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现在的场面其实有些怪异的, 所有人都沉默着,仍然小心翼翼地看向楼道之中的少年和怪物。

在情况未明的时候,谁敢打草惊蛇。

“你说他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还是不是活人了?”莫蒂费尔身边的人好奇地问。

莫蒂费尔平静地收回视线, 摇头:“不清楚, 见机行事就行了, 要不了多久执政官他们的直升飞艇就要到了,我们也有机会离开这个鬼地方。”

“现在我们和怪物们井水不犯河水, 但是那些怪物们突然会反水也说不定。”

许多人胡乱猜测着, 实际上他们也是军校中硕果仅存的几位了。

墙壁摇摇晃晃, 被怪物们撞倒了, 惊吓到一部分人,那些怪物们发出古怪的声音, 应该是在嘲笑他们。

但是好歹没有丢了命。

“现在的情况非常荒诞——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怪物圈养起来的玩具, 也是食物。”

“就看我们等会儿能不能有机会逃走了。”

可惜他们这群人是很惨的,不但没能逃走,最后竟然被怪物们一并绑了起来。

没被杀但也没有放跑,全都扔在了一个地方, 就在军校里平时开展训话演习的广场。

反抗是反抗不了的, 怪物们的手段千奇百怪, 抓人的方式也层出不穷, 不管是躲在哪里,都能被它们给挖出来。

坐在广场中间的人面面相觑,发现都是些熟面孔。

他们嘴里还都被塞着用来堵嘴的棉布,免得他们张嘴串通逃跑, 但那棉布就是很随意地让他们咬着, 趁这些怪物不备就能吐出来, 根本没什么堵住的必要。

结果怪物回来之后看见了,二话不说揍了吐出棉布的人一顿。

吐出棉布的人又默默地给咬了回去。

他们用眼神交流着现在的情况,之后又该怎么办。

怪物们将他们团团围住,就算是他们当中有人生得七窍玲珑心也无用功之处,而且他们学校最强的那位教官和学生阿米里都被绑在了这里,看上去也没逃跑的可能了,更别提他们了。

能逃走的机会实在渺茫。

看来这一回注定是要全军覆没了。

不少人脸色惨白,已经灰败过去,垂着脑袋等死。

莫蒂费尔深邃的眼眸盯着最前方高台的一角,倒是不像其他人那样垂头丧气,他的眼睛像是被阳光照耀着的大海,是一种澄净的蓝。

他心中有一种莫名的预感——他们不会死。

就像是照应着他的想法一般,原本簇拥在一起的怪物们就像是摩西分海一般,开辟了一条两人宽的长道。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抬起脑袋。

少年踏着这条路,稳稳地走过来,一直走在平时领导发言的圆台上站着,沉静地望着他们。

他的眼眸就像是水一样柔软温和,仿佛能够包容一切。

那张美丽的面孔在狰狞恐怖的怪物堆之中更是美得惊人,看到这一幕简直倒吸一口凉气,这是独特的视觉盛宴。

如果不是嘴巴里面被棉巾塞住了的话,这些人恐怕就要将时蕤这两个字错愕地脱口而出,可是对方和之前的姿态有着显著的差别。

可这群军校生不蠢,不管对方是不是之前那个时蕤,现在地位攻势差距悬殊,他们当然是要乖乖地伏低做小了。

时蕤开口了,他一说话就直击要点:“我会让你们活的,这是我的承诺。但我也会在这之后向执政官要个保证,让他永远都不要来打搅我们,惊扰到我们的家园,否则R0914星会被我们踏平。”

