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有父如此岂悲而也
连星和小龙女,何阮君三人逃出夜帝王陵,都是喜不自胜。
连星忍不住纵声长啸,啸声在谷中来回激荡,久久不绝。
忽见远处山谷中似乎有一个人影不住晃动,隐隐的传来一阵喊叫之声。
连星环目四顾,原来置身在藏龙谷旁边一座突起的半崖之上。
小龙女看着那远处不断挥动手臂的人影,忽道:“你看,那是不是大魁?”
连星点点头,咧嘴一笑,道:“应该是他,这小子虽然怕鬼,但却不是没有义气,看不见我,他是绝不会走的。”
小龙女微微一笑,道:“咱们下去吧。”转身招呼何阮君一起向山坡下走去。
何阮君忽道:“喂,你什么时候给我找那个林城去?”
连星道:“姑娘尽可放心,等我和龙儿伤势愈合之后,自然会陪姑娘前去寻找。
何阮君点点头,再也没有说话。
三人沿着山坡一路向下,不一刻就来到藏龙谷底。谷中还是一片寂静,那几只梅花鹿还在不远处静静的觅食。
连星和小龙女却恍如隔世。想起这一夜来的惊心动魄,当真做梦一般。
三人并肩向谷中走去。
远远的那个人影跑了过来,越来越近,果然是大魁!
大魁看见连星和小龙女活生生的出现眼前。惊喜得难以置信。迈开大步,跑了过来,一把抱住连星,颤声道:“连星,你没死?你没死?”
连星心中一阵感动,也一把抱住大魁。
大魁心情激荡,良久良久,才平复过来。上上下下的打量打量连星。
连星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笑道:“我脸上没有刻花。”
大魁一拳打在连星肩头,笑骂道:“他奶奶的,你这小子害我在这里等了你半天。”
转过身,看看小龙女。小龙女不等他说话,抢着道:“我也没有死。”
大魁哈哈一笑。忽然看见何阮君。大魁忍不住一愣,把连星拉到一边,低声道:“想不到你不光没死,还捡回来一个这么漂亮的姑娘。快说,她是谁?”
连星神秘兮兮的道:“这个姑娘是夜郎国的皇后。你可千万别惹她。”
大魁斜着眼看着连星,撇撇嘴,道:“你骗谁啊?我不信。”
连星笑了一笑,道:“不信,你自己问去。”
大魁走到小龙女身边,轻轻一拉小龙女的衣袖,低声道:“龙姑娘,连星逗我,说你旁边的这位姑娘是夜郎国的皇后。”
小龙女点点头,道:“是啊。”
大魁眨眨眼,道:“真的?”
小龙女点点头,道:“这还有假?”
大魁失笑道:“你们骗谁啊,这夜郎国早已灭亡上千年了,那来的夜郎国皇后?如果她真的是夜郎国皇后,那她现在还不得上千岁了?不可能,绝不可能!”
小龙女两手一摊,道:“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大魁斜眼看着何阮君,只见何阮君眉目间清丽异常,仔细一看,又好像在那里见过似的。心里暗暗纳闷。
连星肚中暗自偷笑。
四人走到那龙窍合拢之处。只见那龙窍早已无影无踪。旁边只余一根连星他们下这帝陵时横在龙桥上的那半截树干。
吴真和燕铁山王矮虎他们早已离去多时。这诺大的藏龙谷中此时此刻只剩下连星他们四人。
连星想着这一夜来发生的种种情事,不由得感慨万千。那个风尘落魄的汉子竟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而这个亲生父亲竟差点亲手杀死自己。一想到这些,心里不由自主的隐隐作痛。
大魁忽然想起一事,道:“这个给你。”
连星道:“什么?”
大魁道:“那个秀才写了一封信,跟我说,如果你能活着回来,让我亲手交给你。还说他已经没脸见你。然后,他们几人就走了。
我看他们几人徒步而去,还有两人负伤,便想让小黑和小白送他们出谷,但那个秀才坚决不用。”
连星双手颤抖,慢慢接过那封书信。一时间心乱如麻。实不知如何是好。这封信他看还是不看?
