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是你害了我的大郎!是你!”

大夫人此言一出口,九姬和双姒都愣了愣。

两边的丫鬟婆子都赶忙围了上去。

“夫人,夫人,那是大小姐啊!那不是害死郎君的人,那是您的女儿呀!”

两边的人只怕大夫人突然发疯,再伤了人,连忙将她往房中拉去。

她不想去,不断挣扎,反复喊着大郎,又叫着儿媳阿悦、孙子辉哥儿。

“我的大郎,我的儿子......阿悦、辉哥儿......都是我的孩子......不要杀他们!不要!”

她嘶声哭喊,又似在混沌的神志里头痛欲裂,尖叫疯狂撕着自己的头发,指甲边缘抓破了额角,露出血丝来。

“娘!”

薛梅初急急扑了过去,一面叫着仆从不要再拉扯夫人,一面握住了她母亲的手。

“娘别抓了,别抓了,您脸都破了......”

她说着,嗓音哽咽了几分,却忽的拉着母亲的手往自己脸上放来。

“......您抓我,您抓我!女儿不怕疼,这脸抓烂了也无所谓......”

但她这么一喊,大夫人神思又是一番恍惚,没有如她所说地抓烂过去,反而摇着头。

“如芙是可怜孩子,从小就没了娘,伯母怎么舍得打你呢?”

她神志不清,又把薛梅初认成了薛如芙。

但不管怎样,没再似方才一般发疯喊着打杀的事了,反而拉了女儿的手。huye.org 红尘小说网

“手怎么这么凉,伯母让人给你灌个汤婆子。”

她说着,伸手忽的向半空中接去。

半空中,湿冷之气低压的风里,卷来了飘飘荡荡的细小雪花。

大夫人脸上还挂着眼泪,嘴角却翘了起来。

手上碰了薄薄的一片雪花,不知怎么又对女儿换了称谓。

“姐姐你看,下雪了......”

外院,渊墨轩。

九姬和双姒一直留在大房里,到的有点晚。

但九姬一到,某位少卿的目光就轻轻落了过来。

九姬一想到昨晚,他握着她的爪子睡觉,一夜里还不知道捏了她多少下,就把头一扭,看都不多看他一眼。

男人反而低头一笑。

霍杉都看愣了,却见少卿一笑,主上更生气了,她分明没有从少卿身边路过,可少卿却像是被人踩了一脚,突然低头向靴面上看去。

只见钟少卿的洁净的黑靴子上,果然留下一块泥渍,那泥渍的形状恰是猫爪的梅花形。

霍杉:“......”

我看看到了什么?

可少卿却笑了起来,看着那与他通身的洁净文面之气,全然不相符的梅花猫脚印,笑道了一句。

“端地是好看。”

霍杉:“......”

我又听到了什么?

豹猫傻了眼,以至于在渊墨轩的这半晌,耳朵里都是少卿那句温言细语,“端地是好看。”

九姬自然也听见了,但她全然不知该怎么回,又见那人眉眼含笑的模样,只觉自己根本不该踩他那一脚,该直接给他一拳......

她抱臂转身不理会他,众人也都来齐了,说起了薛家中血波之术的事。

三小姐薛如芙的事,众人都已经知道了,反而是今晨大房大夫人院中的情况,双姒把所见所闻复述一遍。

她这边说完,孙元景就皱了眉,“大夫人这症状,怎么比前几日还要糟糕?”

他这么说,双姒尴尬地笑了一声,“我给薛大夫人调了药,本是想让她恢复神智来着,不想今晨怎么突然这样了。”

孙元景一听是双姒姑娘调了药,立刻后悔质疑的那一句,连忙找补。

“贫道不是那个意思,也许正是大夫人快恢复神智了,所以才会出现异常的波动。”

他这找补还找的挺好,双姒笑看了他一眼。

“那借孙道长吉言。”

孙元景不敢当,急忙低下了头。

倒是章徽问了双姒一句,“双姒姑娘方才说,大夫人把大小姐当作害死大郎的人,是真的吗?会不会真有这种可能?”