他没什么表情地说着这句话,仿佛是在念着一句没有感情的台词。

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轻视他的这句话,怪物们有这个能力。

沧澜军校的运气也有点儿差,领导人好巧不巧的,将学校建在了怪物之都的正上方,这里面曾经是一家研究所用来研究宇宙之中各种奇怪种族的基因。

因为涉及了人体实验还有各种伦理问题,理所当然被查封了。

研究所被查封后还没来得及毁掉就碰上了国家和国家之间的战争,于是摧毁它的事就耽搁下来,后来研究所自己就陷入了休眠状态之中。

直到今天尘封的一角被掀开,沧澜军校沦为怪物盛宴的容器,教官和学生成为怪物的补品,众人才知道这是一个多么危险恐怖的地方。

大家听着时蕤口中“我们”这两个字,明白了他的立场,也似乎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味。

之前对这些怪物同样避如蛇蝎,面色苍白的少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样的转变,竟然是把它们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爱护照顾。

面容还是娇俏美丽,好看得惊心动魄,一如既往让人心神驰往。但是成长了许多,没有那么慌张害怕,哪怕是这种大场面也能从容应对,神情柔和。

这样的光景倒是让不少人心中突突直跳,他们不是害怕的。

而是激动和神往,莫名就觉得这样的少年简直高贵美丽得难以靠近,就像一柄锋利的长剑直插心窍,深凿般留下重重的痕迹。

美丽强大又包容,简直是戳在柔软心脏上的引诱剂,无一不为之心悦诚服。

直升的飞艇声在头顶响起来,那动静震耳欲聋,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

不管开着飞艇的人现在是怎样的目眦欲裂,看见下面大片大片的怪物毛骨悚然,但是一见终于能逃离这里,在怪物堆中的“战利品们”面上都露出庆幸的神色。

在一番交涉之后,他们可以总算离开。

唯独法布勒斯和阿米里没走。

有几个玩家心知这两位可是高级虫族,现在看他们的动静,看来是就是正主无疑了。

他们畏惧害怕那些怪物,这两只高级虫族可就未必了。

莫蒂费尔提醒发怔的一行人:“走吧。”

他们才恍惚回神,赶紧坐上了直升飞艇,借着苍茫的夜色,在混沌之中遥遥望着那位少年。

美丽圣洁的少年就这样静静地站在怪物之中,被它们神圣地朝拜跪伏。

离得远了,只能看见大片起伏的黑,之后就再也看不清了。

【军校大逃亡·完】

时蕤睁开双眼,躺在柔软的床榻上。

他回顾游戏中的三天经历,没想到他在跟法布勒斯说他要那些人活之后,记忆就通通还给了自己。

【我知道那些怪物都是第二军队的战士们假扮的,那我就不觉得可怕了。】他还记得自己当时是这样说的。

谁会畏惧自家孩子扮成的怪物呢?

还在装模作样饰演系统的法布勒斯当时微微一笑:【您说的很对。】

他一醒,法布勒斯和阿米里就紧随其后地睁开双眼:“陛下。”

阿米里膝行过去几步,脸颊贴在时蕤的掌心上,金色眼瞳粹着柔情蜜意:“陛下,您还满意这次的表演吗?”

他们还算是收敛了,前面铺垫到结束,又担心妈妈实在太过害怕,于是只能加快进度,更多的还是像狂欢般依恋在时蕤身旁。

时蕤起身,没有说话。

阿米里原本讨赏微笑的面孔渐渐变了,他的唇角慢慢压平,向下撇了几分,眼尾也开始如小狗般下垂,整个人都要轻轻地碎掉了。

“妈妈,您不喜欢吗?”

如果他有耳朵,现在都已然垂成了飞机耳。

时蕤皱了皱自己的鼻子,娇娇地说:“你们这一回真的有点吓到我了。”

虽然后来记忆回归,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受到伤害,便放纵了一回,还依着他的那些“怪物”孩子们,陪着他们永远沉入了那怪物的国度。

