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逃!顾清秋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冽起来,她死死地捏住了一双手,咬牙切齿道,裴家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们竟然敢不帮我?
在顾清秋看来,除了帮她,裴家再无其他选择。
楚云逸人已经废了,就算是当上了皇帝,也没有多少时日了,更何况他的性子与皇帝如出一辙,都是疑心病极重的人,裴家是疯了才会选择继续扶持他。
如今放眼整个皇室,也只有她的成儿,才有继承大统的资质!
想到此处,顾清秋便是咬牙切齿起来:他们当真是脑子进水了!区区的一些个人恩怨,竟然也值得他们耿耿于怀至此?
半夏见顾清秋时而狰狞时而扭曲的脸庞,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
太子妃,您息怒啊!半夏小声道,您待会还要去见太子殿下呢!
她旨在提醒顾清秋切勿因为这点小事便损了在楚云逸心中的形象,自从中了情蛊以后,楚云逸对顾清秋就像是回到了之前如胶似漆的时候,顾清秋这样恼怒,难保不会在楚云逸面前露了马脚,情蛊虽是厉害,但谁能保证它万无一失呢?
半夏的提醒非但没能让顾清秋恢复理智,反倒是让她的脸色愈发狰狞可怖:庄先生,我该如何是好?
庄先生的脸色不太好看,但顾清秋此刻的神情太过可怕,让庄先生不由回想到了之前顾清秋行事疯狂的时候。
此人连太子的命根子都敢伤,又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的呢?
想到这,庄先生便缓和了神色:太子妃不必担心,想必是裴家怕了你,这才会让与你有着深深矛盾的长宁县主离京。
仅仅是这样?顾清秋直觉不对,可顾宁那人嚣张惯了,她又怎会怕我?
庄先生抚了抚胡须,镇定自若道: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您难道还没看出来吗?裴家的势力大不如前,而您有小皇孙傍身,又有太子殿下的宠爱,他们自然是怕您的。
这番话深得顾清秋的心,她的脸色一阵变换,最后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曾几何时,她要仰望顾宁,可在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成了顾宁需要仰望的存在!在不久的将来,只要她坐上了太后之位,那顾宁就必须仰仗自己的鼻息存活!
想到这,顾清秋低低的笑了出声。
庄先生见她一会儿阴沉一会儿开怀大笑,一颗心便悬到了嗓子眼。
但接下来,顾清秋所说的话,让他忐忑的心情彻底变得激荡起来。
庄先生,我与成儿就托付给您了!顾清秋看着庄先生,恳切道,一旦成儿登基,您就是帝师!我与成儿定会永远记得你的功劳!
帝师!
庄先生只要想到这两个字,呼吸就变得急促起来。
这帝师的称号,已经几百年不曾出现过了,楚国开国以来,只因为开国皇帝的一句话,帝师一职便彻底空悬,无人敢声称自己有帝师的才干,也没有皇帝敢跟老祖宗的规训对着干,他们更不愿一个能跟管束自己的帝师出现。
而顾清秋的这句话,让庄先生嗅到了一丝可能。
他神情激动,在顾清秋含笑的注视下,缓慢地点了点头,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太子妃放心,属下定当竭尽全力辅佐小殿下!
顾清秋见他眼中的野心,满意的笑了起来。
距离沧州十几里外的一个小村庄里。
莫嫂子拎着一壶热水,站在门口,进也不是,走也不是。
今日一早,她们村子里就来了一队看上去非富即贵的人,她因为家中干净不曾豢养家禽,便被选中了,那个模样十分俊美的男人扔给了她一锭银子,她回去后称了称,足
足有十两!
骤然得了这么大笔钱,莫嫂子坐立不安,思来想去,还是想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于是便将热水烧了许多,想要送来给贵人们用。
只是莫嫂子刚走到门口,就见到一个模样颇为冷酷的侍女,一双眼睛好似是利刃,刮得人生疼。
莫嫂子心里颤了颤,但还是捧着热水上前:姑娘,这热水……
多谢嫂子。春玉接过热水,在袖中掏了掏,便想将一块银锭递给莫嫂子。
不不不!莫嫂子连忙推辞,之前那位公子给的银子已经足够了!
说着,她便赶紧往后退。
就在这时,她不经意间往里面一瞧,那个模样极为俊美的男子正蹲在地上,低声下气的哄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披头散发,但凌乱的头发并未损伤她的美貌,反倒是给她这张明艳灼灼的脸平添了几分慵懒的风情,莫嫂子不曾读过书,此刻见到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这是见到仙子了?
