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古女帝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她会喜欢那个混蛋?绝对不可能!
可她的心跳,分明加快了几分。
兆丰年再次摇头,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走吧。”她轻轻的说了一句,开始带路。
在楼道的尽头,有一个电梯。
谁知那个电梯,竟是两边都能开门,门的另一边,是一间暗室,里面有一排训练用的蛋椅,有几个正在旋转。
在密室的角落里,放着一个保险柜,兆丰年的指纹按上去,保险柜打开了,里面是一盒盒蓝色包装的药。
“特制安眠药,能使人彻底的放松,吃了它,就能不停的旋转。”兆丰年拿出一盒药,看着荒古女帝,表情严肃。
一个人会在特别痛的时候痛死,也会在特别晕的时候晕死。
若是打了止痛针,或是吃了安眠药会如何?
那就不痛了,也不晕了,就能持续不断的旋转下去。
事实上,并非如此。
如果人的身体受不了,一样会死,只是感觉不到痛和晕罢了。
张学真能在一天内打通森林,更是在一个月后打败流亡宗,靠的就是用这药训练!
可更多的人,用了这个药后,最终晕死在蛋椅上。
“若是想变强,就试试这个,从一颗吃起。”兆丰年将药交到了荒古女帝的手中。
这间密室,是她做训导师的时候留下来的,快八年没用了。
要不是今早传来那个消息,她也不会再次开启。
蛋椅里训练的那些人,全都是她从闲庭救回来的。
荒古女帝拿起药丸,有些犹豫。
从小到大,有一句话她记得很清楚,药不可以乱吃!
兆丰年没逼她,从药盒里取出一颗药,摘下吊瓶,走向蛋椅。
别的事她可以不管,山海战场和远古森林她拼死也要守护!
当她的手伸向蛋椅的时候,有人敲门。
兆丰年脸色微变,这个地方,除了她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怎会有人敲门?
她朝荒古女帝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发出声来,然后她就听到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别躲了!医药费我只是垫付,要还的!”
“是他?”兆丰年看向荒古女帝的眼神有些惊讶。
别人的声音,或许她记不住,可是那位一天就打通外围之森的天才,她记得很牢,尤其是那句我有脑子的。
荒古女帝点点头,那家伙的声音,难听死了,她又怎会听不出来。
兆丰年打开了门,电梯里除了韩辛,还有一个女医护。
“这地方真不错。”韩辛一进门,就往蛋椅走去,看也不看荒古女帝一眼。
荒古女帝一手拿着吊瓶,一手叉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什么意思!这么大一个活人没看见吗?还是当她是空气?
兆丰年朝缩在门口的医护招招手,等人进来后,关上了门。
“你们各忙各的,我说事。”
说着她走到保险柜旁,坐了上去,高度刚刚好。
兆丰年靠在墙边,脸色有些苍白。
“早上有训导师找我,说金乌营地来了很多陌生人,整幢训导楼都被围起来了,只进不出。”
“还有森林和山海战场,也被拉了警戒线,不许任何人靠近。”
“他还查过扶桑楼的法阵,法阵仍在,却失去了控制,会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训导长室被人控制了。”
兆丰年说这些的时候,神情很平淡,仿佛这些事都和她无关。
给荒古女帝输血的女医护,用手掩在张大的嘴巴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是整个营地唯一的女医护,生活过得很滋润,消息也很灵通。
法阵被关,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
那就意味着飞升地界的人能随意进出营地!
在和那帮臭男人的聊天中她知道,每当营地的法阵被关闭时,就会有营地的女人离奇失踪。
荒古女帝对这些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韩辛没事人一样研究着蛋椅。
“喂,你的血干净不!”荒古女帝嘴上嫌弃的说着,心里挺得意的。
让你装不认识我,还献了那么多血。
谁知换来的只是一声嗤笑。
什么意思!
荒古女帝怒了!她正要骂人,却听女医护说:“血是其他人献的,他花的钱。”
一想起这事,女医护就来气。
当时医院报价三千仙玉输血费,那家伙死活不肯给,跑到外面找了几个人过来献血,最后花了一千仙玉!
真是个小气鬼!
