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少女扬名杏林》全本免费阅读
容卉意识似在潮水中起伏,她能隐约察觉自己被人扛起,肚子被铁钳般的手臂桎梏,摇晃前行中压得她的胃一阵翻江倒海,难受得像乘了几天几夜的船。好不容易停下来,容卉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脖颈忽地被大力掐紧。
“……”
耳朵像被隔了许多层布,有人在她耳畔说话,但她听不真切。
她觉得声音很耳熟,心中像含了酸梅一样酸涩抽搐,她莫名认为声音的主人不该这般残忍对待她,委屈涌上心头让她喉咙发酸。
“唔。”
也不知道是身体难受还是心里难受,眼泪控制不住从眼缝中出现,浸染睫毛,顺着眼尾流下,聚集在下巴尖尖处,最后滴落了下去。
脖颈上的桎梏陡然消失。
容卉不自觉张开嘴巴,大喘着气,呼吸间感受到一股强有力的冷香。
时间在她这里仿佛失去了意义,容卉以为过去了很久,可等她悠悠转醒看向窗棂时,发现外面还是深夜。
视野还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容卉正打算歪头环顾四周,脖颈忽地传来针扎似的酸疼,“嘶!”地一声从舌尖滚出,容卉疼得满眼泪花。
这是哪?
她不敢再转动脖颈,眼睛骨碌碌转着,打量这间屋子。
房间昏黄,唯一的亮光竟然是桌上的一根白烛,她夜视能力不是很好,看不清周围的摆设,但她很肯定,这里不是她所知晓的任何一间房屋。
容卉想以右手撑地支起身体,却拉动了左手、牵动了双脚。
虽然对自己的境遇早有预料,容卉还是心口一凉。
她低头一看,果真看见自己双手双脚正被银色镣铐同时锁住。手铐中间的一条细长银链与脚铐相连,并不是很长,容卉如果想站起来走路就只能狼狈躬身,见谁都是行礼的卑微姿态,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容卉放弃站起来,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觉得一直弯腰很累。
她衣服还被换了一身质感极好的绸缎,她藏在里衣的蛊虫都不见了,但她能感受到和蛊虫们之前的联系,想来她的宝贝们并没有直接被弄死。
容卉松了一口气,大喇喇往后一靠,眼梢微挑,声音不大不小在空旷的房间里喊话:
“修明王?”
“王爷?”
“纪云意?”
“……”
容卉喊了几声都没得到回答,也不气馁,嘴唇勾起戏谑的弧度,提大音量继续喊道:“纪云意?云意?纪狗——”
绣着云鹤屏风后忽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响声,容卉噤声侧耳倾听,听不到走路声响,唯有布料在沙沙摩擦,仿若蛇类在枯叶中爬动吐信。
容卉心跳如雷,莫名的不安一浪接着一浪从心头蹿起,她一脸警惕看向屏风后的阴影。
容卉本只想过过嘴瘾,但她没想到纪云意真在房间里!
“如若本王是你,绝不会试图激怒他人……”
纪云意绕过屏风,由远至近行来,他没有束发,头发顺滑落在颊侧,高挺的鼻梁将他的脸割裂成了阴阳两半,眼神令人琢磨不透。在不大的烛火下,纪云意投影在墙壁上的影子格外高大挺拔。
“如今你这行为,可谓是——”
纪云意薄唇轻启,眼睛紧紧盯着靠坐在墙角的女人,声音平淡却好听如玉石相敲,“愚蠢至极。”
他站立在容卉面前,居高临下俯视她。
容卉一股寒气顺着脚底板直往头盖骨冲,她指甲掐入掌心,把掌心肌肤还未愈合的伤口重新撕裂开,鲜血逐渐染上手掌细密的纹路。
半晌,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自下而上瞅着他,嘲讽一笑:“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吗?”
难不成你不是我的狗?