连星瞳孔慢慢收缩,忽然双手用力,嗤嗤嗤几下,将那封吴真写给他的信撕得粉碎。
小龙女大吃一惊,急忙上前拦住。但为时已晚。
那封信已被连星撕得粉碎。
小龙女气急,道:“你——你怎么能这样,他毕竟是你的父亲?”还欲责怪连星,连星抬起头来,已是满脸泪痕。
大魁知道连星心情难过,悄悄地将小龙女拉到一边。
好让连星痛痛快快的哭个够。只见连星蹲在地上,脊背不住,显是心里难过已极,但还是强忍着不发一声。
小龙女低声问大魁,连星怎么了?
大魁就将连星的身世详详细细的跟她说了。
小龙女听了,也是忍不住心里一酸。想不到这连星的身世还是这么离奇。更加想不到在自己昏迷的那段时间,连星竟然为了自己,束手就戮!差点死在自己亲生父亲的手里!
难怪连星心里那么难过。如果换了自己,怕不要疯了?自己千辛万苦要寻找的亲生父亲竟然不辨是非,黑白不分,竟然要亲手杀死自己?换了是你,你能不心丧如死?
不知过了多久,连星终于慢慢的站起身来。
小龙女和大魁看他一场大哭之后,只是眼眶稍稍红肿,其余神情如常,这才放心。
大魁道:“那个秀才已经猜到你不会看他的信,让我告诉你,他知道你现在非常恨他,也知道你不想见他,但你母亲还在家里等你。希望你有时间回家看一看她。”
一提到母亲,连星又激动起来,双手紧紧抓住大魁的手,颤声道:“他。他有没有说我妈妈现在在那里?”
大魁的手被连星攥的生疼,急忙道:“你别急,那个秀才给留了个地址。”
连星急道:“在那里?”
大魁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纸条。才欲递给连星。
连星一把夺过,迫不及待的打了开来。
只见那张小小的纸条上写着一行小字——直隶新昌县连家堡。
连星刚刚平复的心情又变得纷乱起来。
自己失散多年的母亲今日终于知道她的地址了。他现在恨不得肋生双翅,立即飞到直隶新昌县连家堡。
连星颤声道:“他有没有说我母亲的名字。”
大魁点点头,道:“有,他说你母亲叫连城。”
连星点点头。心中欢喜无以言喻。
转过身,对何阮君道:“何姑娘,我陪你去找那林城君的事情只怕要往后拖一拖了。我现在要去见我母亲。我和我母亲失散多年,今日才始得到消息。待那边事情一了,我便立即前来和你会合。你看如何?”
何阮君看看连星是必去无疑,眼睛转了转,道:“既然这样,我和龙姑娘和你一起去看你母亲好了。”转过身来,问小龙女,道:“龙姑娘,你也陪这位连兄弟一起去是吧?”
小龙女点点头。
何阮君道:“那好,咱们一起去吧,路上也好有个伴。”
连星看何阮君执意要去,便道:“即使这样,咱们事不宜迟,这就动身。大魁,一会我把双枭招来,驼咱们飞出谷去,到了金顶上面,你到那白云寺找人给师祖留个口信,说咱们去一趟直隶。两个月后即回。然后咱们一起去直隶。”
大魁答应一声。
连星撮唇长啸,啸声远远的飘了出去。过不多时,空中传来两声枭鸣。众人抬头一看,原来双枭已经御风而至。
一个月后,直隶新昌县连家堡前,来了四个风尘仆仆的年轻人。
两男两女。其中一个眉目如画的青年男子指着连家堡村前那两棵歪歪斜斜的大柳树,对身边另一个虎头虎脑的青年男子道:“大魁,你看,应该就是这里了。”
这四人正是远道从四川峨眉来的连星,小龙女,何阮君,大魁四人。
大魁点点头。
连星看着面前的这个稀稀落落的小村庄,心里感到一股莫名的亲切。
连星思亲心切,招呼众人,纵马向山坡上驰去。
四人驰到山坡之上。只见山坡上只有七八户人家。十多个孩子正在屋前玩耍。
连星翻身下马,走到一个孩子跟前,问道:“小孩,你知道连城在那里吗?”
