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贵妃一听说沅贵嫔被送走了,气的在大殿上徘徊,嘴里怒骂:“楚昀宁,又是这个楚昀宁,本宫怎么就绕不开她了呢。”
这口气她实在是咽不下去,所以淑贵妃又去找明文帝,可惜连面都没见上。
回来时,看着满院子的莺莺燕燕,花枝招展的秀女,淑贵妃的脑袋都快要炸了。
“给淑贵妃请安。”路过的秀女乖巧行礼,淑贵妃看着对方妖娆夺目的脸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是不是楚昀宁让你们故意来刺激本宫的?
“贵妃娘娘?”秀女一脸懵。
“给本宫跪下,没有本宫的允许不准起来!”淑贵妃指着眼前的秀女说,俨然是把这群秀女当成了出气筒。
秀女委屈又不敢反驳,只好跪下,这一跪就是三个时辰,直到人晕倒了,淑贵妃也开口让人起来。
相熟的秀女立即派人去找楚昀宁来。
不一会楚昀宁赶来了,直接吩咐宫女扶着晕倒的秀女离开。
“没有本宫的允许,谁也不许离开!”淑贵妃忽然出现在眼前,冷着张脸,让人心生胆怯。
楚昀宁抬手:“先送回去吧。”
“楚昀宁,你敢忤逆本宫,可有把宫规放在眼里?”淑贵妃又气又怒,十分不悦的瞪着她。
“不知李秀女是犯了什么错,值得贵妃娘娘动这么大的肝火?”楚昀宁面带笑意,步步走向淑贵妃,好歹是做过皇后的人,怎么格局这么小,跟个小小秀女计较?
“你少在这装好人,规矩就是规矩……”
“什么规矩,皇上将后宫托付与我,我就有权利和义务让后宫和谐,李秀女向来乖巧懂事,怎么到了淑贵妃这就犯错了?”
从前对方是皇后时,她没把人放在眼里,现在成了贵妃,楚昀宁就更不在乎了。
“楚昀宁,你放肆!”淑贵妃被人当众指责,面色涨红有些下不来台:“一定是你陷害了沅贵嫔,她从未得罪过你,你好狠的心啊,眼看着她就要得宠了,就断了她的后路,你们在场的可别被她给骗了。”
任由淑贵妃说什么,楚昀宁也没有反驳,等着对方沉默下来,她才说:“我手执凤印,代行皇后之职,调教妃嫔是我的职责,遇到不懂事的自然要罚,若小主们听话懂事,我又怎么舍得责罚呢,当然了,你们任何人受了不公平的待遇也可以来找我。”
一个实权一个虚职,傻子都知道站在谁那一方,在场的秀女全都是楚昀宁一手教出来的,此时此刻谁也不敢对着楚昀宁表达一丝一毫的不满意。
“宫中最忌讳的就是人云亦云,以讹传讹,沅贵嫔的病是皇上也亲自瞧过的,她离宫休养是最好的法子。”
其中一个秀女说完,剩下的纷纷附和,追捧着楚昀宁,见状,淑贵妃气的浑身发抖:“你们!”
“淑贵妃娘娘,您又何必处处跟楚尚宫过意不去呢,楚尚宫平时就很忙了。”
几个秀女胆子大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讽刺淑贵妃。
“放肆,放肆!”被几个小小秀女出言顶撞,淑贵妃实在接受不了,怒道:“楚昀宁,这就是你教出来的秀女,如此大逆不道,还不快掌嘴!”
说的是华秀女,见状被吓的脸色发白,求救似的看向楚昀宁。
“华秀女,以后不可以再忤逆淑贵妃了,毕竟淑贵妃年纪不小了,气坏了毛病,我可要治你!”楚昀宁说。
华秀女立即点头:“是,我知道了,一定谨记楚尚宫的教诲。”
听着他们一唱一和,淑贵妃脸色十分难堪,紧咬着牙,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楚昀宁故意的。
现在皇上不肯见她,又把后宫大权交给了楚昀宁,淑贵妃连告状都没地方。
宫里两个主子,皇上和太后都向着她,所以这个哑巴亏只能自己咽下去了。
“楚昀宁,宫里空闲了这么多宫殿,为什么不安置在其他的宫殿,而是将人安置在本宫这里?”
这两天她就没休息好,耳边始终就是叽叽喳喳的声音,从早到晚吵个不停,就连夜里也能听见几声曲儿。
听的她实在烦躁。
话落,淑贵妃终于明白了楚昀宁这么做的原因了,还不是前几天她在御花园见了和德妃,说了些话吓着了那个胆小鬼。
那样一个胆小懦弱的人居然都能生下皇子,并且还能坐上四妃之一,简直就是滑稽!
所以淑贵妃见着和德妃就忍不住吓唬了几句。
“原来淑贵妃知晓此事啊,我还以为淑贵妃年纪大了,人也跟着糊涂了呢。”
“楚昀宁,你别欺人太甚!”淑贵妃咬牙切齿的说,忽然揉了揉眉心,作势要晕倒。
“贵妃娘娘,您怎么了,是不是被气着了,快来人呐。”宫女扯着嗓子喊。
楚昀宁却不急不慌的说:“许是宫家的女儿都有个通病,身体弱,不适合养在宫里……”
话还没说完,淑贵妃已经睁开了眼睛十分不悦的瞪着她:“本宫好着呢,无须你操心!”