这个问题双姒没能回答上来。

倒是钟鹤青开了口。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他说着,看向众人,“毕竟,薛大郎一家死在外面河道上的时候,大小姐薛梅初也在。”

这话一出,众人都目露惊讶。

九姬不由问了一句。

“你是说薛梅初也在那儿?大郎一家被水匪所害,薛家人提前得了消息出动,去的应该是家中男丁和护院,大小姐去做什么?”

钟鹤青摇摇头,他道。

“我只知道,当时大房的孙儿、也就是大郎的儿子辉哥儿并没有在当场死去,溺了水但还有口气在,是薛梅初把他抱回来的。可那孩子回薛家之后,撑了不到五日还是没了,大夫人是在那之后神志彻底失常的。”

这事说得众人都匪夷所思,对于薛大郎之死更添几分浓雾一般的迷惑。

而这浓雾又像是血月残留的血色雾气,整个笼罩在薛家上空。

双姒说完今早大夫人院中发生的事,九姬又想起了那块薛梅初的帕子。

她让双姒拿了出来,给众人看。

“她分明是夏日出生的水中芙蓉,却叫做冬日的梅初。”

莫说九姬和双姒不解,其他众人也一头雾水,只有钟鹤青皱了皱眉。

“少卿想到了什么?”章徽问。

但他问过去,钟少卿却好像没听见一样,他又唤了一句。

“少卿?”

钟鹤青这才回了神,见众人都询问地看过来,道。

“我是有些思绪,但还不太明确,等我先确定一下再说。”

众人都道好,

又说起了三小姐薛如芙的情况。

这回是霍杉在丫鬟婆子们口中打听来的。

“说三小姐这好些日都不太好,前些天吃不下饭还一直干呕,但谁若是让她看郎中,她便要生气,一直说自己没有事,也不可能有事。”

这话说完,双姒就道。

“干呕吗?那这听起来是有些问题了。”

她这么一说,在座众人都反应了过来。

钟鹤青让众人要更加留心。

“这薛家的血波之术已经一个半月了,这几日我们进到薛家之后,薛家血波的浮动明显增强。”

现有三老爷被大老爷所杀,又有二郎被黄世腾捂死,昨日白天,二小姐袭击了三小姐,三小姐也可以被排除了。

虽然人被他们救了下来,没有再继续增加死亡人数,但母主也迟迟没有找到。

众人对于母主的猜测人选不断缩小,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小心。

“兴许距离找到真正的母主,就这两日了。”

他说着,突然说了个消息。

“对了,薛四郎有消息了,我正让人把他带回来,他明日便到。”

此言一出,众人都振奋起来。

看来距离破案真的不远了。

只不过支撑血波之术的妖力还一直没有找到源头,薛家这边也看不出什么来。

那妖力的传送之物多半就在母主身上,所以转了一圈还是得先找到母主,然后用一些追探记忆的办法,去看是谁给母主种下了血涟漪的母血滴。

从渊墨轩离开后,各人各回了各处。

九姬还没完全恢复好,又回了三房打了个盹,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有人替她在房中烧了火炭,还给她盖了件大氅。

九姬睡得暖融融的,一不小心睡到了下晌。

院中有动静,她听了过去,听见霍杉的声音。

“少卿,主上在不在呀?小人寻主上有些事。”

九姬隔着窗子看到了男人在廊下的模糊身影,他说在的。

“只是她在睡觉,霍里长有什么事,我可否帮忙转达?”

他说得客气。

但这是九姬自己的妖主的事,干嘛让他知道?