这时,一道身影拦在了她面前,遮住了她所有的视线。
对上春玉冰冷的目光,莫嫂子心中咯噔了一声,赶紧赔笑着离开了此处。
院子里,顾宁冷着一张脸,凶巴巴地瞪着谢宴瞧:你竟然助纣为虐!你竟然打我!你心里还有没有我?
说话时,她便捂住了后脑勺,做出痛苦的模样:好疼啊……
谢宴无奈一笑:都是我的错,宁儿若是还疼,那便打回来。
他说着,便将顾宁的手抓到了自己手中。
顾宁冷笑了一声:你皮糙肉厚的,当然不怕打了!
坐在春玉对面的岳荣听得这话,在心中是幽幽地叹了口气,他看着春玉,眼中满是疑惑:明明是用***迷晕的县主,大人哪里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县主这分明是在无理取闹!
闻言,春玉冷冷一笑:若是你被人打晕了送出京城,送离你信任的家人身边,你会如何?难不成你还要感谢那人?
被春玉尖锐的话噎得半晌说不出话的岳荣,挠了挠脑袋便往一旁走去。
他实在是不敢同春玉争吵,因为无论说什么,最后错的那个人肯定是他。
院子里,顾宁仍在气头上,即便知道自己是被***迷烟的,至于脖子疼则是因为她睡得太久落枕了,可她还是要将所有的帐都算在谢宴身上。
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顾宁说着,便用力的戳着谢宴的胸膛。
只是她纤细的指甲在谢宴坚实的胸膛前柔弱得不堪一击,她气得不行,索性伸出双手,狠狠地捏住了谢宴的脸颊两侧,恶狠狠地说道:谢宴!你若是再做这样的事!那我就再也不会理你了!
好。谢宴一口应下,快速得让顾宁为之侧目。
顾宁眯起漂亮的眼睛,在他身上打量了好几眼,语气幽幽道:你答应得这么快?是不是在敷衍我?
现在的顾宁看谢宴怎么看怎么像大尾巴狼,总觉得谢宴对自己百依百顺的表象之下,掩藏着他的小心机。
其实大长公主交代我做此事时,我十分高兴。谢宴突然开口,我去蜀地,少则三月,多则半年。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更何况是这么长的日子?谢宴轻握住了顾宁的手,缓慢地揉捏着,而你去了沧州,我便能日日见到你。
顾宁听着谢宴的话,正要点头,却意识到了不对:你不是要去蜀地吗?
谢宴眼底划过一抹幽暗的冷意:皇上要我办的事,沧州也可以办成。
就是让你去找先太子遗孤的事?顾宁挑了挑眉,你想要敷衍过去?
谢宴摇了摇头,却未开口。
顾宁又皱起了眉头:你还想瞒着我?
并非是想要瞒你。谢宴叹了口气,轻握住顾宁的手,温声道,到了沧州,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是谁?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随着谢宴的最后一句话落下,顾宁气呼呼的移开了视线。
不说就不说,等见到那人的时候,她自然会知道那人的身份!
与此同时,蜀地,芙蓉城内。
陆源佑站在几百盏正在燃烧的长明灯前,脸色严肃,朝着长明灯拜了又拜。中文網
将军!心腹快步走了进来,有些激动的说道,京中来信了!小主子已经到了沧州!
闻言,陆源佑不急不忙的将手中的一炷香插好,这才转过身,语气泛着冷意:不是要来关州吗?怎么又去沧州了?
这时,心腹的脸色变得有些复杂。
陆源佑抬起头,眼神在这一瞬间变得冰冷极了:出了什么差错?
心腹心一横,低声道:不是差错,是……是小主子护送长宁县主去了沧州,说是要找高僧治病,她身边离不开人,小主子便说……要您去沧州一趟。
他倒是同他父王一样,是个用情至深的。陆源佑讥讽一笑,只是这长宁县主素有恶名,可不是明珠那样温柔大方的性子!这样的女人,怎么值得他真心相待?
心腹压根不敢开口,就低着头听陆源佑说话。
很快,陆源佑将沾满香灰的手擦了干净,他甩了甩手,眼神格外幽深。
他冷冷一笑:去沧州,我倒要会一会这位长宁县主!
这两天在搬家有点累,就没写太多,明天开始更新就稳定了,固定两章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