那个小孩约莫有七八岁年纪,听见连星问他,一双大眼珠骨碌碌转了转,摇摇头,道:“没听说过。”
连星有些失望,站起身来。忽然不远处一户人家吱纽一声开了门,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走了出来。
那小孩跑过去,叫道:“姆妈。姆妈,这个人找一个叫连城的人,咱们村谁叫连城啊。”
那中年妇女听见有人找连城,浑身一震,问那小孩道:“是谁找连城?”
小孩指了指连星。
那中年妇女盯着连星,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道:“你找连城?”
连星点点头。
那中年妇女看着他,冷冷的道:“你是她什么人?”
连星心里一阵心潮澎湃,忍不住就要脱口而出:“我是她儿子。”这句话到了唇边,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对那中年妇女道:“她见了我自然会知道。”
那中年妇女冷冷的道:“你见不到她了。”
连星看那中年妇女一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心里有气,但转念一想,见母亲要紧。没必要和她治气,于是耐着性子道:“她怎么了?”
那中年妇女冷冷道:“连城死了。”
连星闻听此言,眼前突然一阵晕眩。颤声道:“你说,连城,连城她怎么了?”
那中年妇女看连星一瞬间脸色白的像纸一样,心里奇怪,但还是冷冷的道:“连城死了,你们还是回去吧。不用再费心机了。”
那中年妇女转身就要回去,忽听后面咕咚一声,回头一看,那个青年已经晕倒在地。
旁边那两个年轻女子急忙下马,手忙脚乱的把那青年扶了起来。
另一个虎头虎脑的青年走了过来,问道:“大婶,你刚才说什么?”
那中年女子道:“我说连城已经死了。你们还是回去吧。”
那虎头虎脑的青年对那一身白衣的少女喊道:“龙姑娘,这位大婶说连星他妈已经死了,咱们怎么办?”
那中年妇女闻听此言,浑身一震,上前拦住那个虎头虎脑的青年,颤声道:“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他叫连星?连城是他妈?”
那个青年正是大魁。大魁点点头,道:“是啊。我们千里迢迢就是来这里看他妈妈的。”
那中年妇女颤声道:“是谁让你们上这里找连城的?”
大魁道:“是一个落魄的秀才,四十多岁。”
那中年妇女双目发亮,道:“那,那个秀才长什么样子?”
大魁又把吴真的样子说了。
那中年妇女看连星还没醒来,满脸懊悔,一拍大腿,道:“都怪我,都怪我,我是骗你们的。其实,其实连城没有死。”
大魁眼珠子瞪得大大的,道:“什么?”
那中年妇女叹了口气道:“其实,连城没有死。哎,这些日子来,老有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找连城,向她打听她丈夫的事,我和我家里的商量商量,就决定外面来人不管谁问都说连城死了。”
那中年妇女正在自怨自哀,忽听小龙女一声欢呼,连星已经悠悠醒转。
连星醒转,忍不住放声大哭。
大魁上前推推他,道:“连星,别哭了,你妈没死。”
连星止住悲伤,道:“什么?”
大魁道:“这个大婶骗你的。你妈没有死。”
连星一跃而起,上前一把拉住那中年妇女,颤声道:“我妈没有死,她她在那里?”
