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防有人在背后给了他一巴掌,虽然只是轻轻地拍了一下,夏天还是吃了一惊,他还没从纷乱思维中反应过来,那人就从他的身后绕到了他的面前。他递一支烟给夏天,夏天接过来后就让他给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当他把那支烟给吸了一半时,才让对方说话,把个何德林弄得不分究里。
“我到县城来交电费,从公司出来我看见前面一个人,有点远看不清,但从背影子上看象你,我就大步往前赶,追上后才发现真的是你,嘿嘿,你说巧不巧。”夏天没好心情,随便地答道:“有什么巧不巧的,大街上人来人往,碰上谁都很正常。”感觉到自己的说话语气不对,他忙迅速地调整自己的心态,发觉话语中带有很大的火气,心里把不快迅速往下压。
他马上改口说道:“何电工,你也忙得快呀,这么快就把事办好了”。说这话时,他把脸面调整到开始带着微笑的程度上来,语音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何德林其实并没有看出夏天的心里,他问夏天的事办完没有,得知夏天也是完事后。他拉着夏天的手,走、我们去吃饭,夏干事、不、这里没外人,我就叫你兄弟,你不介意罢。夏天大咧咧的随口回答:无所谓,叫什么都行。他口上这么说,心里却还在想,但愿龙玲只是给他虚惊一场。原以为到龙玲家就一切都明白了,但是却事非人愿,不但真相没有大白,反而是又添迷雾。
见夏天心事重重的样子,何德林笑他是不是和女朋友闹了别扭。夏天只是笑笑:“我哪就有女朋友了,我还是快乐的单身汉呢。”何德林有些讨好他:“象你这样的大才子,那有女子不喜欢的,说不定那些小秋香早就把你给号上了,你这个唐伯虎说不定还是个风流人物哟?”
夏天给他逗乐了,他的心渐渐地开朗起来,本来他从骨子里就相信龙玲是他的人,再说她和他约定,他们之间的事一律保密,就是对她的父母也一样,所以刘芳不知道他们的事就再正常不过了。或许龙玲为掩人耳目,故意让她的父母以为她和那个徐强是在耍朋友。
其实夏天也想要一鸣惊人。在自己做出了过硬的成绩时,再给她的爸妈一个惊喜,这是他们俩约好了的,想到这里,夏天就嘲笑自己是那么的愚蠢,就别人一句话,也把自己给吓个半死。
何德林的话让他忘了自找的烦恼,夏天由于心情变好,就和何德林说笑开了。何德林邀他去吃饭,他欣然地接受了,俩人边说边走,一会儿就到了一个叫再回首的酒家,俩人择一个比较僻静的位子坐下。何德林忙着叫酒菜,夏天倒乐享其成。
待酒菜上了之后,何德林的话匣子也打开了。
我说兄弟,不瞒你说,我何德林也是一个人才,只是爱发扬风格,把机会都让给了他人,夏天对他说话的意思不解,问为什么,他就开始了自己的阐述。
兄弟你不知道,我对你可是作过研究的,似一颗冉冉上升的政治明星,你的前程远大呢,象你这样的大学生在我们冷水还是第一个。
他们是什么,不说你也知道,只知道争权夺利,再不就是土皇帝。他们能干什么,搞女人倒很在行,要想把冷水搞好,指望他们是不可能的。现在你来就好,就凭你搞水稻那行当,也没有人超过你,还有你弄的那个龙滩水电站,他们吹了多少年,还不是纸上谈兵。
你看你,来就让它轰隆隆地转起来了,什么资金问题,到了你的手上,还不是小菜一碟。我就说你能。夏天听到这里本想插话,何德林根本就不给他机会。
不是我在恭敬你,你有许多的好东西还没有拿出来,听说马上就要换届了,到时候我们都有会给你投票。让你作我们的领头人,到时候你可不要抽身走人,那才对得起我们的一番好心。你的本事比那些土老冒,本身就强多了,我是火眼精睛,不会看走眼的。
我不是在捧你,只是实话实话,相信我们,冷水的人民是好的,你敬他一尺,他敬你一丈,我们这里的人是最讲义气的,你才来不久,可能还不是特了解。何德林说话的声音越来越高,夏天见四周的人都投来异样的目光,忙叫他说话小声一点,何德林这才把语音降了下来。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夏天一笑,兄弟,我这人特实在,说到高兴处,有时就控制不住自己。夏天也陪他笑了起来,我只是说,你不要把我看成救世主,我也有缺点,不是想什么都能成的,只不过是碰巧对上了号,才让电站运转了起来,那也不是我一人的功劳。当我没把事办好时,只求你们不要当着我的面骂我就行了。
见何德林还在往自己的身上抹金,夏天就把他的话岔开了,何德林有些无趣,他自嘲地说,那就让你来了解我和我们冷水的历史吧!