荒古女帝听到这话,瞬间傻了。
她本想借此机会得瑟一下,顺便缓和一下两人的关系,
毕竟这次医院之行,全靠他。
可被医护这么一说,她又不想缓和了。
这个混蛋是真的混蛋!
她想了想,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可以打击他的话题。
“你陪了我一夜?”
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对劲,连耳根都红了。
韩辛坐在蛋椅上,来回摇晃,嘴里淡淡的说:“我睡了一夜。”
荒古女帝气得想揍人,要不是手上还在输血。
“你骗人!你都没租躺椅,睡地板吗?”
韩辛抬头,鄙夷的看了她一眼。
“床铺费我交的,当然睡床了。”
荒古女帝吓得赶紧去拉衣服,发现扣子没解,这才安心了些。
“你…你…你!”她很想骂韩辛几句,当着这么多人,却又羞于启齿,气得浑身发抖。
“你什么你?病床那么大,我睡姿又好,哪像你,两只脚老是不安分的踢人胸口。”韩辛揉了揉湿漉漉的胸口。
他就穿了一件背心,沾满了血也没的换,这才在病房里被医护们催着做检查。
不得已,只能洗了继续穿。
荒古女帝听到这句话,顿时松了口气。
脚能踢到胸口,说明不是齐头并睡。
可她嘴巴依旧不饶人:“哼,我只踢坏人。”
韩辛没有理她,开始系安全带,准备训练一下。
一直坐在边上看戏的兆丰年,突然站起,边走边说:“以你的实力,完全可以打散砖地上的太乙生风,为何要在那里装模作样?”
作为一名训导师,她向来直来直去,从不绕弯。
可是这一次,她打算绕一下,因为眼前的这位天才,对她所说的事毫不关心。
指望这样的人为营地出力,是绝不可能的,除非能找到对他有吸引力的东西。
她本是有什么事都亲自上,从不借助别人的力量,可是韩辛的那句我有脑子的,让她改变了主意。
不用脑子的话,她既阻止不了站天把人带走,也没法让梦白守规矩,更不用说这次的危机了。
韩辛揉了揉鼻子,这个问题,他不想回答。
因为他不想说假话。
在远古森林外的砖地里,他一次次被太乙生风撞出去,落脚的地方都离刻有名字的砖很近。
他忙了半天,就为了将砖上的名字都看一遍,看看有没有袁重的异界名金尽。
很遗憾,没有找到!
这不合理,他问过扶桑楼里的人,所有营地里的人都会去森林。
除非,金尽是被人刻意隐藏了起来。
那就说明,当他要找人的事曝光后,有人在背后下黑手。
所以这种事,他不想再对任何人提起。
兆丰年没有勉强,走到蛋椅边上的时候,一手扶在蛋椅的鸥翼门上,换了个更直接的方式。
“你不打散太乙生风,是不想让寒冰雪猿陪你在森林里冒险,营地若是出事,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韩辛笑了笑:“我只是不想让他拖后腿。”
兆丰年感到一阵头疼。
可能是病还没好,也可能是眼前年轻人的思维她跟不上。
明明很感人的一件事,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就一点都不感人了,反而让人生气。
送荒古女帝来医院如此,陪护她过夜也是如此,后面的找人献血等等,都是如此。
对付这样的人,她是没辙了。
她没辙的时候,只会做一件事,那就是直截了当的上。
“瞌一颗药,能大幅提升你的训练能力,有可能帮我们渡过危机。”
兆丰年将药递给了韩辛,简单粗暴。
韩辛接过药,放在椅子边上,问道:“有后遗阵吗?多少人成功过?”
兆丰年指着对面的白墙说:“没有后遗症,成功的人都在上面。”
韩辛望去,第一个名字是张学真,第二个站天,第三个喜羊羊,第四个最怪,名字是我是杀手,后面带了个括弧(师奶杀手)。
“才四个?”荒古女帝惊讶出声。
刚才兆丰年将药递给她的时候,她以为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不成功会怎样?”荒古女帝又问,心里有些慌张。
“死。”兆丰年的回答只有一个字。
有句话她没说,总计二百七十四人,活下来的只有零头。