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子猛地敛起:“你怎么来了?”
余烟端着茶盘过来再放下,从右手腕上捋下了一串被盘的漆黑发亮的檀木手持念珠。
凌镜尘冷下了神色。
这珠子他认得,是他三年前赠送给释慧空上师的。
余烟把珠子盘动,作做的吸了吸鼻子,道:“大哥,我男人死了,只是在家里抄抄经有什么用……”
话到此,她双手合十,冲着菩萨殿所在的方向又说:“上师指点,让我来菩萨殿,日日夜夜为祈安诵经、抄佛经,才不辜负我们那一段毫无结果的姻缘。”
凌镜尘收回视线,冷冰冰的揶揄了句,“挺有招。”
“是呢。”
余烟收回念珠,“但还是没大哥厉害,我来到这里,还是希望你能看在往日我们的情分,给我去买避孕药。”
凌家迫切的希望她为凌祈安传宗接代,给了荣华富贵,也完全禁锢了她的自由。
她的身上不允许携带现金,甚至花出去的每一分钱,凌家也都有记录。
所以这区区的避孕药,她就是离开了凌家,也不敢买。
顿了顿,她又说:“如果怀了……”
“谁怀了?”
突然门外的一声叫喊,吓的余烟一哆嗦。
是苏子柔。
她回过头,微笑:“在说山后养的小羊,像是怀了小羊崽儿。苏小姐怎么也来了?”
苏子柔一改昨夜对她的拔剑弩张,也笑道:“奶奶和于阿姨怕你一个人在这里孤单,拜托我来陪
你。”
余烟眼底闪过一抹寒色。
正寻思找个由头把苏子柔先支走,苏子柔又说,“余烟,怎么是你来给镜尘哥送茶?”
余烟从容道,“都是一家人,这来到宁山肯定少不了大哥关照,过来当然要给大哥打个招呼。”
苏子柔将信将疑,“那招呼打过了,现在你能不能带我去咱们的禅房收拾收拾?”
余烟震愕:“你要和我住?”
“对啊,于阿姨特意交代的。”
——
余烟所住的禅房就在凌镜尘之后。
环境比凌镜尘那里差。
房内没有床,是炕,一层薄薄的褥子上就是一张竹席。
卫生间和洗澡间在禅房隔壁。
就是喝水,也得自己提着暖壶去偏院的厨房里接。
余烟坐在禅房内古旧的木椅上,看着对这环境满脸嫌弃的苏子柔:“嫌弃就不要来。”
苏子柔带着发泄的情绪把包扔在炕上,“如果没有你,这凌家二少夫人的位置,本该是我的!”
余烟点了点头,“然后呢?”
“祈安哥临死前把他名下所有的财产都给了你,这对于你也等于一步登天了,当初于阿姨不忍让祈安哥有遗憾,让你进了凌家门,现在你该识相一点,自己离开凌家!”
“那可不成。”余烟手拖着腮,慢条斯理地道:“你祈安哥的那点财产比起整个凌家算什么,等我生下你祈安哥的孩子,整个凌家都是我的!”
“你好大的野心!”
“我的野心?”余烟勾起笑意,“这不也是你,乃至你整个苏家的野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