的模样,他刚走到楼梯,南善恒下来,他系好了领带,风一般到了餐厅前,“我有会议,就不和你们一起吃饭了。”
南夕倏然站起来,质问:“你总是这么忙,昨天你中场离席,去了哪里?”
南善恒顿了一下,横眉回身,“我的事务很多,你要一一过问吗,南太太?”
南夕被她问的气结,“爸也很忙,尚且全程都在。而且昨天的演奏会,对楚楚很重要。”
“所以呢?你是在责怪我?应该置几千万的生意不顾,专注听女儿的演奏会。楚楚,你需要爸爸这样吗?”
南乔楚读到了父母之间的火药味,这种情形,她见过了很多次,很多时候反倒是她在充当润滑剂,“爸爸,我没事,你去忙吧。”
南善恒也没做停留,出了家门。
视线回到那束勿忘我,南乔楚捻了一个花瓣在掌心,幽幽地问:“妈,我到底是不是你和爸亲生啊?”
南夕的脸色白了白,呵斥:“楚楚,胡说什么?”
她拿起手机,随意地点,想遣散内心的郁结,却看到了一条被冲上热搜的文,来自名嘴林——“演奏,是观众的演奏。艺术,是观众的艺术。”
她已然知道,上次她的投诉被南善恒压了下来,名嘴林也得以保住现有的工作。这分明挑战她的忍耐度。她“啪”地一声将手机摔在地上,手机四分五裂。“八叔,你帮我好好查查这个韦琳琳,到底什么角色?为了她,他不惜和我们母女站在对立面!”
八叔躬着身子,说了句,“好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