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纤细白皙的手,正在他的脸上轻轻摩挲。
谢宴的心忽上忽下,如一个愣头青一般,茫然地被动地承受着这一切。
这时,听得耳边惊呼一声。
“你的脸怎么这么热?难道真的发烧了?”
“属下没事。”
谢宴猛地起身,却拉动了伤口,脸上的红晕迅速消退。
这张俊美苍白的脸在烛火的映照下愈发脆弱。
顾宁心中一颤,却很快将那点不可描述的想法抛之脑后。
“你快给我看看!”
顾宁一把拽住谢宴,在谢宴还未反应过来时,拉着他的衣襟便要仔细观察伤口。
“县主请自重!”谢宴艰涩开口。
“都这时候了。”顾宁将他衣襟拉开,见伤口狰狞,伸手就要替他上药,“为了让你伤口好得更快,我一定会仔细替你上药的!”
她全身都趴在了谢宴身上,一双漂亮的眸子满是焦急。
谢宴正欲推开她,触及却是一片柔软。
眼前的女人像是浑身无骨,他无从下手,唯恐稍有不慎,便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
一时间,谢宴僵硬地躺在床上,不敢再动作,任由这双柔若无骨的手在他的胸膛处肆意游走。
但这双手,却是逐渐往下游走。
谢宴俊脸一黑,咬牙道:“县主的手……”
顾宁若无其事地收回手,继续替谢宴上药。
只是她那眼神,却不住地朝着下方飘去。
谢宴捏紧了一双手,既是气恼顾宁的胆大妄为,又心中泛酸,顾宁这样熟练不知用这样的手段对过多少男人……
“你放心,刚才只是我的失误。”顾宁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这次一定不会上错地方了。”
她一想到还有三日路程便到京城,便恨不得日日将谢宴留在自己的身边,好将最后那点气运值蹭到手。
而这些天来,她也早就摸清楚了,她对谢宴的举动越是亲密,所得的气运值就越多。
谢宴是大反派,她虽然是馋谢宴身子,却也只能是想想,而不敢付诸于行动,于是只能用这些手段来蹭取气运值。
仅仅是摸摸额头,当然是不够的,越往下、越深入,才能获取更多的气运值。
顾宁的胆子只能支撑她摸到谢宴肌肉分明的腹部,但还没继续往下,就被谢宴发觉了。
系统面板在不断更新,眼见着就差临门一脚,就能将气运值归零,顾宁恨不得扒开谢宴的衣裳将其从上到下摸一遍。
但在谢宴冰冷的视线下,顾宁的动作愈发小心,除去这处伤口外,再也不敢触碰其他地方。
她盯着这处伤口,脑袋飞快转动着,想要折腾出些别的花样。
可就在这时,房门被人用力推开。
顾宁手指一颤,不祥的预感由此升起。
谢宴的身体同样僵硬,他几乎不敢抬头与来人对视,生平罕见地心虚起来。
室内,顾宁紧紧靠在谢宴身上,她的手更伸进了谢宴的衣领内。
见此情景,裴安临只觉得眼前一黑。
“将军小心!”
亲信极快地将裴安临搀扶住,这才避免了裴安临脸着地的惨剧。
此时,裴安临指着顾宁,大吼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顾宁脖子一缩,对上裴安临又是气恼又是担忧的眼神,她那点狡辩的话,顿时说不出口,只能嗫嚅两声:“舅舅,我这是在替谢侍卫上药呢。”
“上药用得着坐在他身上?”裴安临气得一张脸通红,当即就将顾宁从谢宴身上拎了下来,“你瞧瞧你这般模样!不堪入目!不堪入目!”
顾宁被拎走时,条件反射地在谢宴腰腹处摸了一下。
眼尖的裴安临见状,气得胡须直抖:“顾宁!”
“舅舅,我知错了!”顾宁当机立断,抱着裴安临的手臂,撒娇道,“我也只是想要回报谢侍卫的恩情!”
裴安临太阳穴直跳,揉着紧皱的眉心,咬牙切齿地拆穿了顾宁这撇脚的理由:“胡说八道,你若真想回报恩情,直接命人送了伤药来即可,根本无需自己动手,我看你就是……”
话说了一半,裴安临又难于齿口。
他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顾宁,也唯有顾宁才会用这样撇脚的理由来为自己开脱!
