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实话,曹操眼下恨不得直接抽自己一巴掌。
谁让他自己嘴欠,竟然提议让周宁在洛阳城内摆酒庆功。
结果好巧不巧,直接撞见了何进派遣史道人前来暗杀周宁和蹇硕的场景。
如此一来,曹操想要继续随风摇摆,在何进与天子的斗争中间得利,已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别的不说,单单是何进,他又怎么可能放过亲眼目睹了史道人行刺整个过程的曹操呢?
最为终于要的是,方才史道人可是打算连曹操一同灭口的。
曹操虽然心怀颇为宽广,但他也不可能继续舔着脸,往想要自己性命的人身边凑乎。
因此眼下留给曹操的道路,唯有彻底投靠向天子这一种结果了。
当然,投靠天子,并不代表着曹操就要去亲近十常侍,从此唯蹇硕这个上军校尉之命是从。
说起来,曹操与蹇硕之间还颇有一段恩怨存在呢。
昔日曹操被举孝廉入仕途以后,他担任洛阳北部尉,曾经以五色棒打杀了违背宵禁之令的权贵蹇图。
而这个蹇图,就是蹇硕的族叔。
都说曹操打死蹇图的举动,乃是不畏惧强权的表现。
其实这一点,还有待商榷。
因为那个时候的蹇硕,尚且还算不上是权宦。
他仅仅只是一个小黄门而已,连十常侍的边都沾不上。
反观曹操,他的背后却有曹腾、曹嵩等长辈带来的庞大势力。
与蹇硕相比,曹操似乎才算是权贵。
曹操最终之所以被明升暗降,从洛阳北部尉迁到顿丘县令去,根本就不是因为蹇硕的报复。
而是因为他这种态度,引起了其他权贵的忌惮。
即便是蹇硕得势以后,他也并没有通过手中的权利去报复曹操。
说起蹇硕此人,他虽然被世家大族施为阉党奸贼,可他绝非是张让、赵忠那等阿谀奉承之流。
甚至就连十常侍当中,也并不认同蹇硕的存在。
蹇硕在宦官这个群体中,就如同夜晚的萤火虫那样鲜明。
他的身上没有那种阴柔的气质,不仅仅魁梧阳刚,而且还有一些军事能力。
真正算起来的话,蹇硕也只是天子刘宏所扶持起来执掌兵权的亲信,根本就不属于是十常侍之列。
如若不然的话,当初刘宏建立西园八校的时候,张让也不可能还将曹操安排进来。
不过蹇硕虽然没有因私去针对曹操,但是他和曹操之间,再怎么说也有着一段恩怨存在。
倘若没有周宁这一层关系纽带的话,蹇硕和曹操绝对不会如同现在这般同行。
也同样是因为这个原因,即便曹操今后定然会被何进所排斥,但是他也不可能去亲近蹇硕。
至于说是举荐了曹操的张让等十常侍之流,曹操就更加不会真心投效了。
好在此时此刻,还有着周宁的存在。
不仅仅贵为关内侯,麾下直接、间接地掌控了西园新军七千精锐兵卒,而且一身修为实力还高深莫测。
对于曹操来说,这无疑是一位值得依附的大靠山。
只见曹操拱手行了一礼,他爽朗一笑说道:“从今以后,操就要多多仰仗侯爷了!”
眼下的曹操尚且未曾对汉室绝望,他仍旧是矢志成为大汉征西将军,心中并没有什么自立的野心。
因此依附朝中权贵,这并不会让曹操反感什么。
既然大将军何进那里已经没有了他的立足之处,那么眼前这位新晋关内侯,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哈哈哈,孟德言重了!”
微微颔首,周宁轻笑了一声说道。
别看曹操表示了归附之心,可这绝对不代表他就有意认周宁为主公。
毕竟眼下汉室的威严尚且未曾彻底衰弱,认主一说,实乃是大不韪之举。
不过即便如此,曹操的归附,亦是让周宁的心里面颇为喜悦。
未来曹魏的奠基者,现如今可是自己麾下之人。
“莫要让何进那厮打扰了我等的兴致!”
抖了抖手中的缰绳,周宁面带笑容地说道:“走,城内最大的酒舍,我等今日不醉不归!”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蹇硕和曹操相视一笑,最终齐齐拱手抱拳说道。
随即,一行人等,径直策马往洛阳城内赶去。
至于张绣和曹仁两人,自然是没有什么大碍。
他们两人再怎么说,也是未来天下的顶尖名将。
哪怕现如今尚且未曾达到巅峰,可也不是史道人一击就能够重创的存在。
先前虽然有些脱力,不过眼下早就已经恢复正常了。
就在周宁、蹇硕、曹操等人一边谈笑风生,一边朝着洛阳城内行去的时候。
截杀失败的史道人,也已经逃回了大将军府的周围。
此时此刻,史道人的面色惨白如纸,他的状态可谓是十分狼狈。
面对周宁方才那恐怖一刀,如果说不是最后关头,史道人不惜自损精血元气,施展奇门遁甲之术的话。
恐怕这一会儿,他已经尸骨无存了。
面色苍白的史道人,在确定自己身后并没有人跟踪,这才踉踉跄跄地通过偏门,进入到了大将军府当中。
偌大的书房当中,大将军何进这会儿正在同几名美姬嬉戏。
突然之间,何进脸上的神色为之一僵,他赶紧摆了摆手,示意几名美姬退下离去。
紧接着,史道人那狼狈的身影,出现在何进的面前。
何进豁然起身,他死死地凝视着史道人,急声追问道:“道长,此行可还顺利否?”
周宁等人什么时候离开军营,都是何进安插在西园八校当中的人传出来的消息。
现如今眼见史道人归来,何进自然是好奇史道人此行,是否顺利地将周宁和蹇硕成功斩杀。
耳中闻得何进的话音,史道人那苍白的面容之上,不禁泛起了一抹铁青之色。
他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浊气,缓缓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气息。
随即,只见史道人面色阴沉地摇了摇头,他看着何进询问道:“大将军,那周宁的修为实力如何,你先前就没有什么了解吗?”
何进闻言愣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出声说道:“那厮不过就是一个阉宦党羽罢了,难道还能比吕布更加勇武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