那中年妇女眼中一阵湿润,道:“你跟我来吧。”转身拉着连星的手向她那三间破草屋走去。
小龙女和大魁何阮君三人也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连星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那中年妇女领着连星穿过那三间破草屋,来到后面的一个小小的院落。指着东面一间草房道:“就在这里。”
连星心情激动,迈步上前。忽然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屋里窜了出来。
那黑乎乎的东西似狗非狗,遍体黑毛,油光发亮,两只眼睛冒着碧油油的光,一动不动的盯着连星。
连星吃了一惊。正要掏出匕首,准备御敌。
谁知那只黑乎乎的东西忽然窜到他的跟前,在他的腿上挨挨擦擦,显得甚是亲热。
这一下,就连那中年妇女也甚是纳闷。不知这尸獒何时转过性来。这一次竟然没有攻击这个陌生的青年。
她和连星都不知道,这尸獒记心甚好,连星出生的时候就曾经闻过连星身上的气味。
这尸獒闻过之后,就永远也不会忘记。
连星轻轻推开那间小屋的门。屋内甚是黑暗。只见一个女人坐在炕上。手里拿着一个小孩的丝绸肚兜,正在那里喃喃自语。
那丝绸肚兜盘龙绣凤,做工极是精致。只是已然衣质黯淡无光,看得出年代甚久。
连星心里一酸。走上前去,一把抓住那女人的双手。
那女人吃了一惊,抬起头来。只见那女人三十**岁年纪,双颊瘦削,面容憔悴。脸色灰白,但仍掩不住一股清丽之气。只是双目黯淡无神。
那女人看了一眼连星,见是个陌生男子,右手急忙往后缩去。颤声道:“你干什么?”话语中大是惊恐。
连星心潮激荡,大声道:“我是连星啊。”
那女人看了看连星,低下头,把那丝绸肚兜紧紧抱在怀里,口里喃喃道:“连星,连星。我的连星在这里,我的连星在这里。”
那中年妇女走了进来,眼眶湿润。
那女人跃下地来,一把抓住那中年妇女的手,指着连星,笑道:“阿四婶,他说他是连星,他说他是连星……”话语中竟然是大有疯癫之意。
阿四婶看着连星,叹了口气,道:“你母亲自你被抓走之后,一直思念你,慢慢的脑子就糊涂了,直到如今……”转身对那女人道:“连城,你看看,他真的就是连星啊,他是你的儿子连星啊。”
连城连连摇头,笑道:“不是的,不是的,我的连星在这里,我的连星在这里。”紧紧抱着那丝绸肚兜不放,似乎那肚兜就像她的生命一样。谁也不能把它抢走。
连星心里大痛。上前抓住连城的双肩,大声道:“你看看我,你看看我,我真的就是连星。”
连城满面惊恐,不住往后退去。右手抓住那个丝绸肚兜,左手连摆:“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连星一咬牙,撕开胸口衣襟,露出那个金龙锁片,喊道:“你看这个。”
连城看见那个金龙锁片,双目忽然发直,一步一步挪了过来。一把抓住。看了看,然后再看了看连星。看看金龙锁片,看看连星。忽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你是连星,你真的是连星。”一把抱住连星,嚎啕大哭起来。
连星也是放声大哭。这十余年来的思母之情终于在这一刻得到释放。
那阿四婶站在一边,也是眼眶渐渐湿润。看到连城终于和他儿子相认,而且似乎脑子也不糊涂了,心中不由得为这对历经患难的母子感到高兴。
小龙女和大魁也是热泪盈眶。
忽听连星一声惊呼,失声大喊:“娘,娘。”
众人急忙围上前去只见连城双目紧闭,呼吸微弱,已然晕了过去。众人急忙把连城扶起来,轻手轻脚放在炕上。
连星手足无措,小龙女和大魁等人都不谙医术,面面相觑。
何阮君走过来,探出左手食中二指,在连城的寸关尺上一搭,过了片刻,摇了摇头。
连星脸上变色,颤声道:“怎么?”
何阮君慢慢道:“不碍事。只是身子虚弱,大悲大喜之后,阴寒之气乘虚而入。”
大魁瞪了她一眼,道:“那你为什么摇头?”
何阮君淡淡一笑,没有理他,对连星道:“你母亲的阴寒之气和龙姑娘中的阴毒略有相似。都需要火狼肝才能彻底治愈。现在龙姑娘的阴毒虽然暂时没有发作,但保不准那天突然发作起来。”
连星关切的问道:“那现在我母亲没有事吧。”
何阮君点点头,道:“现在暂时无事。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到火狼肝才能治好龙姑娘和令堂的伤势。”
大魁道:“这火狼肝到哪里去找?”