她正要出去,不想霍杉那豹猫精可一点都不防备,直接就同他说了。

“那麻烦少卿了,是这样的。主上昨日给端氏县妖镇造了一座九宫莲池,本是想要众妖能看清注入的妖力多少,免得众人争吵不休,不想今日,几个池子都说里面的妖力水液少了。他们可以相互作证,不是共用莲池的亲友偷工减料,是这池中妖力下得太快了,可照常理,不该怎么快。”

院中廊下。

钟鹤青听闻此事,皱了皱眉。

“九宫莲池应该没有问题。此前镇上妖力也有下的这么快吗?”

霍杉不知这凡人的大理寺少卿,怎么也知道九宫莲池,自己这个妖也才刚见识呢。

他震惊着,倒没忘了回答

“这之前也有下的快的时候,但那会大家伙都觉得是谁少放妖力进去?,是这个原因导致的。”

钟鹤青紧跟着又问了一句。

“多久了?”

霍杉说妖镇建设也就这两月,“刚开始好像还算正常,后面这一个多月就下的快了。”

他回答完钟鹤青的问题,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之前一直忽略的事。

“不、不会吧?!”

他惊诧不已,恰见自家主上也走了出来,立刻道。

“主上,小人真不知道啊,我们镇上妖众您也见了,都还各自以为旁人偷工减料呢。”

九姬没有立刻回应。

她想起昨日去妖镇时,先去查看了妖众们合力搞出来的那只大鼎,里面好像是有一股妖力往下输送的很快。

只不过那会她没想太多,只在脑中回忆师父从前让她练过得古术九宫莲池的建造之法,也就没联想许多了。

如今看来......

“我跟你再去妖镇一趟。”

然而她这么说,钟鹤青却忽然止了她。

“不必急着去。”他说,若是支撑血波之术的妖力就是被人偷自在建的妖镇,“那么昨日刚改换了九宫莲池,今日你就过去,必然要打草惊蛇。”

他道,“不若等两日,先找到母主,届时再反手捉拿贼人不迟。”

他问九姬,“九宫莲池是不是有一般人不知道的特殊功用?”

他这么说,九姬登时向了起来,九宫莲池的妙处,可不只是存蓄妖力这么简单。

不过,他这凡人知道的也太多了吧?

这样的古术都濒临失传了。

九姬朝他看去,他只微微笑了笑,又安排了霍杉先不动声色地伪装一番,让藏在暗处的人暗暗心。

“只是不知此人这般是何目的?但不论如何,在凡间造成血波之术这样的大案,凡人百姓不免心生怯意,妖众们再谨言慎行一些,莫要暴露于人前。”

九姬只见他比自己这个妖主想得都周道,跟丞相嫦熙似得,倒也省了她的口舌。

她就只指了霍杉。

“就这么办吧。”

霍杉连忙应下去了。

九姬才不想跟这位少卿一直单独呆在一处,免得中他的诸多诡计,不等他多说什么就直接闪身消失了。

男人在庭院里愣了一会,又好笑无奈地摇了头。

九姬却闪身到了一处假山下面,她还没站稳脚跟,就碰倒了一块石头。

石头咯噔一响,假山里忽的冒出一个慌乱又低斥的声音。

“谁在那?!”

九姬一怔,身形一动。

假山深处有人提着裤子伸出半边身子过来瞧了一眼。

不巧,正是薛二老爷。

那二老爷循声看了过来,他只见假山的入口处什么人也没有,只有一只狸花猫端坐在假山石上,向他瞧过来。

“嗐

,吓我一跳,原来是只狸奴。”

他说着,全然不觉狸花猫能看到他做什么,只是朝着猫儿挥手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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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去!没眼力的东西,走开!”

他匆促地赶了几下,也不管赶没赶走,仍旧往方才回去,但他刚回了没两步就咦了一声。

“咦,走了?!这婆娘的胆子......怕什么呢?”

