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晚特意起了个大早,刚想趁着叶氏院子里没来人,拉着迎春偷溜,没想到在晚风居的门口被逮个正着。
她挤出一抹讨好的笑,拉着陈嬷嬷的衣袖轻晃,“嬷嬷最是心善,肯定不忍心看我大早上就过去听训,对不对?”
“大小姐这是哪儿的话,夫人疼您还来不及,如何舍得训您?”陈嬷嬷轻笑,眼底满是宠溺。
叶氏未出嫁前,她便伺候在她身边,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
后来又陪嫁到侯府,事事亲力亲为,照顾的十分仔细,对叶氏比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要疼爱。
爱屋及乌,对叶氏所生的几个孩子,也是格外的上心。
昨晚听叶氏操心苏晚的婚事,她也是操心的很,这不天不亮就起来收拾,掐着点过来堵人了。
苏晚见躲不过,只能苦着一张脸跟着她往听雪苑去。
见她一直不高兴,陈嬷嬷怕她误会叶氏,语重心长的劝道:“夫人自从找回大小姐,就一直觉得愧疚,想着法儿的弥补您。
老奴在旁看着,心疼的很,却又帮不上什么忙,夫人也不让老奴多嘴。”
苏晚听的眉头紧皱,“当年的事全因那对夫妇的私心,并非娘的错。嬷嬷,您平时也帮我多劝劝娘,她的身体不能多思多虑。”
“老奴也是这个意思,可夫人一想到您在外吃了那么多苦,还早早嫁了人,就忍不住抹泪。”陈嬷嬷说到嫁人二字时,顿了顿。
那哪里是嫁人,分明是买去冲喜。
若非是原主上吊之后苏晚站了这具身体,怕是早就已经成为一堆白骨了。
和叶氏相处的这段时间,苏晚早已经将她当作自己的亲生母亲,压根不敢想若是她苦找数年,结果得知女儿早就香消玉殒时会是何等情形。
那对夫妇就那么死了,真是太便宜他们了!
见苏晚不吭声,陈嬷嬷忙道歉,“瞧我这张嘴,好端端的说这些做什么,如今夫人寻回了小姐,过去的事便不提了。”
话虽这么说,可苏晚此刻的心情却略显沉重。
尤其是想到叶氏前几日特意为她去求佛,更觉得,自己不该让她这么操心。
她身边本就因为几年奔波心情抑郁伤了根本,小产那次,更是半只脚从鬼门关走过去。
思及此,苏晚在心中默默做了个决定。
她要将她跟小嫩草和好的事,告诉娘亲,至少不能让她再为她的婚事忧心。
听雪苑内,叶氏方才起身,正被丫鬟服侍着洗漱。
听到苏晚过来,她忙接过帕子擦了擦手,道:“快,让晚晚进来。”
苏晚一进门,就直接小跑着到她面前蹲下,扑进了她怀中,撒娇道:“娘亲,晚晚好想您。”
叶氏愣了一瞬,宠溺地笑了。
她伸手摸了摸苏晚的发顶,道:“你这孩子,都多大的人了,还这般孩子气似的长不大。”
“怎么,难道晚晚八十岁就不是娘亲的女儿了?”苏晚在她身前蹭了蹭,问得理直气壮。
叶氏被她的话逗笑,眼眶微微湿润,“是是是,晚晚永远是娘的乖女儿。”
听她声音不对,苏晚抬起头来,见她竟然红了眼眶,一时间慌了。
她赶紧伸手去探叶氏的脉,急切道:“娘,您是不是什么地方不舒服?”
“傻晚晚,娘整日吃着你给的药,身体好得不得了,怎会不舒服?”叶氏轻笑,解释道:“娘就是高兴,你跟那几个臭小子如今都在家陪着娘。”
苏晚眼珠转了转,笑道:“娘之前忙着寻我,几位哥哥都各有建树,聚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也正常。”
“你就别替那几个臭小子说话了。”叶氏伸手轻点了点苏晚的额头,道:“若不是你回来,他们一个个能几个月不见人影。”
说着,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长道:“小五虽不成器了点,但胜在孝顺,此前我去寻你他多是陪在我身边。”
苏晚:……
你这话,真的是在夸人?
不等她开口,叶氏拉起她的手,轻笑道:“你来的正好,娘有事要同你商量。”
“我,我也……”苏晚想抢在她开口之前坦白。
却不想,叶氏温柔且坚定的打断了她的话,“晚晚,你先听娘说完。”
苏晚挤出一抹笑,“娘,您说。”
反正去相亲的人是她,只要她不去,她娘说破天也没用。
这么想着,苏晚一点也不觉得紧张了。
就在她以为,叶氏要先长篇大论,然后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时,就听她问:“太子殿下打算何事求皇上赐婚?”
“这事儿啊,不急。”对于成婚这事,苏晚的想法一直是如此,下意识的就回答了。
话落,她整个人都懵了。
看着眼神因她的回答而变得不悦的叶氏,她试探道:“娘,您刚刚说的人是太子?”
“若是晚晚还有别的更好的人选,为娘也没意见。”叶氏被她不可置信,又小心翼翼的模样给逗笑。
这傻孩子,难不成真以为她是会狠心到棒打鸳鸯的人?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所求所想不过是希望她能平安顺遂,找到一个有情人过上幸福的生活。
至于那个人是谁,权势如何家世如何,其实她并不在意。
苏晚赶忙摇头,解释道:“我只是有点意外,让我捋一捋。”
“你这孩子,怎么搞得像是我强买强卖似的?”叶氏无奈地摇摇头,笑了。
明明之前还难舍难分的,怎么这会儿,反倒犹豫起来了?
捋了捋思绪,苏晚与叶氏视线对上,开口道:“娘,我和太子如今虽是两情相悦,但婚姻并非儿戏,我想再考察一段时间。”..
“此事可同太子说过?”叶氏不过意外了一瞬,便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