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出什么价？”马仁礼无奈地询问。
许大茂一听，心中窃喜，这正是他期待的回应：“两袋玉米，加上一点高粱面。”
“你说什么？就这点东西想买我的小黄鱼？你当我不知道行情吗？这东西在黑市上……”
许大茂打断他：“马副队长，你觉得，既然我愿意和你们交易，你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马仁礼气愤至极，明白了许大茂的威胁和险恶用心。
这要是不和他交易的话，他将会揭露一切。
“太少了！至少再加十袋玉米面和两袋白面。”马仁礼试图讨价还价。
“这个价格实在太高了。”
许大茂摇了摇头：“实不相瞒，我是李主任指派来的，我表面上是来放电影，实则探听虚实，你这样的价格，我怎么向李主任交代？”
关键时刻，许大茂抬出了李为民的名号。
两人又是一顿砍价。
……
翌日，马仁礼这才离开牛大胆家。
自与许大茂初次交锋，互探底价之后，他便找牛大胆商议去了。
他重复完许大茂的话后，牛大胆就认为许大茂就是明目张胆的抢。
要不是马仁礼的劝阻，牛大胆恐怕当晚就去找许大茂理论。
一旦他冲动起来，许大茂可就完蛋了。
于是两位队长讨论至深夜，还没得出个结果。
最终，两人决定由马仁礼再次出面与许大茂进行交涉。
...
初冬夜晚，许大茂正着手准备他的电影放映工作。
夜色渐浓，不到半小时，西方的天际已蒙上暗影，而到了点时钟，四周便完全被黑暗笼罩。
电影放映机和屏幕都已架设妥当，一切准备就绪。
许大茂随手从工具箱中取出了一盘看来新保养过的电影胶卷，安装在放映机上，按下开关，影像才播放了两分钟，他就被马仁礼匆匆叫去。
显然，又是关于那桩小黄鱼生意的事情。
对于胶卷的内容，许大茂压根就没多想。
这能出什么问题呢？播哪部不是播？
随后，三人在一处隐蔽的角落重新展开了谈判。
这一次，许大茂在价格上有所松动。
然后又对一直拖拖拉拉的两位队长起了疑心。
他怕这两人想要空手套白狼，于是就提出了先验货，在说交易的事情。
就在马仁礼和牛大胆用眼神商量是否向许大茂展示货物之际，突如其来的骚动打破了这份宁静。
只见四周响起尖叫声，随后慌忙逃散的人群跑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身为麦香岭公社的队长和副队长，牛大胆与马仁礼都显得困惑不解，连许大茂也摸不着头脑。
这些村民们不是应该在观看电影吗？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慌乱
这场突如其来的骚动不得不让交易暂时中断。
作为生产队长和副队长，牛大胆和马仁礼必须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他们拦住了正巧经过的老光棍老干棒，直接询问：“老干棒大哥，发生什么事情了？”
老干棒被拦住后，急得团团转，嘴里不断念叨：“丢死个先人，丢死个先人！”
始终没能说明究竟发生了什么。
“老干棒大哥，别急，咱们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马仁礼试图安抚他。
“那电影……我……我……”老干棒一拍大腿，话未说完，便匆匆离开，留下一脸茫然的牛大胆和马仁礼。
一直跟在牛大胆和马仁礼交谈的许大茂，从老干棒的只言片语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安。
“难道是跟电影有关的问题？”
身为放映员，他立刻联想到了自己的放映机：“该不会是放映机被破坏了吧！”
想到这里，许大茂不敢拖延，急忙向放映机所在的方向奔去。
许大茂的焦急并非没有来由。
在这个时代，电影放映机无疑是一件珍贵的物品。
更重要的是，他保管的这台放映机，属于公有财产，只是暂时由他看管。
一旦出现故障，他该如何向公家交代？
在许大茂匆匆离开之际，牛大胆和马仁礼面露困惑。
……
正当许大茂已经前往放电影的打麦场。
途中，他听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声音。
作为一个有经验的人，那女人急切的声音让他感到耳熟。
“这是谁？”
“大晚上居然就搞起来了？”
“声音还挺好听的。”
“乡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开放了？”
“难道就没人管一下吗？”
许大茂自言自语，一时间，既惊讶又好奇。
“不对劲！”
许大茂猛然意识到。
这声音。
似乎是从前方打麦场传来的。
按理说，那里应该只有电影放映的声音才对。
难道，真有人不顾旁人，就在人群中上演实战？
满怀疑惑的许大茂来到打麦场，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瞬间石化。
尽管距离尚远，但毫无遮挡的视线让他看得一清二楚。
荧幕上，一位女性坦坦荡荡的环视着围着一群男性，像是在举行什么盛大的仪式。
“啪！”
许大茂软脚一跌，差点尿了裤子。
这场面，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太过震撼了。
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这不可能吧！”
回过神来的许大茂直愣愣地盯着屏幕。
由于是高清放映，每一个细节都展露无遗。
“这姑娘长得真不赖啊！”
“胃口也未免太好了吧！”
“天哪！一人对十人，这怎么受得了！”
许大茂完全被屏幕上的内容所吸引，既惊艳又困惑。
下一刻，许大茂猛地回过神来，浑身一颤，抬手便给了自己两记耳光。
“许大茂啊许大茂，你这是中了什么邪！”
“这可是捅了大娄子了！”
他急忙从地上爬起，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放映设备，一边不停地四下张望。
看四周一个人影都没有之后，才明白了先前村民逃离的原因。
显然，他们是受到了电影内容的惊吓。
“这个地方我不能呆了，得赶紧撤！”
“再不跑，我的命可能就保不住了。”
许大茂也不顾什么小黄鱼了，在他看来，自己的前途更加重要。
他将沉重的电影放映箱甩上肩头，迅速逃离现场。
尽管他身形并不强壮，甚至有些虚弱，但此刻却意外地涌出了巨大的力量。
要知道，那放映机足有三十斤重。
他之所以带着这个“吃饭的家伙”一起跑路，并非出于对职业的忠诚，而是为了不留下任何可能指证他的物证。
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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