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朵花

《那朵攀登夏天的花》全本免费阅读

借冯颖吉言,安媞还真梦到周竟了。

像只鸡崽一样,被夹在腋下的人,从枳实变成了她。

然而,男人不再是不苟言笑,一本正经的,而是眼角眉梢溢满温柔笑意,宠溺万分地抚摸她的脸颊。

他说:“你一天到晚光会给我惹麻烦。”

“那周叔叔,”她声音娇腻得连她自己都陌生,“你要惩罚我吗?”

他没作声。

她被他放到床上,他躬低身,两手撑在她两侧,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人中处,惹得一阵痒。

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梦中的安媞自发自地闭上眼,静候他的吻降临。

……

安媞猛地睁开眼,犹怔忪着,知道听见熟悉的蝉声,鸟雀啁啾,才醒过神。

她正抱着被子,嘴巴贴了上去。

见鬼!

就算她偶尔会做一些羞羞得不可言说的梦,但对象要么没有脸,要么是她当时的墙头,从未出现过身边人。

莫非真是没谈过恋爱,最近日子又过得太寡淡,蠢蠢欲动起来了?

这么的,导致她吃早餐时见到周竟都有些微妙的尴尬。

而且,令她不平衡的是,只有她一个人尴尬。

周竟在和徐丽芬说带她去医院复检的事,枳实一粒粒地扣着玉米棒,时不时丢几粒喂将军。

安媞默默地捧着碗,搬着椅子,到一边吃。

周竟于说话的间隙中瞥了她一眼。

吃完早餐,安媞去水池冲洗自个儿的碗,碗壁不沾什么油腥,很快就洗完了。

沥干水,再放进碗橱。

周竟拿东西,要经过她。

安媞把头一低,避开与他的视线相交。

他伸手一拦,大掌按住她的脑门,将她逼退两步,垂着眼看她。

男人的手掌很大,将她整个额头覆住,掌心有茧,热得就像梦里他的呼吸。

她浑身瞬间僵硬了。

周竟说:“干亏心事了,还是在打什么算盘?为什么从昨晚开始就在躲我?”

“周叔叔,你是不是太自恋了。”她重重地“哼”一声,越是这样夸张,说明她越要掩盖什么,“我就是把你家拆了也不怕你。”

他松开手,“今天镇上赶集,你去吗?”

“不去,贺老师邀请我和枳实去玉屏县玩。”

“贺老师?”他蹙眉想了想,“龙腾中学的语文老师?他为什么邀请你们?”

安媞说:“不重要,反正今天没空,下次有行程记得提前两天约我,我很忙的。”

说完,她绕开他,走了。

没人在家,要将大门落锁,他们便一道出门。

徐丽芬见安媞打扮过,问:“小媞,你今天去哪儿玩啊,这么漂亮?”

枳实抢白道:“安媞姐姐要去约会!”

说完,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瞪周竟。

“我不是每天都这么漂亮吗?”

安媞一手搭在编织草帽的边沿,一手拎着裙角,转了一圈,摩登时尚得与这小乡村格不相入。

她是个很懒得动脑筋,费心思的人,唯独在打扮自己这点上愿意下功夫。

“你行李箱里带的都是衣服首饰?”

他记得她刚来时,带两个巨无比沉的大行李箱,还有包。

安媞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我衣柜的区区一小部分而已。”

周竟噤声。

难怪短短几天,她能花空积蓄。

不过,对于女孩子,尤其是家庭富裕的女孩子的购物观,他还是不要置喙的比较好。

到村委会边上。

周竟把车开出来,正好看到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从一辆桑塔纳下来,走向安媞和枳实。

徐丽芬见了便说:“小媞人缘真好,才来几天,就有认识的朋友了。那个贺老师哟,怕不是要追她。”

这两年,家中常常只有三人一狗,陡然来了安媞这么个女孩子,实属徐丽芬生活中的意外之喜。

老人大多喜欢外向活泼的女孩子,她也不例外。她平日里看着安媞和枳实打打闹闹,嘴上不说,心里头其实开心得很。

当年周烈殉职,徐丽芬受了很大打击,精气神都垮了,要不是枳实陪着她,她怕是缓不过来。

徐丽芬很倔,无论如何也要守着老宅,这是周骏一手建的,又在这里养大了两个儿子,有她大半生的回忆。

于是周竟辞只好去祁州的工作,回宜江创业。

她年纪大了,不图什么名利财,唯一的希望,就是小辈开心幸福。

徐丽芳说着,又掐了把周竟的胳膊,“你能不能学学小媞,别每天那么闷,不然等七老八十了,还是个光棍,传出去丢不丢人啊。”

周竟皮糙肉厚,倒是耐掐,只是实在禁受不住这么三天两头地催。

他说:“您都有一个孙女了,还嫌她不够闹腾,想再添一个吗?”

“枳实是我孙女没错,但到底不是你女儿啊。”

他不以为然,“我就是把她当亲生的养的。”

“小竟啊,”徐丽芬叹了口气,“不管是你哥在天有灵,还是枳实,都不希望你的人生被耽误了。结婚生子,柴米油盐,你们年轻人怕是要说我们老土,不知变通,但我们就是这么一辈辈走过来的,我是接受不了那些不婚不育的思想的。”

搁早些年,男人上了三十没对象,定要被村里的人说三道四的,认为他指不定哪儿有问题。

当今大把二十好几的男男女女,要么眼光高,要么不想找,总之都单了下来。

如此一来,二十代和五十代的矛盾空前激烈。是新旧思想的交锋,更是年青与中老两代的对峙。

即使是周竟也无奈不已,“现在的婚姻也不是上世纪的那回事儿了,强硬将两个人捆绑到一块儿,也没法幸福。”

“你别说得像我逼婚似的,我不是叫你去处嘛。欸,昨儿你带小媞去你表姑那儿,他们说她是你女朋友?”

“枳实同您说的?”他头疼,“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总之是误会。”

“我知道啊,我是说,小媞那孩子我挺喜欢的,你要不……”

“妈!”他急急打断徐丽芬,“对我来说,她就是一个小姑娘,我们没可能。”

她冷嗤一声,“好嘛,无论是谁,你总能找各种理由糊弄我。”

周竟顿了顿,说:“别人都行,安媞不行。否则我没法和她父亲交代。”

那边。

村里的水泥路是好些年前修的,这几年缝缝补补,但总是有的路段不平。

贺雁鸣的桑塔纳还是辆二手,开起来不比她那回坐的三轮车稳当多少。车里干净是干净,就是闷得慌。安媞恹恹地靠着椅背,看向窗外。

“你是晕车吗?”他腾出一只手,递来一样东西,“我准备了风油精,你要不涂一下?座位旁边有饮料,是给你们的。”

他还挺细心。

安媞懒懒散散地说:“不用了,谢谢啊。”

贺雁鸣说:“我们先去看电影,再吃烤肉,网上可以买团购券,挺优惠的。”

“烤肉会吃得满身是味道。”

“那火锅呢?”

“天气太热了,不想吃太烫的。”

他绞尽脑汁,又问:“日料你喜欢吗?”

“玉屏能有好吃的店吗?”

静了两秒,安媞说:“你定吧,我随意。”

“……”

贺雁鸣心说,追人若像打游戏,那他还在新手村,就被BOSS踩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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