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念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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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沅气冲冲地往外走,褚洄避开她,等她坐上轿辇离开,才来到房间。

姬兰雪直直地坐在那里,头发散落,褚洄拿过梳子,坐到他的身后,“我给你挽发。”

褚洄动作轻缓,从头梳到尾,她摸着乌亮的长发,像在摸丝绸一样顺滑。

姬兰雪日日跟药材打交道,身上有股药草香,浓淡相宜。他转过来,秋水盈眸,薄唇轻抿:“水月,你是生气了吗?”

褚洄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对话,姬兰雪已经拒绝得很清楚,是王姬不讲道理,胡搅蛮缠。

姬兰雪很在意水月使的感受,褚洄从他的眼里能看出来,他在害怕,害怕水月使会动摇,不再坚定他。

从平谷回来后,姬兰雪明显感觉到褚洄对他不似从前,而褚洄给他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既拥有又失去,他握住褚洄的手,“我会把这件事处理好,不让你为难。”

褚洄莞尔:“我信你!”

姬兰雪缓缓贴过来,一双眉眼满含柔情,轮廓分明的脸越来越近,褚洄发直,沦陷在他的美貌之中,心跳巨快。

这是要吻她吗?

不可以!

两唇相碰之际,褚洄推开他,姬兰雪也被她倏然间的反应弄得无措,两人对视着,彼此的世界都是混乱的。

姬兰雪性格沉稳,细心体贴,是位良配,但他的爱人是水月使,褚洄很清楚姬兰雪对自己的好,只因为她现在是水月使,所有情感与她无关,她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也不能不合常理地拒绝。

褚洄想到若一天任务完成,真相大白,他是否能接受水月使再也不能回来的事实,这对他太残忍了。

褚洄的眼睛红了,悲上心来:“兰雪,你很好,非常好……”她露出暖暖的笑容,“你要永远相信水月对你的情意,如日月永恒,如山川绵长,以后不可再胡思乱想了。”

君屿把闻雨送进了玄武营,让他好好磨炼一番,闻雨用最平常的语威逼他的狐朋狗友陪他一起,这几个人也是世家大族的公子,但不比闻家显赫,整天围着闻雨转,唯他是从。

戎辛告了假,褚洄这几日也不在军营,将士们从来没有因为两位统帅不在,就偷懒耍滑,不遵军规,作为军人,必须做到严于利己。

闻雨从刚进营的当天晚上就开始闹事,嫌弃床太小,被子太薄,将本该和他们睡在一个军帐里的士兵赶了出去。

晚上休息,他们却掷骰子消遣,晨起练功,他们却呼呼大睡,错过吃饭的时间,便让庖厨单独给他们做,不合胃口就打翻扔掉,不穿军服,欺负小兵伺候他们起居,十分嚣张。

闻雨写信给他的母亲,说是军营的大锅饭太难吃,顿顿只能饿肚子,闻府便一日三餐送来美味佳肴,还有一些消磨时间的玩意,差点送来一个戏班,在军营里头搭台唱曲。

屠将军作为军营的老将,颇有声望,桎梏于他的身份,只是呵斥几句便作罢,虽然君屿交代了不必顾及他的颜面,该罚就罚,可又有谁敢真罚!

闻雨的跟班道:“老大,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个破地方啊?”

闻雨:“我已经求过我娘了,我娘也去找了姑姑,但你们都知道……连姑姑都要听我那个太子表哥的!”

“啊?那我们要一直待下去吗?”

“不要吧,我感觉在这里一日如度三秋。”

“是啊,我们都清心寡欲快一旬了,这滋味太不好受了。”他这么一说,弄得其他人都心痒痒的,吃荤的心蠢蠢欲动,想去风月坊逍遥一晚。

临近傍晚,他们毫不遮掩,大摇大摆地出门,玄武营大门的守卫是轮值,当他们走到门口时,被钟离絮横臂拦住,“没有两位神使批准的手书,是不允许擅自出营的。”

闻雨:“两位统领都不在,你要我上哪去弄什么手书啊?”

钟离絮示意:“那就请诸位回去。”

闻雨的一个跟班上来推他,“滚开!别误了爷几个的急事。”

钟离絮张开双臂,不让他们通行,“请诸位遵守军纪,不要一意孤行,知错犯错。”

闻雨扯了下唇角,扒拉开挡路的几人,一副盛气凌人、高高在上的姿态,站在钟离絮的面前,“这么多天了,你是第一个敢跟我对着干的人,倒是有几分胆量啊!”闻雨抬手拍了拍钟离絮的脸颊,闻雨旁边的纨绔附和道:“敢拦我们,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紧随着一阵嘲笑,同钟离絮站岗的士兵道:“你们不守玄武营的军规军纪,两位神使回来自会处置,你们使唤小兵做事,但给了他们好处,那便两清,吃喝也都是小事,至于私自离营,这是底线,若你们执意如此,我们只能将你们拿下。”

闻雨觉着好笑,他故意向前迈出一步,眼神带着挑衅的意味,又后退回来,背过身去,压着火气道:“那我今天不出去了,是不是就没触碰到底线。”

跟屁虫们纷纷道:“老大,老大……”士兵答“是”。

闻雨歪嘴,眼含的戾光一转,“不过,你们触碰到我的底线了。”他跟小弟们说:“给我上,狠狠地打,他们要是敢还手,就上兵器,打死了算我的!”

两边扭打在一起,引来了一大波人围观,屠将军闻声过来,见状急道:“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闻雨拔出手中的配剑,剑锋指着周围的人,“我的剑可是长了眼的,谁要是敢多管闲事就砍谁!”

屠将军怒道:“闻雨,你太无法无天了,仗着自己是闻家公子,在玄武营横行霸道起来了,今晚又闹得这般荒唐,明日我定到太子殿下那里去,状告你的所作所为。”

闻雨冷哼不屑:“屠将军,你早该去的,这样我就能早点离开这个破地方了。”话音刚落,他这边的一人就被打了出来,摔到他的脚边,躺在地上嗷嗷叫疼。

闻雨嫌弃地白了一眼,暗骂了声:“废物!”他提起手中的剑,对准钟离絮就刺了过去。

恰时霜思从天而降,寒光四射,银白色的气浪汹涌,平地荡出一个漩涡,尘土四起,扭打成一团的那些人被震开。

褚洄轻盈着地,她就几天不在,这帮人就闹得上房揭瓦了。

闻雨见到褚洄连忙起身,去抱她的大腿,恶人先告状:“褚姐姐,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这些人仗着自己是玄武营的老人就欺负我们,你看看把我这些兄弟都打成什么样子了。”

褚洄将衣摆从他手中扯了出来,走远了几步才道:“别乱认亲戚,谁是姐姐!”

闻雨解释:“褚姐姐的祖母被祈王封为王姬,我是太子的表弟,你我按年龄算,当然是姐弟啦!”

褚洄心想这家伙一开始就姐姐的喊,别有用心地把她们划到同一边,让玄武营的人以为不是为他们主持公道的人来了,而是他的靠山来了。

褚洄纠正道:“我祖母是王姬,但在我父亲这辈就断了承袭,到我这更谈不上了,你莫要乱喊,让人误会。”她扫视了一圈地上躺着、跪着的人,一通拳脚下来两败俱伤。

视线转到钟离絮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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