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啊,太后啊,大庶长宁霄,心思歹毒,祸害平民。”
“若是再不治他的罪,只怕以后会更加变本加厉。
直至最后,必定会拉持党羽,结党营私,霍乱朝纲,其心可诛啊大王。请大王和太后砍了此僚狗头,以正国法!”
反正言官说来说去就那么几句。
别管多大罪,反正是离不开砍头。
百官齐齐联名上奏,请秦王和太后治宁霄的罪。
此等罪行,罪大恶极,绝不能轻饶。
“请大王和太后降罪,砍了此僚狗头,以正国法!”
“请大王和太后降罪,砍了此僚狗头,以正国法……”
除了王翦一帮武将,其余百官都跪在地上,齐齐高声请求。
赢政自上任后哪见过这场面,当即就被唬愣住了!
赵姬在帘后被气的浑身哆嗦。
气的小脸通红。
一是气百官骂宁霄狗头。
他若是狗,那本宫是什么?
二是气宁霄,明知道吕不韦现在盯着他,想着法的要除掉他。
这家伙还敢当众行凶!
行凶就算了,居然还是为了一个贱奴,为了一个贱婢!
赵姬听到宁霄为了一个女人犯下这事,差点气晕过去!
三是气百官,在吕不韦的攒兑下,居然都这么铁了心要除宁霄。
杀士族子弟和杀普通人不同。
你要是光杀那四个家奴,别人看在你是大庶长的份上,或许还能不追究。
可你在知道那男子是中郎令的弟弟之后,还把人给杀了。
那谁能善罢甘休?
“传令,先将大庶长宁霄捉拿,关押至天牢。中尉府彻查此事,至于如何处治,由本宫亲自定夺。”
吕不韦和嫪毐一伙人一听,大喜过望。
这次就不信治不了你这大庶长!
王翦一伙老将连忙求情,让太后三思。
赵姬现在不但生气,还……吃醋!
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一甩凤袍袖就说退朝。
……
王翦一下了朝就火急火燎的往宁霄那里赶。
他要在中尉府来拿人前,把事情告诉宁霄,商量一下有没有什么对策。
胯下骏马差点没被他抽死。
而当事人宁霄呢?
还搂着小锦鲤呼呼大睡。
看门老头自然是拦不住王翦这老匹夫的。
王翦一路横冲直撞,冲进了宁霄房间。
踹门的一瞬间。
小锦鲤惊鲵田言突然睁开了眼睛,眼前清明。
杀手的潜意识让她惊醒。
可是一想又不对。
她现在是条怯生生的小鲤鱼,不该反应这么迅速。
就又把眼睛给闭上了。
王翦冲进了一看,房里衣服扔了一地。
哪会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老脸一红,连床上几个人都没看清,就又退了出去。
隔着房门扯着嗓子就嚷。
“宁霄,大庶长,宁将军,宁爷爷哎,大祸临头了你还睡。”
“还不快起来,马上就来不及了。”
王翦气的上气不接下气。
还真是为了个女的打死了人?
不然地上那些衣服是谁的。
你咋那么牛逼呢?
老夫打了一辈子仗都不敢这么干!
宁霄迷迷糊糊的套上衣服出了门,看着还在那里嚷嚷的王翦,打了个哈欠。
“什么事啊王将军,一大早的就在这里号丧。”
王翦一把将他从门里拖了出来。
“还早?早朝都下了,再晚恐怕你脑袋就要没了。”
说完拉着宁霄,不由分说就往外跑。
宁霄直接摆脱,整理着还没穿好的衣服。
“什么事啊?你拉我去哪儿?”
王翦胡子一吹,眼睛一瞪:“什么事?你自己干的事你不知道?”
他气的哆哆嗦嗦的指着屋里说道:“你,秦国大庶长,为了区区一个贱婢……”
王翦说着说着,话就停了。
小锦鲤正站在房门口,怯生生地看着他们。
王翦一见小锦鲤的模样。
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难怪宁霄这小子会为了她当众杀人。
这小模样和身段。
就是换了老夫年轻的时候,说不定我也动手砍人了。
宁霄这小子眼睛看女人够毒的啊!
宁霄察觉到王翦的变化,回过头看了看小锦鲤。
指了指她道:“你说她啊?我花钱买的,又不是抢的。”
王翦回过神来:“不是买或者抢的问题。”
他又一拍大腿道:“哎呀,走走走,我们边走边说,还是赶紧的,去找太后娘娘求情去吧。说不定还有转机!”
王翦拉着宁霄就往外跑。
刚到门口,中尉府的人就带着禁军到了。
乌压压一群,不下五百人。
足以看出对宁霄这大庶长的重视。
领军统领看着正要出门的王翦和宁霄,冲二人行了一礼。
沉声道:“见过王将军,宁将军。”
“奉太后旨意,宁将军犯下命案,特押入天牢待审。”
“宁将军,得罪了!”