容卉的潜台词没说出来,但是纪云意听出来了。
他冷笑一声。
“你不是唯一的苗人,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本王不缺你一个大夫。”纪云意声音没有情绪,他冰冷的手指捏住容卉的下巴,以不容反抗的力道抬起她的脸,眼神令人毛骨悚然,“你可知,本王有的是办法要内奸生不如死?”
“你果然什么都知道了。”容卉语气平静,清澈的眼睛内看不见丝毫恐惧,她似乎只是单纯好奇问道:“所以呢,你打算什么时候拷问我?”
纪云意松开手,直起身体,冷淡道:“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
气氛刹那间剑拔弩张。
“……”
容卉不动声色与纪云意对视,良久,她忽地弯起眉眼,松开紧握的拳头,缓慢将手抬起,淡笑道:“纪云意,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
“你觉得你还有做交易的权利么?”纪云意语气加重。
“好吧,”容卉变脸很快,眉头可怜皱起,声音听起来还有些委屈巴巴,“那我来讨好你吧。”
容卉将自己一双伤痕累累的手放在了纪云意鼻端,上面伤口渗出的香甜蛊惑消解的人的理智,纪云意表情骤然沉下,一切尽在掌控中的气定神闲猝尔消失。
“你一直很渴求我的血液不是吗?”
“我给你喝,你审问时不要弄疼我好不好?”
“……”
房间陷入诡异的寂静。
半晌,纪云意倏然绽出凉薄的笑颜:“这不由你决定。”
他蕴力五指死死圈住容卉的手腕,用力到手背青筋暴起。
纪云意漆如点墨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容卉,喉结上下一滑,他一字一顿、声音极缓道:“容卉,你不要后悔。”
……
容卉确实后悔了。
她没想到纪云意跟只疯狗一样,对着她的伤口使劲撕咬,他时而伸出湿润滚烫的舌尖,贪婪舔舐她渗出的每一滴血液,时而亮出尖利冰凉的犬齿,残忍撕开她掌心的伤口想要更多。
时间流逝,容卉手臂被扯到僵麻,身体无力顺着墙壁下滑。
她以为她就要像只破布娃娃躺在地上,支棱着手臂被纪云意这个大恶人欺负,却没想到一股力道将她扯进了男人的怀里,冷香扑鼻,容卉被迫背靠在他的胸膛,听他剧烈的心跳声。
被纪云意啃烦了,容卉皱眉报复性咬上他的小臂,但她没想到这一举动反而要纪云意更加兴奋了,他加大了力气,躬身将容卉几乎完全裹在了他的怀里,口涎不要钱般染湿容卉的手。
“……”
真就是一只狗了。
容卉靠在纪云意的身上,懒得反抗了任由纪云意舔咬手心。习惯后紧绷的身体逐渐松弛,她眼皮子开始打颤,放松下来后疲惫如洪水般席卷她,容卉不知不觉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容卉是在纪云意床榻上醒来的。
她两只手不仅缠上了绷带,手腕上的镣铐也不在了,不过脚踝上的却还留着。
她打了个呵欠盯着床顶发呆,忽听啪嗒一声响,门被人轻轻阖上,旋即响起一道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起来。”
纪云意站在床榻边凝视容卉,他一身玄袍云纹镶金,头发以玉冠竖起,贵气逼人。
“哦……”
容卉下意识用手撑住身体,不曾想按住了伤口,她蹙眉嘶气之时忽地被人从榻上拉起来,再一回神纪云意已经松开了手,只见他冷漠斜睨她道:“跟在本王身后。”
……
今日狂风大作铅云堆积,并非出发的好时机,但纪云意力排众议,坚持要此时回宫。
纪修岚觉得有蹊跷,想去容卉寝房问个明白,却没在她房间里看到她人,她房间里乱糟糟一片,像是被盗贼打劫了般。
“怎么回事?”纪修岚随手拉住一个宫婢问,“她人呢?”
宫婢战战栗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