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推波助澜

和长辈错开身,容晚玉将目光投向了容家小辈的身上。

今日入宫,容束特意带上了容思行和容沁玉,容秀玉则是钟宜沛提出一并带上的。

前者,是容束唯一的嫡子,从前身负腿疾,无论是容思行自己还是容束,都不想让容思行示于人前。

如今容思行已然无碍,又在家中潜心跟着先生念了一年学,也是时候见见世面了。

后者,则是明年便要及笄,前不久才改庶为嫡,容束也想让容沁玉沾沾容晚玉的光,早日觅得一位好人家。

容思行和容秀玉还是头一回入宫,难免有些拘谨。

见到容晚玉这个长姐在,才露出了平日里的模样,上前亲昵地和容晚玉打招呼。

容晚玉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头,然后看向容沁玉,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边。

比起简衣素妆出席的容晚玉,容沁玉一身打扮可要讲究得多了。

衣裳首饰皆是全新自不必说,难得的是一整套的宝石头面,一看便不是容沁玉能给自己置办得起的。

钟宜沛不动声色地向容晚玉使了个眼色,容晚玉了然于胸,多半是小姨的手笔了。

离府前,钟宜沛特地将这套头面让人送去给了容沁玉,自然是以容束的名义。

容沁玉也知晓,父亲希望她今日能沾长姐的光攀的一门好亲事,不疑其他。

满心欢喜地戴上了那套头面,还将二皇子此前送的珠钗也戴上了。

珠钗和那套头面的风格并不相近,虽然都是华贵之物,可放在一个头上,便显得有些突兀。

但一心想着今日要成大事的容沁玉根本顾及不到这些,连见了容晚玉也没心思斗嘴。

“见过长姐。”

心中打着自己的算盘,容沁玉甚至有些躲避容晚玉的目光。

容晚玉则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给她半点多余的关注,好让她“放心行事。”

一家人聚在一起,才说了几句话,容沁玉便捂着肚子,面露急色。

她走到钟宜沛身边,低声请求道,“母亲,女儿想去更衣。”

钟宜沛瞥了她一眼,似乎并未放在心上,“去吧,寻个宫人带路,别走远了。”

容沁玉嗯了一声,而后匆匆走了出去。

跟在容晚玉身后的十八,和容晚玉对视一眼,也悄然跟在了容沁玉身后,离开了此处。

又过了一会儿,宴席将开,容束这才发现容沁玉不在。

“二姑娘更衣去了,咱们先入席吧。有宫人领着,想来不碍事。”钟宜沛适时开口,掩去了容束的疑惑。

容家一行人起身一道,先入了席位。

因今日身份特殊,位次只在皇家之下。

不多时,皇室众人也鱼贯而入。

皇帝领头,牵着娴贵妃,到了主位入座。

平阳长公主以及宁安长公主则各携家眷,次位入座。

再然后便是太子为首的皇子公主等,依序落座。

赵雅茹跟着母亲坐在席间,拼命像容晚玉使眼色,一副着急模样。

她听闻二皇子和容家的婚事后,便急得不行。

想要去寻容晚玉了解内情,容晚玉却被宣召入宫。

此前还支持她帮容晚玉和四皇子牵线的母亲,此时也一反常态,让她不要掺和此事。

赵雅茹左右寻不得机会,只能等着今日入宫,想再和容晚玉说道说道。

容晚玉看见赵雅茹冲自己使眼色,眨得都快抽筋了,又是想笑又是感动。

她知道赵雅茹是关心自己,只是今日的事,设局之大,甚至有欺君之意,事情未成,容晚玉也不好透露太多。

她只能冲赵雅茹举了举杯,以示赔罪,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

落在赵雅茹眼里,便是容晚玉自己也被这婚事所迫。

“母亲,就没有什么办法,让晚玉不接这桩婚事吗?”

赵雅茹替好友着急,但也没忘了压低声音,问宁安公主。

宁安公主并不知容晚玉有没有什么别的计划,但是她从夫君赵国公的口中得知,容晚玉暗中已是四皇子一党。

既如此,便是四皇子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麾下的大将成为二皇子的助力。

所以她对今日的订婚宴,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的。

见自家女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宁安公主便叹了一口气。

人家的女儿,一般年岁,心有见地,已成大事。

自家女儿,除了一副热心肠和无处可使的武艺,便是再无其他了。

“行了,皇帝不急太监急,你呀,就别瞎操心了。”宁安公主塞了一颗果子堵住赵雅茹的嘴,意味深长。

“平日,你不是总和我夸你这位朋友有多厉害吗,人家不定比你想得周全得多。”

还未开席,此时都是这场订婚宴上,最亲近的人,彼此各自言谈,无拘无束。

皇帝和娴贵妃同容束和钟宜沛说着话,一副两家只好的愉快。

三位成年皇子则聚在一处,也说着话。

主要是二皇子,今日仿佛一只开屏的花孔雀似的,止不住的洋洋得意。

“大哥,四弟,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有两位兄弟观礼,我这心里,当真是熨帖极了。”

从小到大,二皇子都在和太子比较。

太子比他年长,比他名正言顺,他能比得过太子的自然是少之又少。

难得能在婚事上越过太子一头,不说比较亲家的势力,便说这订婚宴的气派便大不一样。

太子和太子妃,早早成婚,太子妃本就是太子的表妹,当初订婚也只是宇文家的人和皇家一起用了一道家宴。

哪里比得上今日,不仅有内臣,还有外使与宴。

太子板着一张脸,原本今日他不想出席,给老二这个面子,但今日有使臣在,且暗中关乎向北域示威之事,他便不得不表明立场了。

“贵妃娘娘,操心你的婚事多年,如今也算得偿所愿了。”太子的话有些讥讽。

以二皇子的年岁,早该定下正妃。

便是因为母子二人野心不小,才一直迟迟没有定下,想着挑一门能够助力二皇子夺嫡的好亲事。

就连自己的母家,娴贵妃都没有看上,只是让母家的女子做了二皇子的侧妃。

二皇子听出了太子的嘲弄,今日难得得意,想和太子好好说道说道。

一旁的四皇子姜询,见状则适时上前劝了一句,“二哥,您还要去见礼官呢,正事要紧。”

二皇子闻言,看了一眼刻漏,顾及着吉时,不再和太子多言。

拍了拍姜询的肩膀,便带着侍从去了后殿。

太子则将目光落到姜询的身上,似乎暗含打量。

“四弟,你好不容易从他手中抢走了礼部的差事。如今他要在婚事上压你一头,你就不着急?”

姜询听着太子着丝毫不掩盖的挑拨,只是淡然一笑。

“礼部的差事,皆是父皇之命,我们做儿子的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至于婚事”

姜询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二哥为长,婚事自然在我这个做弟弟的前面。何须着急呢?”

太子以为姜询虚伪地说着场面话,冷哼一声,自斟自饮,不再和他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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