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绞尽脑汁,也不曾想出这其中的关窍。
而楚诗灵跟她落后于众人身后,早就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连忙拽了拽她的衣袖:咱们还是快些去见太后吧,我总觉得这宫里有些不对劲。
这宫里可不是你想走就能走的。顾宁凉飕飕的一句话,让楚诗灵浑身胆颤。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皇上难不成还要强留我们?楚诗灵四下看去,只觉得那些站得规规矩矩的宫人们都不怀好意,恨不得现在掉头就走。
顾宁一把拽住了她,没好气道:你难道没发现吗?虽说入宫的都是宗室子女,但……来的可都是长辈手握兵权的。
这话让楚诗灵背后一寒:我们这是被当做人质了?
顾宁神情依旧慵懒,嘴上叮嘱着楚诗灵:虽然不知道皇上为何会这么做,但未来几日内,一定会有大事发生。你可要小心些,别被卷入这场风波中。
能够让皇帝严阵以待的,除了谋反还能有什么大事?
楚诗灵的脑海中一旦冒出这个念头,她的腿都快软了,嘴唇嗡动几下,却只能发出沉重的喘气声。
别怕。顾宁拍了拍她的肩膀,皇上让我们入宫,肯定也不是想要我们的性命,只要你老老实实地待在寝殿里,就不会有危险的。
可我还是害怕。楚诗灵的一双眼睛变得通红,她可怜巴巴的看向顾宁,今晚我要跟你睡一张床!
顾宁立刻挣脱了她的手:最多住在隔壁,我可不习惯跟人同睡一张床。
楚诗灵委屈极了,但她可不敢反驳顾宁的话,只能是小声嘟囔道:你以后成婚,难不成还要跟谢大人分床睡?
你再说下去,隔壁我也不会跟你睡了。顾宁阴恻恻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霎时间,楚诗灵便闭上了嘴。.z.br>
一行人走到了太后宫中,主殿的门紧闭着,太后身边侍奉的嬷嬷见了他们,便快步迎了上来。
县主可算是来了。嬷嬷瞧见顾宁,眼中满是笑,同时她的一颗心,也放到了实处。
这么多的宗室子女中,也只有顾宁一人身份最高,因此对于嬷嬷的讨好,其他人都见怪不怪了,就连楚诗灵,也因为顾宁方才的那一番话,不敢再冒头。
一行人顺利地走进了太后的寝殿中,见到脸色苍白躺在床榻上的太后,少不得又要做出悲痛的模样,太后眼中也是闪烁着泪光,拍着几人的手,感慨道:你们都是好孩子。
顾宁跪坐在太后的床榻边,听了太后的一番话,她眼中的泪珠止不住地落了下来:您可要快些好起来,外祖母在家中也记挂着您呢。
她在这么多的人中,模样最是悲痛,仿佛此刻缠绵病榻之人是她的亲祖母一样,只是想到那位生死不知的顾老夫人,太后的眼神暗了暗。
顾宁这丫头可不是什么善茬,她当初带着那么多人意欲去捉女干,以这丫头睚眦必报的性子,还能不放在心上?只能说她装得太好了!
一旁的那些人,没有一人发觉不对,反倒是感慨顾宁对太后的一片拳拳孝心。
太后暗暗压下这些憋屈,她拍着顾宁的手,温声道:是哀家身子不好,还要让你们在身边侍疾,哀家也担心这一身病气传给你们,你们看完哀家后,就早些回去吧。
这怎么能行!顾宁义正严词的拒绝了太后的提议,您是长辈,为您侍疾本就是我们这些晚辈的分内之事!我是一定要留在您身边的!今后您要喝的每一碗汤药,我都要亲自喂给您!
太后脸上的神情险些没有绷住,她怎么都没料到,顾宁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她自然知
晓顾宁是在装模作样,可偏偏她还不能顺水推舟,折磨顾宁让顾宁来伺候——她不放心顾宁。
看出太后顾虑的嬷嬷迅速上前,笑道:县主孝心可敬,只是太后娘娘习惯了老奴等人的伺候,况且这侍疾一事也太累了些,您能每日来陪一陪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便是最高兴的了。
顾宁听了这话,还有些不满:我就是喂个药,也用不着……
好了。太后艰难的打断了她的话,哀家养着她们,就是让她们伺候好哀家的,你是主子,怎么能做这些活计?