他眼见事情没了下文,也只能道声晦气地离开了。

假山入口,九姬身形一闪又变回了原形,看向薛二老爷的背影哼笑了一声,只不过也可惜,没能瞧见他在和何人在此苟且。

半空中的雪时停时续,假山上渐渐覆上了白色薄棉。

天空昏昏暗暗地,雪意深压着,九姬绕过假山又走了几步,忽然看到了三姑娘薛如芙。

薛如芙突然跑到了雪地上面来,她嘴里反复说着“我不诊脉,我不看郎中”,一直跑往花园里跑来,不想正和从另一边进到园中的二小姐薛迎春侧身撞了个正着。

她跑得极快,这么一撞,两人都摔在了地上。

九姬却抬眼看见,钟鹤青同章徽跟在薛如芙身后而来。

九姬正不想见他,不想绕了一圈还是见到了。

他倒是没急着让人上前,只是吩咐章徽。

“三小姐受了惊,这会先不要动她了。”

他说完,从小路上绕到了九姬这边。

九姬暗道,他约莫是想让章徽替薛如芙把脉。她没问他,两人都向各自摔倒的薛迎春和薛如芙看去。

薛迎春这下被撞得不轻,手按在一旁的石头上,似是被划破了。

但她伸手过去,却见有血滴从脸上滴落了留下来,她伸手摸去,尖叫起来。

“啊!你弄伤了我的脸!”

她说着,眼见着狂躁了起来,“我的脸,我的脸!”

明明才白日,她已经有了夜晚的表现。

就在这时,她忽的向薛如芙指了过去。

“贱人!你这个贱人想害我!”

谁料薛如芙的反应却比她还要强烈。

薛如芙忽的抓住了她的裙摆。

“你说谁是贱人?你说谁?!我绝不是贱人,我行的正,坐得端!”

她一下把薛迎春扯倒在地,伸手就打了过去,薛迎春也不甘示弱,姐妹两人扭打在了一起,相互之间谁也没有不敢下手。

九姬和钟鹤青相互对了一眼——

这姐妹二人都可以完全排除掉了。

正这时,大小姐薛梅初闻声快步跑了过来。

“三妹,二妹......别打了!”

她急急跑了过去,原本有意上手分开二人的章徽,连忙又避了回去。

可两人打得正凶,谁都不肯放了谁,二小姐翻身把三小姐头发扯住,三小姐却伸出手,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耳朵上。

九姬看得皱眉。

大小姐插不上手,只能急急去喊周遭的仆

从拉架。

二小姐薛迎春被打得懵了一下,但等下一息她回了神,突然道了一句。

“你行的正坐得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日不适,根本就是同人乱来,怀了身孕!”

此话一出,薛梅初转身去寻人的脚步一下就顿住了。

她愕然回头看向薛如芙,只见薛如芙脸色煞白到如同檐上冰棱一般,惊恐的眼泪刷得一下就滚了下来。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与人乱来,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根本不知道!”

但她说着,身下淡粉色的绣芙蓉花裙摆,突然洇开了一片。

刺目的血之花罪恶地绽放在少女无暇的裙摆上。

一旁,九姬的手下攥得噼啪作响。

“是那个人做的吧?”

钟鹤青缓缓点了头。

“他房中有不止一袋迷药,三小姐早中了他的迷药不知多少次了......”

九姬掌下金光轰然射出,瞬间粉碎了远处的太湖石。

薛如芙惊慌地跪地拖行地抱住了薛梅初的腿。

“大姐,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没有做那样的事,你要信我!”

薛梅初手下颤着扶住了妹妹,她脱下自己的披风将薛如芙裹了起来,蹲下身,紧紧抱着她。

雪片越飞越大,漱漱落在姐妹之间,薛梅初抱紧妹妹,这说相信她,又反复安慰。

“没事的,别怕,别怕,姐姐在的......”

是夜,鹅毛大雪纷飞,薛家一片死寂。

有人在雪夜里自内院穿行雪中,不提灯亦不言语,之如同深夜里的鬼影,一路静默地走进外院的一间院落中。

院中有人正围炉饮酒。

暖融融的炉火烤着雪夜里的沉寂,热闹声此起彼伏。

“......我们这些管事奴才们都老了,以后,就都要靠郎君您了!”

