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五兴奋地挥舞着马鞭,他是陈恪的专用马车夫,拥有被人打探消息的特权。
昨天皇上大婚,人们关注皇上大婚的情节,却心存疑虑,“皇城内出现的轰鸣声是怎么回事?”
人们关心这事,前天晚上,皇城方向传出阵阵的轰鸣声,一队队甲士布满全城,密探、差役随处可见。
不仅如此,各都保、保长齐聚兴京府随时待命,一声令下,二十余万青壮就会立刻出动。
这种剑拔弩张的态势直到第二天一早方才解除。
人们不知发生了何事?于是给自已解答疑问,“皇上大婚,提前预演。”
这个答案可以有,但可能性到底有多大?人们的心里没底,以前没见过,在这方面没经验。
在这种情况下,各种小道消息纷沓而来,直到今早,消息确实了,皇上说,“有妖孽闯入宫内。”
这是“三院学生报”刊登的消息,皇家专访记者李廉昨晚专程采访了张孜,以“真龙天子、护卫天下”的标题刊登了这篇专访文章。
这篇文章让人振奋,李祯是真龙天子,大兴王朝就是华夏正统。
得到这个消息,人们无不喜笑颜开。
开心一阵再仔细阅读报纸,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这句话,“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最感人的景象就是万民齐呼,“吾皇万岁。”
人们有感而发,兴京城的社会安定、人们生活富足。
而安定城大捷、西北大捷也弥补了大家心里的遗憾,高呼“吾皇万岁”,庆祝天下太平。
可事实真是如此吗?
坐在马车里的陈恪放下棉帘,隔绝一张张欣喜的面孔,回过头垂下眼帘。
他知道事实不是如此,兴京城得天独厚,集全国财富于一城,人们的生活自然富裕些。
但在外地,特别是那些偏远的地方,还有许多百姓吃不饱饭、穿不暖衣。
他知道,无需亲眼目睹。
王安石也知道,他亲眼目睹过。
两人有共同语言,“强国富民”。
他很庆幸自已拥有一个盟友,王安石则很庆幸遇到一位高人。
这位高人的“强国富民”理念很清晰,以知识强国、以知识富民。
王安石是知识分子,绝对支持高人的理念,“我们的知识分子不是多了,而是太少了。”
他俩取得一致意见,大兴王朝的官员只要转化为技术官员,人数就太少了。
技术需要知识的支撑和推广,那些学习四书五经的官员可以转型。
技术还需要资本的支撑和推广。
王安石绝对支持陈恪的想法,涉及军事、民生根本的技术必须掌握在国家资本手里。
两人认识的一致确定了理论派和实践派,王安石要当实践派。
他知道王安石是怎么想的,理论和实践不能掌握在一个人手里。
陈恪还是去当理论派吧,他的理论非常好,可以教出许多实践派。
这是王安石的理论,但实质内容却没说,像陈恪这样的人,还是坐在帐篷里运筹帷幄比较安全。
这是有历史根据的。
刘邦可以放心的让韩信指挥千军万马独当一面,但绝对不会给张良这个权力。
因为韩信不懂政治,而张良不仅懂政治,还精通军事。
所以韩信可以率领几十万兵马攻城拔寨,而张良不行,这才是人物角色的根本定位。
每个人都要给自已定位。
陈恪精通治国之策,又精于军事,这样的人还是留在皇上身边运筹帷幄比较安全。
王安石就是这么认为的。
陈恪也这么认为,他又站在一个选择的路口上。
想到这他就苦笑,抬眼看看坐在对面的林韵宁,见她迅速转移视线,脸颊升起一抹晕红,突然发现自已想远了。
他有何资格想着国家大事?自已的老婆还没摆平呢,修身、www.youxs.org,先做好第二件事吧。
他的思路转到齐家身上,可林毅之却要跟他谈治国。
但谈话的场合挺奇妙,现场坐着平安、火龙两个老道算怎么回事?
他不想谈,于是郑重说道:“治国非一人能为,需朝廷一体、上下齐心。”
说完这话,见林毅之的脸颊放松了,心里突有所悟。
再听林毅之问道:“贤婿对自已的未来可有安排?”
他郑重回道:“小婿只想教书讲学...”
说到这顿一下,担心老丈人不高兴,继续说道:“四十岁后能成为观文殿大学士,此生足矣。”
他的理想很丰满,观文殿大学士只是正一品,与亲王、太师他们一个级别,比左右丞相也就高半格而已。
可林毅之却脸露笑容,笑一声回道:“贤婿一定成功。”
林毅之赞同,林韵泽点头,平安老道和火龙道人捻须微笑,这个回答让现场非常和谐。
火龙道人笑道:“常来我玉泉院走走。”
他要与陈恪常来常往,可陈恪却要想想那棵大树,不管它与老君山里的那棵巨树有何关系,他还不想与它见面。
他有顾虑,万一巨树认为他已完成任务,嗖地一下又将他送回去了呢?
这时的他不想回去了,这个世界有他的一席之地,也有他的理想,历史研究学院就是他的目标。
还有娇妻林韵宁,这个美女老婆不仅秀色可餐,还能打架当保镖,这么难得的一个老婆,在那个世界绝对不是他的。
他竟想起了林韵宁。
而林韵宁却对他的理想嗤之以鼻,“就他这个水平还想当观文殿大学士,能当上直学士就不错了。”
林韵宁对陈恪的要求不高,直学士只是正三品。
这个态度得到云华道人的支持,“不错、当上直学士就不要往上走了,月圆必亏。”
而好像松了一口气的林夫人却不谈这事了,而是郑重问道:“你俩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
这是林夫人关心的事,她知道两人还没圆房,用这话来提醒她,一言既出立刻得到众人的关注。
而林韵宁却懵了,怎么扯到孩子身上了?
她和陈恪之间清清白白,哪来的孩子?
她知道清清白白不会有孩子,然后明白林夫人问这话的意思了。
林夫人不想让他俩清清白白。
明白这层意思,再看一眼众人的目光,突然发现,大家都不想让他俩清清白白,蔡氏还说了一句话,“小娘子再梳双丫髻已经不合适了。”
听到这话她的脸红了,婚后她就不梳双丫髻了,蔡氏所言太露骨了。
她明白,可心里委屈,这事能怪她吗?
这个态度通过脸上的表情传达出去,林夫人紧急喊出林毅之说了一席话。
然后晚宴时林毅之就要表达想当外祖父的意思了。
他已官至户部尚书,正三品的职级够高,在官位上没什么追求了,就想在家里升一级,有个小屁孩喊他“外公”。
林毅之说的太明显。
陈恪看看林蕴宁,见她一副小儿女的害羞状,不禁心里一荡。
他不是道学先生,不想与自已的老婆清清白白。
何况林韵宁的神态,好像、好像、好像也没想与他清清白白。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当晚回到麦园,在外间脱下外衣,身着内衣内裤走进里间,见坐在梳妆台边的林韵宁长发披肩,身上也穿着内衣内裤,于是低声说道:“屋里太冷,一个人睡半天暖不过来。”
他说的是现实,这屋没有暖气更没空调,只有十几个热水铜壶发出的温度。
他表明态度了,大有投怀送抱之意。
而林韵宁通过镜面看看他,一言不发起身上床,钻进被窝躺在里面,随即转身背着他。
见此情景陈恪眨眨眼,走到床边低声说道:“你不能动手揍我。”
说完这话见她没动静,陈恪转身吹灭蜡烛,小心地摸到床边爬上床去。
后面的事不可言表,夫妻之间的正常交流而已,但一声痛哼却让这场正常交流显得有点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