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1节

陈子轻挺犀利的:“你跟我说这些,是不是想我还喜欢你,好让你得意的打压赵帆尽,叫他抬不起头?”

孟于卿的下颚线收紧,他打开车门下了车,陈子轻也从自己那边下车,手搭在车顶跟他说:“孟于卿,我不是你为了享受竞争好斗,显出自己有本事的工具。”

孟少爷待人的修养快要维持不住:“话别说的这么难听,不是你想的那样。”

陈子轻慢悠悠的:“那你是什么原因,又喜欢上我了?”

孟于卿没丝毫迟疑:“没有。”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吃饱了撑的?”陈子轻环顾四周,再次把视线挪向他,“还是说,你有个追逐演艺圈的梦想,在我这试水?”

孟于卿的气息不再平稳:“望北遥,你从前不牙尖嘴利。”

陈子轻撇了个枝条拿在手上玩:“谁不变啊,没人永远不变。”

他捏着枝条在地上啪啪抽几下:“你说你,解释就解释吧,还要挑个地点,跑这么远,我俩也不是那种想断却断不干净,又不能在一起的情况,干嘛呢这是,别还演上连续剧了,我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接这个剧本的。”

孟于卿有种被那枝条抽脸的诡异感:“你想多了。”

“最好是。”陈子轻扔掉枝条,背手在林子外围走了走,不往里头去,“我挺满意我的现状。”

孟于卿看着他生动的背影:“包括你那未婚夫?”

陈子轻说:“是呀。”

孟于卿嘲笑他偶像剧看多了,信了有钱饮水饱这种鬼话,哪知他满脸灿烂笑意地回头:“我未婚夫有八块腹肌,好看还长的手指,总是修剪得整齐圆润的指甲,翘起来能搭火柴的睫毛,我这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他炒菜的时候都能迷住我的眼睛。”

不是说的假话,眼里有光,亮亮的。

孟于卿没声音了。

陈子轻在心里说:“三哥,我想要孟于卿的个人资料。”

系统:“发你。”

不是张慕生那种基础款,很详细,有孟于卿的家庭背景,成长环境,恋爱经历,以及他对那段感情的态度,总结起来就是——拿不出手。

孟于卿不把原主算作初恋,只当是在大成打发时间的东西。

不过,原主对他也不是真心实意。

两人各有目的就是了。

陈子轻咂咂嘴,到目前为止,他已经和孟于卿正面接触了两次,没因此激发出支线任务二,那他就无所谓孟于卿这个人怎样,不用太顾及,他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张慕生没给他发短信,行。

天色比夏季要暗得快,孟于卿不走,陈子轻就没法走,他硬生生在山上待到了夜幕降临。

“砰”

天上突然炸出烟花。

陈子轻吓一跳,他仰望夜空中璀璨的花朵:“这不会是你准备的吧?”

孟于卿口吻生硬带着轻蔑:“不是。”

陈子轻说:“我想也是,你哪懂浪漫,就算懂,也不会对我用,我算什么啊,我哪配高高在上的孟少爷屈尊降贵的花心思呢,我不配。”

孟于卿怀疑他今晚回去又要生病,还是被气的。

烟花看样子一时半会放不完,每一朵都是金钱的模样,陈子轻揉揉疲乏的脸:“不早了,送我回去吧。”

见男生站着不动,陈子轻眼睛睁大:“你不会是不想送我吧,这荒山野岭的,我怎么打车?”

孟于卿的脸色白里发青,不用怀疑了,他回去肯定会生病。

车返程赶上堵车,陈子轻很晚才回去,一个电话短信都不给张慕生,他没对把他送到楼底下的孟于卿挥手,心不在焉地走进了楼道,视野里十分昏暗。

陈子轻隐约看到楼梯上坐着个模糊的黑影,他先是停住脚步,而后才装作若无其事地跺脚。

感应灯亮起来,男人的轮廓暴露在灯下,他半阖着眼,两根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支香烟,脚边明明没散落一地的烟头,却给人一种消沉,躁动,抑郁,阴鸷拧在一起的窒息感。

仿佛绷紧的弦被不停拨弄,发出的颤音让人牙根发酸,头皮颤栗。

“慕生哥,你怎么坐在这儿啊?”陈子轻试图把主动权握手里,“不会是在等我吧?”