这艘船上的人,没有谁不知道顾宁对谢宴的企图,也正是因为如此,在顾宁与谢宴单独相处时,才会有人慌忙告知与他,就是为了避免顾宁仗着县主的身份,要对谢宴行不轨之事。
看清了裴安临眼中的复杂情绪,顾宁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舅舅,你该不会以为我是要……”
“好了好了!”裴安临要脸面,连忙就将顾宁拎了出去。
顾宁双脚在空中无力地挣扎,依依不舍地看着谢宴。
然而大门被随行的侍卫关上,她只得气呼呼的收回了视线。
“舅舅!”顾宁跟在健步如飞的裴安临身后,扯着他的衣袖道,“你怎么能就这么带我离开,我可没对谢宴做什么!”
“若不带你离开,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你对谢宴上下其手?”裴安临站定,语重心长地与顾宁说道,“谢宴是棵好苗子,将来是要随我入军营的,以他的身手,定能有一番建树,说不准到那时,连我都要礼让他三分,你怎能不顾他的意愿,强行对他……”
说到这,裴安临便叹了口气。
他拍着顾宁的脑袋,轻声道:“宁儿,如今的谢宴于你而言,或许只是一个玩物,可万一数年之后,他成了你高不可攀的人物?那你可知自己会面临什么下场?”
裴安临的语气温和,但言语中流露出的担忧却十分明显。
顾宁难得收起了玩笑的心思,正色道:“舅舅,我从未将谢宴当做玩物,不然的话,我为何还要救他?”
“即使如此,为何你屡次不顾他的意愿,强行留在他身边?”裴安临皱着眉,紧盯着顾宁。
此刻他的心中,有些许不安涌现。
的确,顾宁对待谢宴的态度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更是愿意为了谢宴舍命挡箭。
能有这般变化,难道正如顾宁所说,她心悦谢宴?
面对质疑,顾宁脱口而出:“我心悦谢宴,自然是每时每刻都想留在他身边。”
“宁儿,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裴安临皱眉看她。
顾宁稳住心神,理直气壮道:“这样的话,外祖母早就问过我了,舅舅若是不信,大可以去问问外祖母!”
留下愣在原地的裴安临,顾宁脚下一溜烟,跑走了。
不远处,一处窗户被关上。
昏暗的烛火间,谢宴的眼眸却极为明亮。
三日后,京城外的长亭中,坐满了衣着华贵、精心打扮的贵女。
她们翘首以盼,手中的帕子几乎都快拧成一团了。
“怎么还未瞧见端王殿下?”
“莫非是礼部的消息有误?”
她们议论纷纷,却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前方的官道。
好在是没过多久,便有阵阵马蹄声响起。
一时间,贵女们都激动了起来。
几千人的军队如长龙般,有序地行走在官道上。
这些贵女都快将眼珠子瞪出来了,却没瞧见心目中那道威武的身躯。
“怎么回事?端王殿下呢?方小姐,该不会是你给我们的是假消息吧?”
被簇拥在最中间的贵女柳眉倒竖,不悦地看向坐在角落中的人。
“不!”方小姐摇了摇头,忙是解释道,“我那日听父亲与其他大人谈话,端王殿下的确是今日回京!刘小姐若是不信,大可去礼部打听虚实!”
“若今日见不到端王殿下,我定要让你……”
“刘灵雪你好大的威风啊!”
冷不丁的,贵女中响起了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一听这熟悉的语气,刘灵雪的脸色一黑:“秦飞羽,你这话是何意?若我们在此苦苦等候数个时辰还未见到端王殿下,难道不能找方芷算账吗?”
秦飞羽捂着嘴,笑得非常大声:“你可不要怪方芷,她说的没错,端王殿下的确是今日回京,至于为何你们见不到他……说不准他是有意躲着你们这群如狼似虎的女人。”
“你!”刘灵雪气急败坏地指着秦飞羽骂道,“难道你今日在这,不是为了一睹端王殿下的风姿吗?”
“那还真不是!”秦飞羽摇晃着脑袋,负手便往官道上走去,“我今日来,是为了迎接大长公主。”
她正说着话,军队便停了下来。
两辆精致华丽的马车停下,其中一辆马车下,飞快走下了一个清秀的侍女,她朝着秦飞羽福了福身。
“秦小姐,公主请您去马车内一叙。”
秦飞羽笑眯眯地应下,又朝着刘灵雪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我说刘小姐,你还是别等了,若是被大长公主知晓你的意图……”
刘灵雪打了个寒颤,恨恨的盯着秦飞羽离开的背影:“嚣张什么!我能让你进女学一次,就能再让你进去一次!”
“我们走!”
马车内,顾宁透过车帘,意犹未尽地看着眼前这场戏戛然而止。
“怎么楚云逸就不在呢?”
春玉小声道:“奴婢得了消息,说端王殿下不知有什么秘密任务,半路就与咱们分开了。”
闻言,顾宁皱了皱眉:“多派人去打听,我要知道具体的任务。”
太后寿宴,可不能少了楚云逸这位男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