何阮君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也只知道药方,但具体火狼肝哪里才有,我可就不清楚了。”
连星皱皱眉。暗自思索。心中也不禁发愁。
这天下之大,没有一点线索,又到哪里去找这一枚小小的火狼肝?
阿四婶看众人如此着急,心中一动。忽道:“你们等等。”
转身走了出去。过不多时,带了一个满脸胡子的中年汉子走了进来。
那中年汉子神情粗豪,走进来的时候,右臂衣袖中空荡荡的,原来只剩一只左臂。
阿四婶道:“这是你四叔。”
连星急忙上前行礼。
阿四叔看着连星,又惊又喜,道:“你都这么大了?”这一向都在那里?你妈想你想的好苦。”
连星眼圈一红,道:“是。”于是将这十多年的事情简要跟阿四叔说了。
阿四叔听了之后,不胜唏嘘。连连道:“不容易啊。”看了看躺在炕上的连城,叹了口气,道:“好不容易见到儿子了,却又得了这么一个怪病。”对连星道:“我听你四婶说治你母亲的病需要火狼肝作药引,是吗?”
连星点点头。听阿四叔似乎话里有话,心中猛然升起一丝希望,颤声道:“四叔知道那里有火狼吗?”
阿四叔脸色沉重,缓缓道:“这个我倒是知道。我年轻时候当过猎户,曾经亲眼见过火狼……”说到这里,阿四叔的脸上闪过一丝惧色。
顿了一顿,阿四叔目光从连星,大魁,小龙女,何阮君身上一一扫过,缓缓道:“你们几个真要去捉那只火狼?”
连星点点头。脸上神情坚定异常。
大魁和小龙女也齐声道:“不错。”
阿四叔点点头,道:“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多说了。我告诉你们一个地址,你们到哪里找一个叫司徒的人。找到他之后,他自然就会带着你们去捉火狼。”
众人点点头。
连星深施一礼,道:“那就有劳四叔了。”
阿四叔叹了口气,似乎想说什么,但终于没有说出来。一转身走了出去。
大魁道:“四婶,四叔为什么对那火狼那么恐惧?”
阿四婶叹了口气,道:“你四叔的那只右臂就是被火狼生生咬掉的。”
大魁一听,忍不住从心里冒出一股凉气。
三人在阿四婶家休息一晚,第二天便整装待发。
阿四婶拿着一个圆鼓鼓的袋子走了过来,递给连星。道:“你四叔今天一大早上山打猎去了。你四叔让我告诉你们,去东北吉林一个叫龙岗的地方,那里有一个龙泉沟,到那里找一个叫司徒的人,然后把这包东西交给他,就可以了。别的什么也不用说。”
连星点点头,道:“那我妈妈就拜托您多照顾了。”
阿四婶道:“这个你放心。你们这次前去找火狼,一定要自己小心。多注意安全。我和你四叔在这里等你们平安回来。”说着说着,阿四婶的眼眶又红了。堪堪就要掉下泪来。
众人和阿四婶道了别,带着双枭,策马向东北方向而去。
经唐山,滦县,卢龙,一路向前,这一日来到了山海关。
只见万里长城从西逶迤而来,似一条长龙一般。
大魁笑道:“人都说,不到长城非好汉,咱们这次来到长城了,也名副其实的做一回好汉。”
策马奔上长城。众人随即跟了上来。站在长城的城墙之上,放眼四望,周围都是茫茫大山。千岩万壑,扑面而来。让人胸襟豁的一爽。
此时已至深秋,天高云淡。蓝天一碧如洗。
连星郁郁的心情也为之一宽。
小龙女指着那关外莽莽苍苍的大山,对连星道:“你看,这关外也是群龙汇集。那山势起伏,绵延曲折的地方就尽多真龙。所以这关外出了这许多帝王,也就因了这群龙汇集之故。”
连星道:“我听说天下真龙以昆仑为祖。然后由此分为左中右三大支脉,但这三大支脉具体为何,倒不清楚了。”
小龙女微微一笑,道:“这我倒听我爷爷说起过,这昆仑山三大支脉,其中左支环阴山贺兰,入山西。起太行,度海而止。称为北龙。
中支循西番入趋岷山,沿岷江左右,出右江者叙州而也,江左者北去,趋关中,系于大散阙,左渭右汉,为终南太华,下太华起嵩山,右转荆山。抱淮水,左落平原,起泰山入海,称为中龙。