张慕生不答反问:“去玩了?”

“对啊,”陈子轻说,“孟于卿来找我,带我在西宁玩了玩。”

“不是说他负了你,不会给他好脸色?”

陈子轻料到张慕生会提起这事,他一副那又怎样的表情:“还好吧,他跟我道歉,说当初有什么什么苦衷,那少爷自尊心强,能对我弯腰低头已经是太阳打西边出来,所以我就原谅他了。”

感应灯灭了,楼道里只有张慕生送到唇边的那点星火。

陈子轻在暗中搜寻男人的气息:“慕生哥,你不问我都玩的什么?”

随即就很雀跃地主动分享:“我去游乐场了,坐了摩天轮,吃了烛光晚餐。一顿饭几千块,西餐厅啊,那可不是不起眼的饭馆,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过餐厅,一次都没有。牛排唉,以前是我没见识,以为你炒的菜就是最好吃的。”

陈子轻偷偷咽了口唾沫,感觉自己这话简直是在悬崖边摩擦,他这药也不知道下得对不对。

“反正你对我没想法,咱俩处到现在了,还是室友,我就想着,不如和孟于卿从朋友开始做起,想办法从他那儿捞些钱,”陈子轻说,“其实我并不想和他重新好上,感情算什么,只有钱最靠谱。等我发达了,走之前给你一笔钱,就是房租,生活费这些,你也不亏。”

张慕生头痛欲裂,想掐断他的脖子,把他塞进冰箱里关起来,又想撬开他的嘴,把舌头伸进去恶意翻搅。

陈子轻再次跺脚,透过感应灯的光亮观察男人面色,发现他犹如一具失去存活特征的尸体。

“慕生哥,你怎么都不说话?”

陈子轻抓抓发毛的后颈:“你今天一天都不给我打个电话发个短信,我不找你,你就不找我,你不怕我出什么事啊?”

“行,知道了。”

陈子轻上楼,忽有一只大手抓住了他的脚踝,他打了个哆嗦。

张慕生掐了烟慢慢起身,他坐了不知多久,这个动作能清晰地听到他骨骼发响,他侧身面向晚归的少年。

陈子轻本能地往后退,他的脚后跟碰到墙壁,背部也撞了上去。

张慕生对他的恐惧回以嗤笑,开口时嗓音嘶哑:“现在几点?”

陈子轻强自镇定:“你又不是没手机,不会自己看……”

张慕生额角抽动着打断:“我问你几点。”

陈子轻拿出手机看了眼:“十一点二十三分。”

“十一点二十三分。”张慕生复述,“我在想,你今晚是不是不回来了。”

男人语调平淡得让人不寒而栗:“我还在想,我过会接到你的电话,叫我给你买一盒套,送到你告诉我的某个地址,再让我明早给你们买一份早饭送回去。”

陈子轻屏息:“我是那种随便的人?”

张慕生从上到下将他扫视了个遍,确定没发现一处被人玩弄过的迹象:“你不是随便的人,你一边试着和我处对象,惦记我的工资什么时候到你手上,一边和别的男人私会到现在,还问我是不是在等你。”

陈子轻提着心试探:“所以你坐这儿是担心我?”

感应灯又灭了,光线沉下去的那一刻,张慕生向他走近,他没退路,恨不得原地化身壁虎,一溜烟地顺着墙壁爬走。陈子轻伸手推在张慕生肩头,阻止他逼近自己:“我看你也没多担心,像电视里,等的人都抽很多烟,掉一地烟头,你呢,脚边连个烟头都没有,说明你坐这儿没一会。”

手突然就张慕生被捉住,扣紧,带进他的一侧裤子口袋,触碰到了什么东西。

是烟头。

没等陈子轻有反应,他的手就被带着放进男人的另一侧口袋,碰到的……依然是烟头。

男人湿冷的气息落在他耳边:“都在这里,等你的时间里抽的,够吗。”

第319章 作精进化实录

楼道里暗沉沉的,陈子轻干着嗓子小声:“慕生哥,你怎么把烟头揣口袋里了啊?”