不过前面受到的刺激惊吓可不算是假的,在卫生间的经历让他现在回忆起来心脏都怦怦直跳。

阿米里脸上本就没有几分的血色现在更是消失殆尽,他是物理意义上的快要碎掉,连面孔上的人皮都要脱落几分,几乎露出内里的漆黑虫子外壳。

他的眼睛变得没有任何光亮,可怜得就像是下

帖子刚一发出,就自带热度般蹿上了高楼贴。

[啊,我的天呐,我们是活在什么渡劫世界吗?寄生种被我们遇上了,虫族也开始了,现在还有这样的死亡游戏,这下好了——逼上绝路了呢。]

[不是你们……大家就不能往好处想吗?据统计,被死亡逃生游戏找上门的家伙不都是有过犯罪记录的吗?也算是为社会治安做贡献了,只要你没干过坏事,你怕什么。]

[就怕以后这个游戏的魔爪伸向其他普通人,希望国家还有星盟好好调查一下吧。]

也有复盘贴的,从这次的副本《军校大逃亡》的开头分析到结尾。

看得出来发帖的人非常理智,罗列出来的条理清晰,至少给了很多人汲取经验和帮助。

他在最后总结:【其实有许多人都是在自寻死路,如果一开始团结合作还有一线生机,可惜他们只看得到眼前的痛快。任务在开头就直白地点出了,怪物最后会无差别地攻击,只有前面会先攻击拉仇恨的强者,如果之后不想办法合作扭转那时候的情况,很有可能全军覆没。但是军校的矛盾太过尖锐了,调和难度很高,只能让玩家想办法克制,让危险降到最低。】

也许这就是游戏给予他们的告诫,这种军校阶级矛盾在现实中同样存在,只有真正经历了之后才能发人深思。

同样还有发帖阴谋论的。

【我直说了,星盟是不是清除所有的罪犯。】

底下也有反驳他的,理由正是两个高级虫族也在其中,星盟根本没有这个手段,也或者说是根本没有这个能力让两只高级虫族进入这个游戏,那么只能说明是游戏本身手段高明。

也有人终究忍不住出声询问。

【难道你们不想知道最后那位少年的身份吗?】

这个帖子的热度和之前第一个帖子的热度并列第一,甚至隐隐还有反超的架势,一跃成为今日的爆贴。

[他也太厉害了吧,简直是怪物之母,所有的怪物都只能匍匐在他的脚下。]

[他究竟是玩家还是NPC?最后看见那一幕我都差点跪下来了!这才是强者风范。]

[我更倾向于是NPC,因为玩家都是些罪犯,他们的眼睛能有那位少年那么干净美丽吗,他圣洁得简直就像是神明。]

紧接着后面的一句话打破了他们漫无目的的猜测:

[他是虫母——佩特里乔瑞啊。]

这下好了,星际人民简直要跪了,就连那些对外界信息知之甚少的罪犯都感受到了虫母的强大。

他简直……势不可挡。

对死亡逃生游戏议论的风也刮到了星盟这里。

许多国家就算是在暗中调查这件事,也没有多少能力查明游戏的真身。

他们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星盟的身上。

星盟主席和指挥官总长闻淮在一起下棋,这是很古老的一种休闲游戏了。

它既考验了手、眼、脑,还让人出其不意,每每攻防之势转变,都能令这两个人乐在其中。

“您觉得是谁能下这样大手笔做出这部游戏呢?”闻淮手执黑棋,轻声问。

他像是随口一说,目光还是紧盯在棋盘上。

星盟主席微微一笑:“我想你心目中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两人笑而不语,聪明人谈话历来如此,点到为止即可。

一盘棋结束,胜者是闻淮。

他反而叹了口气,用无奈的口吻说:“您不会还是要让我去进行这次的谈判吧。”

星盟主席揶揄道:“正所谓,能者多劳。”