何德林抽出两支烟,递上一支给夏天,见夏天摇手拒绝,他劝道:兄弟,烟这个东西可是交朋友上等货,你闻闻,我这是上等的大重久,你一定要学会它。你想,当你和别人交谈时,就干巴巴的话别人会听厌烦的,有了它你就可以一边和他摆谈,一边抽着烟。
在很多时候,烟是待人接客的礼物,没有它可能你就是能办好的事也办不成。今天我去交电费时的人可多了,我绕到众人的前面。那个收费的眼镜,白了我一眼,我忙递上一支大重久给他,他什么也不说,就先给我办了。要是老实地等,那是下午也可能办不成的。
后面的人在起哄,眼镜就说,人家远得很,让他先办吧。当然权力在他的手中,别人再说也是无用,所以我呀就是利用这种方法,把事儿给办好了。
夏天虽然也可以吸烟,但他没瘾,也就不想多吸,一般情况他都不会带烟在身上。听了何德林一番谬论。他也找不出理由来反驳他。
接过他的烟让他给点上,夏天还是有点不习惯,他认为在大庭广众之下吞云吐雾,既给环境造成了污染,又让自己成为老烟哥,既不文雅也不高尚,不知有何好处,他才不让自己这么做呢。但人家给递过来了,就得尊重他,两难呀,夏天心里这样想。
我说兄弟,我的身世你还不了解,我这人就爱动脑子,爱学习,好读书,讲意气,够朋友。对酒色财气我有这样的理解:
饮酒不醉最为高,
见色不乱真英豪。
钱财分明大丈夫,
有气能忍祸自消。
何德林毫不谦虚。夏天问他,是吗,有如此境界的人是很特别的,可是我还没看出来呀。无所谓的,我不但人品好,还读了很多的书。
那你说说你都读过那些书,何德林来劲了,他随口来了一大串的名字,什么三国,水浒,西游,儒林之类,最后他神密地对夏天说,你看过《红都女皇》吗?夏天摇摇头,说不知道,何德林就显得得意起来,这本书是写的****的往事,神密哟,是写她和她的第一个老公,就是那个叫唐纳的人,他们分手后她到延安之间的事。我也没搞懂,主席那么伟大,放着许多年青的姑娘不要,偏要去找她,****当时的确长得不错,但她毕竞是结过婚的人呀,大概就是人们所说的缘份罢。
说不清,真的说不清,我都替主席不平。
他是一个伟大的领袖,要是在古代,就是皇帝,皇帝是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还有三千佳黛。一生一世也享不完的。主席呀就是圣人,和一般的芸芸众生就是不一样。何德林说到这里,好象****就是苏妲妃似的。夏天无不嘲笑地对他说,那些政治上的事,你还是少说一些,要是文革时期,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反革命了。何德林诡辩道,我是反革命,那你也跑不了。说完俩人哈哈大笑起来。
何德林说着说着,就开始偷换话题。他摆出一副大哥的资态,小老弟,你的事就是我大哥的事,在冷水还没有我何德林摆不平的,全社十个大队中,至少有一半的支书和主任和我有不错的交情,哥子我要权力没有,要人情是大大的有。对你这个兄弟,我是认定了,夏天见他越说越离谱。就想抽身走人,何德林知道他是吹过头了,忙着为自己找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