自知不是楚昀宁的对手,所以淑贵妃干脆回了屋,将大门紧闭。
“自讨没趣。”楚昀宁撇撇嘴,环顾一圈,一院子二八年华的小姑娘,也不怪淑贵妃的脾气直线上升了。
“多谢楚尚宫替咱们做主。”秀女们立即俯身行礼。
楚昀宁摆摆手:“不必多礼,都散了吧。”
“是。”
这事儿传到了明文帝和太后耳中,明文帝忽然明白了昨儿他说把秀女交给楚昀宁安置,她又为何笑的缘故了。
那就是因为楚昀宁存了心要气淑贵妃的,根本就不是吃醋了。
想到这,明文帝忽然觉得大受打击。
“太后怎么说?”
莫公公笑:“太后娘娘自然是向着楚尚宫的,将人叫过去问了几句话,晚上还留下楚尚宫用膳呢。”
何止是留下来用膳呢,太后知道了前因后果之后,还让素姑姑给淑贵妃送去了一本心经,让淑贵妃静静心。
“和德妃老实本分,就是胆子太小了,这样的性子并不适合养大皇子。”
太后去见过两回大皇子,养的白白胖胖,反而是和德妃次次精神不济,状态并不是很好的样子。
连她看了都揪心,生怕大声说话吓着了对方。
“宁丫头,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得尽快想想办法调整,大皇子不能耽搁了。”
原来的大皇子已经被送走了,现在这个才是宫里唯一的皇子,禁不起任何闪失。
“那太后的意思是?”楚昀宁猜不出对方是什么意思,只能顺着话继续往下聊。
楚昀宁错愕,太后又解释:“没有哪个母亲不爱惜自己的孩子,能跟生母在一块那就是最好的。”
“太后,若是和德妃知晓您的苦心,一定会感激的。”
和德妃最担心的不就是有人会害皇子吗,在明文帝眼皮底下,谁还敢胡来?
“淑贵妃的事你别放在心上,宫丞相这颗毒瘤,也是时候拔出了,这一年若不是你在后宫帮衬着,还不知会闹成什么样子呢。”太后拉着楚昀宁的手不松。
明文帝的身体服用了一半解药,还剩下另一半,总算是看见了曙光,这阵子前朝的事也还算顺利,淮王负责带兵修建房屋,也顺利的说服了那些百姓让开位置修建河渠。
楚昀宁点头:“是,公主出嫁理应热闹。”
在太后的授意下,楚昀宁给了威武公主一副药方。
“公主不必客气,瞧我,今儿起公主就是王妃了,那我就恭祝王妃早生贵子,和王爷恩爱到白头。”
楚昀宁目送众人抬着轿子一步不离开了皇宫,宫内的喧嚣慢慢沉浸下来。
“公主真性情,对这门婚事也很满意,所以我也很高兴,当初赐婚时皇上并没有考虑公主的感受。”
也幸好公主是满意的,否则楚昀宁心里头也有些过意不去,毕竟这是一个人一辈子的事。
“今夜月色不错,想不想出宫瞧瞧?”明文帝忽然问。
楚昀宁侧过头看他,这一刻他不再是个帝王,眼神纯澈的像个孩童,在明文帝的注视下她才被迫点点头。
于是两人换了身打扮,跟随着送亲队伍一块离宫,出了宫门口后就不再尾随了,而是换了个方向,并没有引起不必要的轰动。
两人一路往西走,路过长长的繁荣大街,小摊位上卖着各种物件,吃喝玩乐样样都有。
楚昀宁出来后一点都没敢放松警惕,反而时不时的觉得后背冒凉风,像是被人盯上了似的。
她并不是不喜欢出宫,而是身边带了个炸弹,一旦出了点什么事,楚家的祖宗十八代都要倒霉。
“皇公子,这个一点都没意思,咱们逛差不多就回去吧。”楚昀宁说。
月色下明文帝跨着脸:“这才刚出来,急什么。”
“明儿早上还要早起呢,皇公子可别耽搁了。”楚昀宁两只手举起糖葫芦,一边无奈的往前走,这位皇公子就是像是中了邪似的,一直往前走,更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想尝尝,一开始莫公公还会帮忙阻挠,可没一会儿莫公公也被带跑偏了。
“皇公子,这个栗子糕还挺甜,还有这柑橘,看着很丑,但汁水充足,很甜呢。”
明文帝闻言好奇的接过一瓣柑橘,点点头:“味道确实不错。”
“难为贵人不嫌弃,这是我自己家菜园子种出来的,结的果子太多,自家又吃不完,所以才会摆出来卖。”
卖柑橘的是一个老婆婆,说话间已经拿出一个布袋子,挑拣了几个不错的递给了莫公公:“刚才您给的太多了,这些就送给你们吧。”
莫公公犹豫着接下了,道了谢。
就在此时,一箩筐的柑橘忽然被打翻了,楚昀宁推了一把明文帝,将人带入安全地方。
马蹄擦肩而过,吓得四周的摊贩纷纷大喊离开,这一闹,许多摊贩遭了秧,东倒西歪的。
又过了一会等马离开了,四周才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那是谁?”明文帝问。
楚昀宁四下打量着明文帝,见他没受伤才松了口气,瞥了眼骑马的背影。
“那不像是咱们这的人,从来没见过。”有人说。
但很快有人就认出来了:“是云澜国的使臣!”
云澜国的人到了京城不去拜见皇上,却在街头纵马伤人,简直太过分了!
明文帝脸色铁青,转头去扶着受了惊吓的老妇人,老妇人看着一摊烂柑橘心疼的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