……

这还是虫母第一回给虫族亲自带来一些小惩罚。

第二军队的战士们忐忑彷徨,心里是一阵七上八下,都想跑到时蕤塌前呜呜咽咽地求饶了。

但是虫母那种要惩罚他们的娇纵模样,又让他们念念不忘,心旌摇曳。

这也是母亲独特的一面,就只有他们第二军队才能看到。

不过让他们惴惴不安的惩罚久久没有降临,反而是升上天堂般的愉悦抢先一步抵达。

时蕤是想着游戏结束之后就可以给第二军队精神力抚慰了,他们才是最需要接受这个治疗的。

在漫长的流浪生涯中,虫族在寻找虫母这上面从来没有放弃过,可又因为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让他们几乎已经陷入绝望之中,精神力暴//动压抑着,日复一日的崩溃。

这一点在第二军队的身上体现的是最深的,他们本来就对精神力操纵最敏锐,自己的神经也比其他虫族更纤细敏感,相当于是多了两倍的痛苦。

刚得知这一消息的时蕤心上简直压了一层又一层的巨石,愧疚让他喘不过气了。

于是法布勒斯告诉他:“陛下,您可以尝试用精神力抚慰您的所有子民。”

“精神力?”时蕤好像听说过这方面的消息,但还没有实际作用过。

法布勒斯点点头,他将自己的精神力调度出来,属于虫母的半透明白色精神力就自动地和他链接,能感受到他各种心情变化,还有那强烈的爱慕。

漂亮小虫母睁大了眼睛——法布勒斯浓稠的爱欲就像是有了实质,他被那澎湃的精神力灌满。

时蕤缓了一阵,才犹犹豫豫地说:“但是我好像还不能很好地掌控。”

法布勒斯冷白的面颊上也染上了红,额前渗出汗水,眸光有些飘忽,他喘了口气:“妈妈,比第一次好很多了。”

虫母的精神力温柔地裹着他,就像是躺在最柔和的温泉之中。

时蕤吃惊地问:“你在什么时候感受过吗?”

法布勒斯点头:“您情绪波动大的时候,我们就会和您共鸣,您的精神力也会跑出来,很可爱。”

时蕤本人还是第一次知道,他又缠着法布勒斯问了许多有关精神力的问题,后者自然是非常乐意为他解惑。

虫母的精神力广阔无垠,甚至能够覆盖全星域,他的所有子民都可以得到抚慰,得知他想要传达的消息。

即虫族只有虫母这一个头脑,全体贯彻他的意志。

“那么我要怎么运用它呢?它现在还很小吧。”时蕤好奇地问。

法布勒斯就带着他感受了一下。

时蕤也能看到那一团如水的精神力,大概只有成年男性拳头大小,水滴一样地裹来裹去,被法布勒斯的精神力带得一阵发颤。

“陛下,精神力要多使用锻炼,才会成长。”法布勒斯告诉他。

这对九十银河域的其他种族来说无疑是震撼的,他们从生下来之后精神力几乎都是注定了,就算在后期运用锻炼,增长的精神力也不过是毛毛雨。

从拳头成长到覆盖全星域的精神力,别说听没听过了,他们就是想都不敢想。

得空的时候法布勒斯就带着时蕤锻炼精神力,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法布勒斯身上裹满了虫母的精神力。

硬要说的话,就是从花蕊里沾满了一身花粉的小蜜蜂,相当惹眼。

嫉妒的眼刀子插满了法布勒斯,他依然能神色自若。

之后时蕤也学会了精神力抚慰的方法,这也是他巡视各大军队的一个重要原因之一。

第一军队的虫族是隐忍而沉默的,他们哪怕是见到最爱的虫母,也相当的克制收敛,只会默默地注视着他,接受他赐予的一切。

精神力抚慰到来的那天,他们面颊泛红,就像是喝醉了酒一般。

虫族们躁动着、欢愉着,克制不住自己的虫族的特征,就连那样沉稳的第一军队都已经激动战栗成……说不出的涩情样子,就像是在军队里开了什么大型的银趴。

如果是老古板看到这一幕恐怕都要骂上几句有辱斯文,不知廉耻。

但在最上面的时蕤却很正经。

他用手托着腮,坐在王座之上,法布勒斯安静地为他打着伞遮阳。

小虫母用磅礴的精神力为第一军队的虫族们修修补补,认真地好像在做一件大事。

不过这也确实是要紧的事。

精神力抚慰结束,接下来要去的就是第二军队,时蕤就算心里惋惜也不能再停留,只能在之后一有时间就在这些军队里为他这些子民们修补,争取将精神力使用得更加出色,覆盖到整个帝国。