右支出吐番以西,下丽江,趋云南,绕沾益,贵州,关索,而东去沅陵,分其一支由武关出湘江,东趋匡庐止,又分其一支过俞岭,度草坪,过黄山,天目,三吴止,过俞岭的一支又分仙霞关,至闽止,分支为大拌山,右下括苍,左为天台,四明,渡海而止,称为南龙。”
大魁听小龙女娓娓道来,如数家珍,不禁佩服。
小龙女又道:“这明朝的刘基在《堪演漫兴》中写了一首诗,单表这三大行龙之形胜。
昆仑山祖势高雄,三大行龙南北中。分布九州多态度,精粗美恶产穷通。
北龙结龙最为佳,万顷山峰入望赊。鸭绿黄河前后抱,金台千古帝王家。
中龙尊贵孰勘论?水绕山环四海均。我祖祖陵钟厥秀,须知昭代万年春。
南龙一干亦多奇,当代高皇始帝之。唯有金陵称胜概,高祖下作上天梯。”
连星连连点头,道:‘想不到这风水之中还有这么多讲究。”
小龙女笑道:“还有很多呢。”
何阮君淡淡道:“咱们还是赶紧赶路吧,多待一刻令堂的伤势就多一分危险。
连星点点头,招呼大家上路。
四人穿过山海关,策马驰出数十丈,连星回头一望,只见山海关城楼之上那《天下第一关》五个大字在夕阳的余晖中熠熠闪光。心中默默道:“这出了山海关,前途一路凶险,不知还能不能回来?”
四人一路策马疾驰。沿途非止一日。这一日傍晚时分,终于来到吉林龙岗。
眼看天色渐晚。宿鸟归巢。
众人商量不如去那里借宿一宿。
连星抬目望去。远处半山坡上袅袅的升起一股炊烟。
连星道:“前面那里有人家,咱们紧赶几步,到哪里借宿一宿。”
四人招呼双枭,催动坐下马匹,向那山坡上赶去。
俗话说得好,望山跑死马。众人眼看着那道炊烟离此不远,却直跑到太阳落山,才终于赶到跟前。
众人驰到跟前,这才发现,那冒出炊烟的却原来是两间看林人住的简易的棚屋。
那棚屋只有两间,四处板壁上皆是大大小小的窟窿。想来这棚屋主人甚是懒惰。
那棚屋板门虚掩。连星上前轻轻敲了几下。高声道:“有人吗?有人吗?”
过了半天,始终无人应声。
大魁烦躁起来,道:“我来。”伸手便欲推开板门。
忽然,那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从里面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那老者老态龙钟,满脸皱纹,须眉尽白,看见门口站着这四人,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连星上前深施一礼,恭恭敬敬的道:“老人家,我们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想在您这里借宿一宿,不知可以吗?”言辞甚是客气。
那老者似乎没有听清,侧着头,道:“你说什么?”
连星看老者似乎年纪已大,耳音不甚灵敏,俯在老者耳边大声道:“老人家,我们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想在您这里借宿一宿,不知可以吗?”
那老者这次似乎听明白了,点点头,道:“可以啊。这出门在外,那有背着房子的。是不是啊小伙子,外面风大,快进来吧。”
众人看那老者甚是通情达理,只是耳音不好,都是不禁莞尔一笑。随着老者走进棚屋之中。
那棚屋之中甚是简陋,只有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具。唯一让众人感到惊奇的是,在那板壁上挂着一张巨大的白老虎皮。
大魁看着那张白老虎皮,啧啧称奇。这寻常虎皮已是极为珍贵,这白老虎皮更是稀世奇珍。相传当年云南王吴三桂就有这么一张白虎皮。而被康熙知道,认为吴三桂大不敬,有不臣之心,从而丢了性命。
众人谁都没有想到在这荒僻的山村小屋中竟然发现了这么一张珍贵的白虎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