再说了,你只要日日能来看哀家几眼,给哀家说些宫外的趣事解解闷,哀家就高兴了。
青姑,送县主她们去偏殿。
不由顾宁分说,太后已经做好了决定。
虽说早已料到会被留在宫中,但顾宁在听得这话时,心中还是沉了沉。
皇帝跟太后联手演了这么一出戏,他们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即将发生的大事,对裴家是否有影响?
顾宁的脑海中冒出了许多念头,但在太后慈和的注视下,她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太后娘娘您放心,明日一早,我就来看您。
她的眼中澄澈极了,仿佛是真心替太后考虑的。
可在经过了两次捉女干不成反惹了一身腥的太后而言,她深知顾宁绝非表面上的这样简单。
寝殿内的人都走光了,太后才对着身边的嬷嬷说道:青姑,哀家有些担心,她们这么多人在宫中,是否会发觉皇帝的秘密?
贤妃娘娘已经被严加看管起来,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受不了四皇子的打击疯了,没人会相信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况且贤妃也要掂量掂量娘家,她总不能因为一个儿子,就毁了整个家族吧?
青姑模样和善,只是从她嘴里说出的话,却格外恐怖。
太后点点头,但还是叹了口气:皇帝好端端的,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他怎么能……怎么能信了这些邪术啊!
她一时激动,方才有些好转的脸色,再次变得惨白。
青姑连忙拍着她的背,安抚道:太后娘娘不要着急,无论如何,还是要先替太子殿下将二皇子这个心腹大患给除掉,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我们姜家,是再无希望了!太后咬牙道。
夜深时分,顾宁送走了醉醺醺的楚诗灵,坐进了春玉早就备好的浴桶中。
她瞧着手中最新的话本,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便觉得一阵凉风吹过,让她***在外的肌肤顿时感到了寒意。
春玉,将窗户关了。
春玉并未回答,但窗户却被关上了。
顾宁点点头,正想继续看下去,但却敏锐得感受到了周遭环境的异样。
她心中大骂系统:怎么回事?你的危险预警呢?
然而系统沉默不语,顾宁联想到了之前的异样,立刻明白偷偷潜入偏殿的人不是什么危险人物,而是——谢宴!
这时,她手中的话本被人抽走,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地抚上了她的红唇。
顾宁看着出现在眼前的男人,没好气地伸出脚,在他腰腹轻轻一踹:你怎么来了?
她只是用了三分的力道,玉足被谢宴轻而易举的握在了手中轻轻摩挲。
谢宴眼神晦暗不明,那双凤眸直勾勾的盯着顾宁,仿佛要将她拆吃入腹一样。
顾宁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不着丝缕,她连忙捂住了前胸,但那呼之欲出的风光更让谢宴气血翻涌。
很快,谢宴将早已拿在手中的衣裳递给顾宁。
不曾想顾宁轻哼一声:我坐了这么久
,腿都麻了,你替我穿。
谢宴闻言,喉结上下滚动,发出了低沉嘶哑的声音:好。
他闭上双眼,缓步走到了浴桶旁,将顾宁搀扶起来,用手当做眼睛,替顾宁将衣裳穿好,只是这样的做法,不该碰到的地方都碰到了,让他愈发感到喉间干涩。
穿好衣裳后,顾宁靠在了他的怀中,像是没有骨头一样,要谢宴将她抱到床上去。
谢宴对顾宁,从来都是言听计从,他将顾宁打横抱起,将顾宁柔软的身躯抱了满怀,他的呼吸又沉重了几分。
别动。就在顾宁即将起身时,他伸手按住了顾宁的细腰。
顾宁眼中带着调笑:怎么?谢大人今日夜探香闺,难道不是想……
说话时,顾宁像是带了钩子一样的眼眸,便在谢宴的唇间徘徊。
谢宴突然紧紧地抱住了顾宁,他狠狠地压着顾宁,但却没有其他动作,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复而吐出一口浊气,将那些躁动压下。
我是担心你,二皇子恐怕会在十日后发动宫变。
房间暧昧的气氛顿时消散了,顾宁坐直了身子,低声道:许家那边同意帮他了?
他等不及了,三日后,宋淑清将会嫁去许家。谢宴眼中透着一股厌恶。
无论在何时,宋家跟二皇子这样的行径,都是他所不齿的。
顾宁想到许将军不把女人当人看的凶残模样,心中顿生寒意:宋淑清知道吗?我们的人可能将她带走?
若是将她带走,恐怕会打草惊蛇,我会派人给她送去防身之物,让她平稳度过未来几日。
十日后,她就能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