第二军队的精神力抚慰在第二天展开,基地里乌泱泱的全是虫族战士们。

他们其实在游戏里已经见过面了,只是当时虫族战士们是军校生,是教官,是怪物,真正见面还是现在。

时蕤还在里面看到了几个熟面孔。

他的两个室友,一个金发绿眸,一个黑皮灰眼,和他在一起玩国王游戏那天两个都没能忍住露出虫族特征,把他吓得连寝室都不敢回了。

他慢吞吞地将视线落在两人的尾勾上面,锋利的刺上滴着黏稠泛紫的液体,只不过一滴,落入一片河中都能毒死一大片生物。

在时蕤目光扫来时,那漆黑粗大的尾勾颤得更厉害了,稠液一连往下滴了好几滴。

“陛下……”

两只虫族怯怯不安地按着他,眉眼中的桀骜不驯全都淡了,温顺得仿佛是会匍匐在他脚下的金毛。

“你们表现得很出色,精神力掌控得也很优秀。”时蕤朝着他们微微一笑,然后提醒道,“但是下次不要那么紧张了。”

尾勾晃得跟小狗摇尾巴没什么两样了。

他们面上浮现出羞愧的神色:“是,谨遵陛下的训令。”

时蕤准时抵达,他现在也能看到虫族们的精神力了,第二军队对精神力的掌控尤为细致,确实有很大的随时崩断的风险——

压在那一团团精神力上是乌漆嘛黑的沉郁气体,细小的电闪雷鸣在里面滋滋地响着。

时蕤想过很严重,但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怪不得第二军队会对他有些放肆。

疯狂到了极致,使出各种手段,甚至不惜杀死同族都想要挤到他的身边,渴望触碰他、占有他。

但是被强行克制住,他们依然是母亲的乖狗狗。

时蕤爱怜地用精神力去修复他们残破的状态,简直不亚于是母亲亲手抚摸触碰他们,非常细心地呵护。

尤其是他们对精神力的感觉敏锐到了一个夸张的地步,现在更是攀升到了愉悦的云端,像是在狂风暴雨之中的一艘小船,雨打芭蕉般强烈。

时蕤不经意地往下一扫,面红耳赤地收回视线。

端庄雅正,甚至着了军装的虫族们已经维持不住正义凛然的姿态了,没有瘫倒在地上已经是他们咬紧了牙根拼命强忍住之后,他们身体在颤抖,额头上的水珠慢慢往下滴,呻/吟和喘息也是竭力压抑之后的。

不管怎么看……每次注视这种场面,时蕤都觉得有些银乱了。

临近傍晚,他结束了对第二军队的精神力抚慰。

然后就是给第二军队的小惩罚。

持续了一天的精神力抚慰让他们早就盘腿坐下,虫族形态亦是趴伏着。

时蕤面色有些苍白,午时他只进食了一点小菜,就算是法布勒斯恳求他休息他也拒绝了。

他的子民们还在苦厄之中,非要他在这种情况下坦然接受享乐的生活,他依然做不到。

这些虫族们仰望着高台之上的伟大虫母,虽然不知道惩罚是什么,但是即便是他令他们去死,他们也能欣然接受。

然后他们就虫母这样说着:“这一次就算是表现得很好的虫族,也没有我的贴身服饰奖励了。”

第二军队全员:“!!!”(*??)

心碎的声音不绝于耳,第二虫族的战士们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生出过听力之类的器官,就不用听到陛下宣布那样令虫痛心疾首的消息。

这哪里是小小的惩罚吗,这简直是要了他们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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