男人呵出的气息还在他耳旁,弄得他耳朵有点痒,他往旁边躲了躲,想把手从张慕生的掌中抽出来,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反而让自己的皮肉被摩擦出火辣辣的痛感。

尽管陈子轻没亲眼见到张慕生的精神疾病诊断书,但就是断定他有病,是个疯子。

似乎陈子轻对这类人很熟悉。

正常人重生过,多少都会神经衰弱,更何况还不止经历过一次重生。像张慕生白天控制情绪需要药物吧,没准晚上的睡眠也离不开药物,那他把药放哪了,我怎么没在出租屋里看见过。

“你别抓我抓得这么……”

陈子轻噤声,呼吸都没了,张慕生偏着头向他压近,苦涩的烟草味拢住他的嘴巴,带着黏稠的暧昧,阴暗色欲和恐怖的躁戾,仿佛下一刻就要对着他的嘴碾上来,把他的舌头咬破,咽下他血水的同时将他掐死。

再卸掉已经是尸体的他下巴,将他口腔内部每一寸地方都反复舔弄。

陈子轻被自己浑浊不堪的惊世骇俗想法给震到了,他紧贴着冷硬墙壁的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然而张慕生并未那么做,他嘶哑道:“为你抽的这些烟,够吗。”

陈子轻避开他透过昏暗光线盯过来的目光,尽量不让声音听起来失真:“你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干嘛要回答你的。”

手还被扣在口袋里,指甲里有被烟头塞挤的不适,他挣扎着说:“你把我的手放开。”

张慕生摩挲他瘦弱微潮的腕部,感受他不住的颤抖,也有可能是自己在抖,分不清。

“还没一个个的数,”张慕生似笑非笑,“不确定够不够?”

陈子轻察觉他抓着自己的手一直在剧烈颤抖,揣摩不出是亢奋还是什么,又被他在烟头这个小事上的过分偏执给弄得头皮发麻,数什么啊,数烟头?你自己发疯,还要我陪你啊?

“你等我等得不耐烦了,宁愿抽这么多烟,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发个短信问问。”陈子轻试图跳过数烟头这种优质奇葩的行为。

张慕生似乎在跟着他的思路走:“所以你玩野了,错在我。”

“我……我可没这么说。”陈子轻象征性地用不受限制的那只手推推他肩膀,“你坐楼梯上担心我,怕我今晚不回来了,要跟人开房睡觉,你怪我一边和你玩,一边又去找别人玩,认为我随便,我一心二用。”

陈子轻停顿了几秒,仰起脸的时候,嘴唇好像擦到了张慕生的下巴,不是很确定,他吸了吸气:“慕生哥,我只是出去玩玩,你就担心得抽了两口袋的烟,还跟个独守空房的怨妇一样,你不是对我没想法吗?”

张慕生将他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丢开,隐约带着一股子不知跟谁置气的意味,短促地自嘲一笑:“我希望永远没有。”

陈子轻怔怔的,一时间忘了呼吸。

有什么冰凉的触感抵上了他的脖颈,是张慕生的鼻尖,他的耳朵若有似无地捕捉到了男人牙关张合声,近似野兽啃食,一切都太过诡异惊悚,他的动脉不安地鼓动着,周围皮肤冰冷渗出汗液。

陈子轻的双手抓紧张慕生的肩头,将他的衣服抓出了仓皇的褶皱,为了达到目的硬是没把他推开。

虽然也不可能推得开就是了。

陈子轻从张慕生的身上感受到了血腥暴力之类的东西,胆战心惊道:“你别,别咬我脖子。”

那声音很小,吐字破碎,宛如一只误入凶兽捕猎区的食草类小动物,可怜,害怕,颤动,却不敢跑,也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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