统领说完,便朝身后一挥手:“拿下!”
宁霄看着一拥而上的禁军,上前几步。
朝那统领道:“不必麻烦,本将军自己会走!”
禁军统领乐得如此。
来的时候太后娘娘打过招呼,不得动粗。
到了天牢,也要好生对待。
要是大庶长在天牢里少了一根毫毛,就拿他是问。
他还怕宁霄拒捕不从呢。
没想到这宁将军会这么上路子!
他当即又挥了挥手,让禁军们退下。
伸手道:“宁将军,请!”
宁霄一摆衣袍,踏步而去!
他不担心这些人会把自己怎么样。
他也知道狐媚子肯定是迫于朝臣的压力,才会下旨拿他。
也不能让狐媚子难办。
既然如此,和他们走一遭又如何。
若是吕不韦敢在天牢里对他耍什么花招,恐怕狐媚子也不会轻饶了他。
自己虽然的确当众杀了人,但现在还没有定罪。
就不是罪犯,那叫犯罪嫌疑人。
王翦叹了一口气,又骑上差点被他抽死的马,往宫里赶去。
马在路上,又差点被抽死。
惊鲵站在门口,看着被带走的宁霄直皱眉。
她行动……还有些不便。
挪了半天才挪到门口。
现在宁霄被带走,若是真被治了罪给砍了脑袋,那她昨天的苦岂不是白受了?
该死的混蛋!
怎么就那么生猛呢!
嘶!
……
赵姬坐在御花园心神不宁。
在朝堂的时候她一冲动,直接下令将宁霄下狱。
不但是因为百官的逼迫,也因为她自己心里有气。
赏了你钱你就去买女人。
还为女人当众杀人,你可真有本事!
“小王八蛋,小王八蛋,就知道惹事,整天就知道惹事。”
“只会给本宫找麻烦!要你干嘛?要你干嘛?”
赵姬怀里的正经大白兔被她用手指戳的一愣一愣的,骂的一惊一惊的。
本兔又没惹你,你朝我发什么火?
你捅我干嘛?
有本事你捅你男人去啊?
还不知道到时候谁被谁捅呢!
兔子心里苦,可是兔子说不出。
“太后,王将军求见。”
宫女过来轻声说道。
她知道太后现在心情不好,怕声音大一点就会惹她生气。
赵姬放下了戳兔子的手,又在它脑袋上摸了摸。
“叫他进来吧。
她知道王翦肯定会来找自己求情,所以特意在这里等着。
王翦得到宫女回复后,一路小跑冲了进来。
“太后,太后,救命啊太后!”
赵姬对宁霄心里还是有气的。
撇了撇王翦,嫌弃道:“慌慌张张的,想像什么样子?”
王翦直接跪地道:“太后,大庶长宁霄,已经被押入天牢了。”
赵姬摸了摸怀里的正经兔子开口道:“本宫知道,正是本宫下的命令,王将军这么快就忘了?”
王翦顿时语塞,好像还真是这样!
王翦跪在地上抬起头,眨了眨眼:“啊这……啊这……”
“这什么这?你去过大庶长府上了?”
“回娘娘,去过了,前脚刚到,还没来得及带大庶长过来求情,后脚禁军就把人给带走了。”
赵姬低头看着兔子,眼珠子转了转。
头也没抬,装作若无其事道:“这么说,你是看到他买回来的那贱婢了?”
王翦愣了愣。
我和您说大庶长的事呢,您问我他买回来的那女的?
您思维这么跳跃的吗?
可他还是老实回答道:“回娘娘,看到了。还请娘娘放了大庶长吧!”
“哦。”
赵姬哦了一声,没了下文。
王翦抬头看了看她,见赵姬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有些疑惑。
哦?
哦是什么意思?
这人是放还是不放?救还是不救?
赵姬又随口问道:“那女的,长什么样啊?”
王翦又懵了!
这都是问的什么跟什么?
怎么没一句在正题上面的?
“回娘娘,长的……长的……挺好看的!”
“不过和娘娘比起来,不及娘娘万分之一!求娘娘救救大庶长吧。”
王翦见前面一句话说出来,赵姬脸色有些不对,又立马加了一句,同时恳求道。
赵姬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哦。”
又哦了一声,接着依旧没有下文。
自顾自的在大白兔毛茸茸的脑袋上摸着。
又哦?
王翦懵上加懵,成了懵逼中的战斗机。
差点被哦蹦起来。
他看着赵姬,问道:“那娘娘,这大庶长,是救,还是不救?是放,还是不放?”
王翦琢磨不透赵姬此刻的心思。
他觉得,太后娘娘现在这样子,怎么这么像个吃醋的小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