“说哪里的话?见外了不是?只要我能留在端氏县,留在薛家,自然与各位都是一家人!”

挡雪的屏风后面,黄世腾特意起身,放低了姿态,给诸位薛家管事敬酒。

“诸位放心,这薛家如此好,我黄世腾必会留下!”

说着,自己正要一饮而尽。

不想听着屏风外,有人踩着厚厚的雪,在渐进的吱呀声中,绕过屏风,走了进来。

来人将深夜外间翻飞的雪也裹带了进来。

黄世腾看到了来人,讶然挑眉。

“大......”

然而话没说完,只见冷光忽的一闪。

一把匕首割开了他的喉管!

松下寒梅的屏风上,喉管喷薄而出的血,让寒梅在这雪夜里提前绽放。

黄世腾死了,死在大小姐薛梅初手下。

看守在黄世腾身边的几位道士都惊到了,那大小姐近前什么都没说,直接抽出了匕首

,他们几人都没来得及出手。

钟鹤青默然,显然薛家因血波之术的死亡人数又增加一人。

但九姬却哼笑了一声。

“这不正好?他妄想着用这样肮脏的办法留在薛家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这一天?”

黄世腾杀死情郎二郎是血波之术的聚显,然而早在血波之术开始之前,他就被丑恶的欲望驱使着,向那无辜地少女下了手......

天还没亮,提前聚在渊墨轩的众人,都在雪夜里沉默。

血波之术只会让人心底最丑恶的欲望,欲盖弥彰。

薛三老爷是这样,黄世腾是这样,后边还有谁呢?

薛如芙落了胎,薛梅初深夜结果了黄世腾之后,便扔下匕首回去了。

她没准备掩埋罪行,也全然不欲掩盖,她绕道去了妹妹的院子,却没进去,只是一身血地在雪地里站了许久。

直到大雪让她须发皆白,她才缓缓又走入了夜中。

她于漆黑的雪夜里潜行,一直走一直走,走到一片水边停了下来。

池水冰封覆雪,她却默默跪了下来。

她在雪地里净掉手上的血污,一点一点把血擦得一干二净,才看向那水合十了双手。

“眠水娘娘在上,信女今夜唯有一愿,愿吾妹如芙,从今洁白无瑕、平安顺遂,所有罪恶不应与她再有半点相关!”

“......所有罪孽,都该小女一人承担。”

外面的雪下了一整夜未停,在檐上、墙角、青石板上都积了厚厚的一层。

渊墨轩,一阵凌乱的脚步匆忙而至。

众人都向外看去,只见孙元景亲自带了一人前来。

来人长着薛家人的面相,十五岁上下的模样。

正是离家出走的薛四郎。

他恍惚地看向众人。

“能不能先让我看看我娘、我姐她们?!她们怎么样了?她们有没有出事?”

他太久没回家了,一直在外面游荡,有时借住亲戚家,有时蹭蹭同窗,没钱了就帮那些宅门里面的人跑跑闲。

他说最开始离家出走的时候,“大姐给了我不少钱,但后面我不想再要家里的钱了,反正都离了家了,难道我一个男人还能养不活自己。”

他不想再要钱,把薛梅初辗转给他送去的钱也退了回来,数月没有回家,没想到家里竟然出了事。

他说着就要往内院里去。

孙元景连忙把他拉了回来,“万万不能去,你也会被血波之术波及到的!”

“可是我娘、我姐、我二哥三哥、二姐三妹他们都被染上了,若是他们都出了事,我还活着有什么意义?!”四郎脸色青紫。

钟鹤青上前来叫了他。

“正是因为他们都染上了,你还好着,所以才要保存你自己去救他们。不然,他们就真的要出事了。”

钟鹤青说着,让人给他奉了杯热茶上来。

男人看着他。

“薛家到底都出过什么事,你得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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